第四章 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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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英武館一群人趾高氣揚的來,灰頭土臉的衰敗離開。

    孟旭東也沒再過度對宋越拋橄欖枝,時間場合都不對,而且自己這一方還吃了不小的虧。

    被宋越用拖鞋狂抽的那位同學沒一個星期別想出院。

    臉上的傷看著嚇人,但不重,關鍵是開頭那一腳,對方看著吊兒郎當,其實是動了真怒的。

    那位同學的心理陰影恐怕半年都無法消散。

    但孟旭東還是記住了宋越的樣子,並偷偷拍了張照片。

    準備回去之後叫人好好查一下,杭城什麽時候出了這麽個人物?

    以前怎麽一點痕跡都沒有?

    這樣的人要能拉進精英武館,到時候跟他就可以雙劍合璧了!

    身為武夫,他一點都不介意有比自己更強的人出現,隻有這樣,他才有更多前進動力。

    修行學院這邊,眾人開始都很開心,出了一口惡氣!

    但很快他們就笑不出來。

    因為又被宋越嘲諷了。

    “偌大一個學校,號稱修行者的搖籃,我看你們還真是搖籃裏等著喂奶的寶寶,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一個小姑娘被人給欺負?”

    已經過了每天的飯點,宋越心情不是很愉悅。

    看著一群修行學院的師生:“都被人家打上門來,低階的啥也不是,被人揍得鼻青臉腫;高階的更完犢子,還講什麽高階修士不能隨便出手的狗屎規矩?”

    “錢芊雪你別裝沒事人,我說的就是你,你剛剛為什麽不動手?”

    錢芊雪:“……”

    清麗臉上帶著幾分無奈,解釋道:“我們又不是你,一點規矩不講……”

    “你是不是傻?”宋越瞥她一眼,“咱不說規矩,就說你腦筋不會轉彎這件事,不動用修士的術法,你就不會用武技削他們?他們這群人有一個算一個,誰是你的對手?你打我時候那能耐哪去了?怎麽沒見你講規矩?”

    錢芊雪臉越來越黑,目光不善的看著宋越:“對呀,為什麽我打你時候就忘了規矩呢?”

    宋越一看不好,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邊走邊大聲道:“溫柔,你不用擔心,那幫孫子再來你就直接給我打電話。你學長學姐們講規矩愛惜羽毛,但你哥是個壞人,從來不講規矩!”

    小姑娘還沒來得及跟宋越道謝,就發現他已經走出很遠。

    瞥一眼在那白眼的錢芊雪,溫柔心想:整個修行學院,估計能讓宋越哥哥忌憚的,也就雪姐一人了吧?不對,不是忌憚,應該是喜歡!

    心裏想著,溫柔拿出手機,悄悄給宋越發了條消息過去:“哥,回頭我叫上雪姐,咱們一起吃個飯呀?”

    知道宋越沒拿手機,也沒指望他現在就回,衝錢芊雪道謝後,在幾個女生的陪伴下,往寢室走去。

    錢芊雪看看溫柔一群人的背影,又看看早沒了宋越蹤影的校門方向,抿了抿嘴,低聲嘀咕了一句:“你才傻,溫柔那麽喜歡你,這麽好的機會都不會利用!蠢死了!菜的摳腳!”

    隨後想到宋越用拖鞋抽那少年臉那一幕,又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雖然有點不雅觀,但是真的很爽呀!

    她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動用武技收拾那群人沒問題,可除了教訓過一次宋越外,她從未與人動手過,戰鬥經驗並沒有那麽豐富。

    即便是跟宋越切磋那次,她也明白,對方多少有讓著她的成分在裏麵。

    真要像今天這種硬碰硬狠對狠的,她未必打得過。

    說到底,麵對這種場合,她還是稍微有點怯場,可這理由沒法跟人說,怪丟人的。

    二來呢,宋越已經十多天沒來這邊,被欺負的人又是溫柔,於是她就果斷去找宋越了。

    對付那群混不吝武夫,唯有比他們更壞的宋越才有經驗。

    修行學院和宋越的房子距離不到一千米,走路的話用不了幾分鍾,但宋越此刻光著腳,走在滾燙的馬路上有點不大舒服,打算找個商店買雙拖鞋。

    剛剛那雙拖鞋出了校門就被他扔垃圾桶去了。

    一隻粘了那少年的血,臭了,惡心!

    另一隻也跟著一起陪葬好了,要做一生一世一雙鞋。

    等他頂著路人怪異眼光,買完拖鞋回到家時,時間已經十一點半多,加上剛剛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他感覺自己餓的能吞下一頭牛!

    照顧他多年的保姆王姐知道他飯量,所以每次都會做很多,看著宋越狼吞虎咽,很有成就感。

    吃過飯後,整個下午宋越都在院子裏的一個角落練習梅花樁,他現在學的步法有個很惡俗的名字,叫《幻影迷蹤步》,經常會出現在各種武俠小說和影視劇當中。

    這是有次他大發慈悲沒在修行學院找茬,錢芊雪隨手丟給他的。

    一開始宋越壓根沒瞧上眼,心說這是什麽玩意兒,名字如此爛俗?

    有次閑極無聊,把它翻出來準備當閑書看一眼,結果當場大呼後悔。

    也不知道是哪個惡趣味的前輩會給自己的功法起這樣一個名字,但這步法相當精妙!

    修行學院那群人其實並非都是菜雞,也有不少力修、劍修,同樣也修行武技,而且被他虐的次數多了,人家也會想轍對付他。

    但有了這步法之後,麵對修行學院裏的小歘歘們,宋越幾乎無往而不利。

    也不知道錢芊雪這高冷白天鵝是從哪給他淘弄來的,反正比他爸媽花高價買的那些所謂秘籍,好了不止一個檔次。

    修行術法的修行者也好,修行武技的武夫也好,即便天才,也需要勤奮刻苦,沒有誰的一身功夫是靠灌頂灌出來的。

    到了傍晚,宋越再次渾身濕噠噠的一身臭汗。

    剛洗了個澡,就接到師娘電話,要他去家裏吃完飯。

    師娘家的夥食好,要不是怕保姆不開心他能天天往哪跑。

    跟保姆打了個招呼,出門掃輛單車,往夫子家趕去。

    說起跟夫子之間的緣分,宋越有時自己都有點沾沾自喜,他剛來這裏那會兒,其實還是很失落的。

    畢竟是個孩子,被心心念念的修行學院拒絕,對他的打擊並不小。

    之所以不回家,就是因為他臨走前曾跟大他十歲的哥哥放下豪言壯語——宋超你給我聽著,總有一天,我要把你幹趴下!

    他哥問,不然呢?

    年幼的宋越拍著胸脯:“不然我就不回家!”

    年幼頑劣的宋越是個奇葩,他爸媽也是奇葩,就這樣真的把他丟在這裏,雖然媽媽偶爾會過來一趟,也會經常跟他視頻通話,但也的的確確放任他在這裏野蠻生長。

    如果不是長的太像媽媽,宋越甚至懷疑自己不是親生的!

    人家不都說小的受寵麽?

    為啥我家就不是?

    宋凡感覺自己更像是父母響應國家號召被製造出來的……

    所以夫子還真不是他父母的關係。

    像夫子這種當代大儒,也不可能因為誰的麵子而去做什麽事情。

    記得兩人第一次見麵,那是一個陽光和煦的下午,他安靜的坐在書院窗下聽裏麵的夫子講課。

    當時看起來四十多歲,英俊儒雅的夫子發現了他,直接問他要不要進來聽課,他說不給錢,夫子說不要錢,於是他就進去聽課了。

    一聽就是十年!

    從夫子的小講堂一口氣聽到他家裏。

    他從不以弟子自居,但卻稱呼夫子那個多年不見老,始終年輕漂亮的凶婆娘為師娘。

    當然,夫子也不老。

    十年了,看著還是四十多歲的樣子。

    英俊儒雅,一身書卷氣。

    “在我看來,我跟夫子您的相遇,就是宿命中的一種必然!”

    “所以夫子,能不能給我找點高階武技?我爸媽太不靠譜,找來那些都是殘次品,花了大價錢不說,還總被人騙,關鍵我還不好意思和他們說,免得他們顏麵掃地喪失了做父母的尊嚴和樂趣……”

    來到夫子家,宋越一見到夫子就大發感慨。

    夫子平靜看了他一眼:“宿命中的必然?宋越你要點臉。”

    “你之前拿石子打我們玻璃的賬還沒跟你算!”

    “當時看你髒兮兮模樣淒慘,動了惻隱之心才收留了你這頑劣不堪的小東西,現在還要幫你找更高級的武技,不管!

    “當個武夫有什麽好的?”

    “你也一肚子知識,能不能別那麽操蛋?做學問不比打打殺殺強?”

    能對宋越說這種市井俗語,一方麵沒把他當外人;另一方麵也是被氣的。

    對他凶巴巴的老婆看見宋越,則笑眯眯,一臉開心,溫柔的道:“別聽他的,他不管,師娘去給你找!”

    忘了說,這個年過四十但看上去隻有二十七八歲樣子,風姿綽約的少婦其實也是個武夫。

    而且一身功夫極好,具體什麽境界宋越不太清楚,但應該早就是大宗師了。

    宋越會的很多武技,都是師娘教的。

    他嬉皮笑臉:“還是師娘好!”

    厲害了去找師娘講道理?

    那是日記!

    開玩笑的!

    誰會把心裏話寫在日記裏?

    隨後又轉頭看向老夫子:“我那時候不是小嘛,沒爹娘管教,頑劣了點……”

    老夫子瞥他:“你那叫頑劣了……點?還有,什麽叫沒爹娘管教,別把自己說得跟孤兒一樣,當年我就是上了你的當,誰家孤兒住著七百多平方,院子足一畝地的豪華大別墅?”

    說著自己都忍不住笑:“你個臭小子!那麽一丁點大的時候就知道裝窮賣慘,穿的破衣嘍嗖,跑去我那瞎淘氣打我玻璃,是不是還在心裏把自己美化成蹲牆角聽課的窮小子了?”

    “沒有!我沒有!”宋越矢口否認。

    師娘這時從廚房端來帶尖兒的一大盆肉,熱氣蒸騰,濃香四溢。

    同為武夫的師娘很清楚練武之人對食物的需求,所以也不講究那麽多,直接端盆上。

    夫子也是習慣了這種場麵,根本不當回事,轉身從酒櫃裏拿出一瓶白酒,給自己倒一杯,又給夫人和宋越各自倒了一杯。

    隨後坐下來,一邊問著宋越近期課業,一邊目光欣慰的看著宋越風卷殘雲般吃肉。

    這樣子,才更像是一個家。

    首日四更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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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隔了這麽久才開書,關鍵還沒存稿。

    但我還是那個我。

    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