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再遇赤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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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蕭天香先他一步握住那刀柄,打到地上,隨後抬眼看向他。
“急什麽,她用得著你來保護嗎?”
周少英一時語塞。
喬莊是九星召喚師,能夠收服寒玉黑蛟,確實不需要自己保護。
然而——
“本少爺樂意。”
他居高臨下地睨了蕭天香一眼,就你事兒多。
蕭火野無疑是這幾個人中最鎮定的。
當看到周少英衝過來的同時,就揮出道鬥氣,把那個逃走的賊打翻在地。
他眸光往身後一瞥,立刻有幾個人從周圍鑽出來。
不需要任何指使,他們上前圍住那個賊,將他雙腳雙腳按在地上。
祁六在旁邊看著那人再次被逮著,幸災樂禍的一笑。
隨後轉頭,朝著這邊揚聲道:
“公子,如何處置?”
蕭火野目光沉靜地望著那個賊。
在他那道看似溫和,其實銳利如劍的眼神下,對方不由得身體一縮,瑟瑟發抖。
“綁走,剩下的你自己看著辦。”
“好叻!”
祁六領了命,在旁邊對那幾個人指手畫腳起來。
連翹無心理會那邊的事。
她向來隻對和自己有關係的人上心。
尤其是剛聽到蕭天香那種微酸的語氣之後,眉頭皺得更深了。
隱約猜出了幾分不對勁,卻又覺得過於匪夷所思。
但她到底是退了兩步,和周少英之間的距離遠了點。
這三人的身邊暗波洶湧,蕭火野上前拍了下他皇妹的肩膀,喚了聲,“天香?”
蕭天香悶悶地回頭。
他這一聲也提醒了周少英。
“這山穀景致好,人多了,也就變得魚龍混雜。”
他的折扇一指來時的路,接著道,“我們還是離開這裏吧。”
蕭火野正有此意,當下轉頭看向連翹。
“水路走得快,喬姑娘不如與我們共搭一船。”
聞言,周少英的眉又輕輕皺了下。
雖然知道皇族有意拉攏喬莊,這個邀請也在情理之中。
但他心中還記得剛才兩人拉了下手的場麵,心中隻覺得極不舒服。
連翹想起剛才蕭火野就有話要說,隻不過被那個突然出現的賊打斷了。
現在又邀請自己……
她下意識地搖頭。
“多謝蕭兄好意了,隻是我和長孫征有約在先,待會還要在穀外碰麵。”
聽她這麽說完,蕭火野沒有強求,隻淡淡一笑,
“那好,我和天香就告辭了。”
蕭天香眼神裏透著幾分不情願。
好不容易逮住了周少英,這麽快就要走了。
但她對這位皇兄的話,向來都言聽計從,再不情願也沒有流露出來。
兩人轉過身,連翹也跟著周少英轉身。
誰知,剛回過頭就瞧見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當初站在火鸞背上,始終麵色冷傲的女人。
赤霄麵色冷淡地走在迷蝶穀裏。
奉京城內就這麽點地方,她負責城南,城東。
先王疑塚裏的物品,都有無極閣的氣息,隻要在附近出現,她就能感受到。
她從城南的邊界處開始搜尋,每個地方都不放過,包括這個山穀。
“靠。”
連翹低喝出聲,立刻著急地轉過身,朝周少英丟下一個字,“走!”
“去哪?”
看到她調頭的方向,是蕭火野等人離開的方向。
周少英有些困惑。
連翹看到赤霄,心中立刻產生出濃濃的危機感,生怕那名少年鬥皇也在附近。
此時見周少英動作慢,二話不說就拽起他,疾步朝河邊走。
“哎——”
周少英剛張口就立刻住了嘴。
喬莊這是主動拉他。
雖然隻拽著自己的袖子,但比起往日裏那是親切多了。
他心中美滋滋的,任由連翹拽著他離開這裏。
河邊,畫舫旁。
蕭火野等人還沒上船,就聽身後傳來道清脆的喝聲,“慢著。”
兩人回過頭,看見喬莊疾步走過來,渾身竟然透出那麽點兒火急火燎的意思。
蕭天香的目光落在了周少英袖口上的那隻小手。
她無意識地抿了抿唇,雙眼微睜。
連翹在那道灼人的視線下,猛然回過神,撒了手。
她一路都在琢磨那幾人怎麽會來東陵,還偏偏那麽巧的選了迷蝶穀。
所謂做賊心虛,就是此刻的她。
連翹一直思忖著如果他們是來尋仇的,自己又不幸被逮到了,那該怎麽脫身才好。
想得過於入神,都忘了還拽著別人的袖子。
此時被蕭天香用眼神那麽一掃,再一掃,頓時反應上來。
周少英察覺到她鬆手,心中不免惋惜,隨後低聲問道:
“你來這邊做什麽?剛不是都說了,還要在外麵和長孫征碰麵嘛。”
連翹心中暗道:小命都危險了,誰還在乎之前說過什麽話。
她飛快上前,雙眼直勾勾地盯著畫舫,再認真研究了下這條河的流向。
不錯,完美繞開了下麵的路。
“蕭兄,天香哥哥。”
連翹先對兩人點了點頭,方才接著說道:
“我這腦子最近有點不好使,剛聽周少英說,猛然想起和長孫征是約在了明天。”
她眼巴巴地瞅著畫舫,“所以咱們還是同乘一船吧。”
蕭天香看了眼她身後的少年,沒有異議。
“那請。”
當即,蕭火野側身讓出了路。
連翹腳下抹油般,直接鑽了進去,躲在了層層白紗後麵。
直到畫舫悠悠繞過了下麵的路,離那個女人有足夠遠的距離後,連翹才鬆了口氣。
蕭火野狀似隨意的笑道:
“沒想到喬莊也有怕的人呐?”
連翹緩緩地看了他一眼。
這人眼神睿智,還始終有意無意的觀察自己。
哼。
連翹端起水杯抿了口,“人都有怕的東西,蕭兄最怕什麽?”
不僅沒回答,反而把問題拋給了他。
蕭火野麵露微笑,“我最怕百姓流離失所,天下不寧。”
聽他說完後,連翹不禁在心中嗤之以鼻,毫無意義的回答。
但是,她麵上還是讚許地附和道,“蕭兄心懷天下,著實令人感動。”
蕭火野本想再問,卻看到她那雙狡猾的眼睛,當下笑著搖了搖頭。
算了。
從她口中是得不到什麽實話了。
畫舫內除了帶來的侍衛,還有這條船原本的主人,以及一些侍女。
雖然幾人都對互相的身份心知肚明,但並沒有用尊稱。
連翹趴在矮案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捏個果子吃。
總之沒有讓嘴裏閑著,免得他再問話。
蕭火野原想邀她去皇宮小敘,但是喬莊展現出的防備心太重,他便沒提那茬。
幾人還算相安無事地離開迷蝶穀。
出了穀,下船前。
連翹先警惕的打量了一圈四周,然後才走出來。
她看了看身邊的周少英,心中暗歎:還是去鎮北侯府吧。
兩人和蕭火野等人辭了別,轉身朝侯府走去。
“大哥……”
蕭天香凝望著兩人的背影,眼裏不禁泛起迷茫之色。
她低喃細語,聲音壓得很低。
“你覺得喬莊,會不會喜歡周少英?”
蕭火野拍了下她的肩膀,語氣格外篤定,“不會。”
“大哥怎麽知道?”
聽到他的答複,蕭天香心情頓時好上了一點,麵色也輕鬆許多。
蕭火野望向已經走遠的連翹,低聲道:
“因為她也是個不解風情的人。”
……
鎮北侯府。
長孫征轉著手中茶杯,斜斜一挑眉,看向門外的少年。
他頓時笑了起來。
“回來的有點早啊,是不是人家不樂意跟你相處。”
“唉!”
提起這件事,周少英就覺得惱火。
他坐到長孫征麵前。
看了一眼自己這邊的空杯,伸手直接奪了長孫征的茶。
猛灌下去後,才抹了抹嘴說道:
“我真後悔叫你走了,你知道我在穀裏碰見誰了嗎?”
長孫征默不作聲地給自己重換了個瓷杯,上滿茶水後,隨口問道。
“誰啊?”
“蕭天香!”周少英憤懣地拍了下桌子,“簡直是陰魂不散,這樣都能遇見她。”
長孫征一聽,頓時就樂了。
他滿麵堆笑地湊過去,“講給我聽聽。”
看見那副幸災樂禍的模樣,周少英冷哼一聲,站起身來。
“我是來給你打聲招呼,本少爺馬上得走,否則過幾天她就殺到你府上來了。”
“確實。”長孫征點頭。
周少英的眼神變得憂鬱起來,自艾自憐地搖了搖頭。
“本少爺真是可憐。”
他取出一枚納戒,鄭重地放在長孫征麵前的桌上。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別欺負喬莊。
這裏裝著我收藏的好東西,你看上什麽就取,咱可把醜話說在前頭。
拿了我的東西就得照顧好我的人。”
說完,他掌心迸出道閃電形狀的鬥氣,將手蓋在納戒之上。
隻聽見一聲細微的炸響。
那枚納戒上往外散出了星點的光芒,隨後又歸於平靜。
長孫征瞧著他果真抹掉了納戒上的印記,不由得砸了咂舌。
隨後拿起那枚納戒,試探性地一用,桌子上立刻多了一卷破破爛爛的陣法圖。
“你能不能愛惜點!”
周少英頓時心軟,用手把那張古圖翹起的角給抹平了,動作小心翼翼。
東陵國公府精研陣法。
周少英收藏的陣圖都是罕見的珍品。
其實在奉京城內,這排在前麵的三大家族,都有個能保自己屹立不倒的傳承。
鎮北侯府是煉藥世家。
國公府是陣術世家。
至於將軍府,雖然人丁稀少,但是每一代都強橫無比,足以橫掃四國。
所以時常有人懷疑,連家的心法不同尋常。
更有人說《蒼炎訣》不隻是玄階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