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鬱東流挺立的背影，蕊兒突然有種說不出口的苦澀。

    良久，蕊兒流著淚道：“非藝，放了我吧，我要去阻止這場浩劫，他們都是無辜的，他們不應該受到傷害。”蕊兒無法想象她不阻止的後果，雖然她法力削弱，但她仍可以將鬱東流帶離這裏，讓展夙定局。

    “夫人，雖然是這麽說，可少爺他根本就不聽勸，在這之前，我們已經勸過無數次了……他已經不是之前那個溫柔的少爺了!”非藝幾乎是哭著吼出來的，可她的聲音很快就又被戰亂的聲音淹沒了。

    蕊兒愣住了，不知道該怎麽回話。

    難道東流這一世，就以這種結局收場嗎？那怎麽行呢？她不是說好的要讓他幸福的嗎……

    禦雷與攔著他們的另一名黑衣人激烈的打在一起，已經有點兒顧不上展夙和張韻了。

    鬱東流一躍，便躍過禦風站在了展夙與張韻的麵前，而禦風則不能動彈的站在他身後。

    “……這速度……”禦風低咒一聲，發動內力想要衝破穴道，卻沒有絲毫作用。

    張韻一慌，伸手往鬱東流方向丟了什麽東西。

    “哼!”鬱東流冷哼，快速躲過去。“想下蠱嗎？你已經沒機會了。”

    鬱東流的身手，遠比展夙想象的要好。

    展夙將張韻護在身後，擰著眉，暗道：這到底是什麽人?這場動亂必然是蓄謀已久，可為何朕一絲察覺都沒有?

    “朕不管你是何人，真答應你，隻要你立即撤兵，朕可以饒你不死。”良久，展夙道。

    鬱東流不說話，隻是帶著玩味的眼神看著他。

    展夙捏捏拳頭，繼續道：“朕不騙你，朕可以當著你的麵立誓。”

    鬱東流搖搖頭，冷笑，“繞我不死?你想的還真簡單，我早已是個將死之人，你繞我不死，我就可以不是嗎？你以為你是誰?”

    “你……”展夙無話可說。

    “哼!這就是你帶走不該帶走的人的代價。”鬱東流丟下最後一句話，朝展夙快速衝去。

    展夙不會武功，生生被鬱東流擊落在一旁，手臂受了劍傷。

    “鳴哥哥!”張韻被嚇了一跳，不顧一切的衝過去，卻被鬱東流擋住了。

    鬱東流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掐住張韻的脖子，讓她懸掛在空中，拚命掙紮。

    “放開她，你這個混蛋，有什麽事衝我來，你放手啊！”展夙撐著身體站起來朝鬱東流跑去，大吼，甚至連“朕”都變成了“我”。

    鬱東流似乎早就料到一般，輕鬆躲過。

    “主子。”禦雷扭頭看了一眼，很快又急急地打起來。

    “咳咳……”張韻一張臉憋的通紅，無奈掙不脫鬱東流的禁錮。

    “放手，你放了她，你讓朕做什麽都行。”展夙無法了，擦了擦嘴角的血，狠狠地跪了下去。

    “皇上，不要啊。”遠處的小李子驚恐的大喊。卻在這時，被一名士兵用劍刺穿了胸膛，永遠的倒了下去。

    “怎麽會這樣……”蕊兒痛心的喃喃，拚命的搖搖頭，仿佛要從夢中醒來，可，這就是現實……

    展夙魔怔了，咬牙，磕頭。“求你了，放了她，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張韻急得流下了眼淚，“鳴……哥哥，不……要……”

    “哈哈哈……”鬱東流鬱東流大笑，將張韻丟到一旁，道：“要你做什麽?我要你去死。”說著，他一劍刺去。

    “嗤”的一聲，是劍刺入胸膛的聲音。

    “不要啊!”蕊兒慌張的大喊，可被刺中的人，還是倒了下去。

    “韻兒!”展夙失心大喊，痛心的接住擋劍的張韻。

    鬱東流愣了一下，抬手又要刺去，突然藍光一閃，劍被人用手生生捉住了。

    蕊兒麵色蒼白的看著他，輕道：“東流，不要再錯下去了。”

    鮮血順著劍刃，簌簌的流到地上，染紅了蕊兒微藍的裙擺……

    “蕊兒……”鬱東流心裏一痛，連忙放手。

    “當”的一聲，劍滑落在地上。

    “……蕊兒，對不起。”鬱東流一把將她摟住，輕道。

    蕊兒摟住他的腰，搖搖頭，“都是我，是我的錯，我不該答應他的請求……”

    “……”鬱東流不知道該說什麽。

    禦雷因為心憂展夙露出破綻，被黑衣人擒下，脖子上架著劍。

    張韻看著展夙無事，咧嘴笑了，“鳴哥哥，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展夙不爭氣的流下了眼淚，搖頭道：“傻瓜，你為什麽要衝過來?我可以躲開的，我可以的……”

    張韻搖搖頭，“我不能……一直躲在……鳴哥哥身後，我……我也可以保護……鳴哥哥……”

    “……別說話，別說話，我帶你去找禦醫，我帶你去找禦醫。”展夙將她抱起來，踉蹌的朝另一側台階走去。

    他踩上了屍體的手臂，腳下一滑，又跌了下去。

    “鳴哥哥……”張韻無力的捉著他的衣襟，哭了，“不要了……這一世……死在你懷裏，張韻……心滿意足。”

    “說什麽胡話，我不許你死，我不許……”展夙緊緊的抱著她，哭得像一個沒了娘的孩子。

    張韻笑了，輕撫他的俊臉，“下一世……我們做個……普通夫妻……可好？”

    展夙心痛的說不出話來，隻能拚命的點點頭。

    見他答應了，張韻的手，終於無力的滑落，她帶著笑，匆匆離開這個世界。

    “韻兒!”展夙失聲痛哭，台上的人，都愣了一下，緊接著又投入戰鬥。

    蕊兒忍著淚，輕道：“東流，好好睡一覺，等你再醒來，一切就都結束了。”還未等鬱東流說話，藍光一閃，他便倒下了。

    蕊兒接住他，不舍的吻了吻他的唇，喊道：“白陌。”

    劍架在禦雷脖子上的黑衣人一愣，收劍閃到蕊兒身側。“夫人。”

    “撤兵吧，你帶東流離開，我來處理這件事。”蕊兒道。

    白陌愣了一下，“是。”說罷，他接過鬱東流，閃身去了。

    蕊兒深呼吸，揮手，一抹藍光射中禦風的穴道，他得以解脫。

    “二哥，讓我來吧，好嗎？”她蹲在展夙麵前，小心詢問。

    展夙抬起無神的眼看著她，又低下頭，沒有下一步動作。

    “二哥，我不會傷害她的，我可以救她，這條命，是我欠她的。”良久，蕊兒道。上一世，櫧亦帝天為了她殺死獨孤卿嵐，這一世，她該替他還的。

    展夙的身體僵了僵，看向她，好久好久，才點點頭，張開手臂露出張韻蒼白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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