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慘烈的戰鬥 拷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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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斯拉恩是一名經驗豐富的戰士,當所有人都被驚變嚇到時,唯有他疾速前進,以精巧的劍技,揮劍擋住了這名魔族的闊劍力量最弱的一點。可即使如此,他也被這名強壯的魔族一劍擊飛了。
    魔族從祭壇上大踏步地走下來,桀桀的笑著,舉起他巨大的黑色雙手劍高過頭頂。一劍劈向了第二位的布萊頓人席浪。
    但由於紅衛人的及時應對,半精靈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橫起伐莫短劍,擋在身前。
    噹。
    一大一小兩把劍猛烈地撞擊在一起,發出巨大的響聲,震得半精靈的耳膜嗡嗡響。巨大的力量直接把半精靈手中的短劍壓了下去,惡毒的劍刃砍入了半精靈的肩膀。
    半精靈發出了一聲慘叫。
    苦修士怒吼一聲,揮動沉重的戰斧,越過倒下的同伴,砍向了敵人。
    但是魔族飛起一腳,重重的踹在了半精靈的腹部,紅頭發的布萊頓人重重地摔下了祭壇。然後巨劍旋轉著落下,又橫切向左方,及時抵擋住了怒吼著衝上來的苦修士手中沉重的戰斧。
    “你們的掙紮注定徒勞!”魔族大笑著,一道橙紅光芒在他手中的闊劍爆發,苦修士杜蘭一聲不吭的被擊飛了出去。“吾主早已知悉汝等之陰謀!尖叫吧!光明的崽子們,這裏將是你們的死地!你們的鮮血與恐懼是吾獻給吾主最甜美的祭品!”
    來自湮滅位麵的強大敵人沙啞尖銳的聲音在空洞的廳堂裏回蕩,如同死神在獰笑,他巨大的身軀以及身上那惡毒的鐵甲如同一抹最陰森的恐懼,占據了所有人的內心。
    伊斯拉恩隻覺得胸口撕裂般的疼痛,雙手酸軟無力,但他還是努力地爬了起來。他明白這是一個陷阱。但紅衛人不肯就此認輸。他迅速下蹲,吃重的雙膝發出咯咯的抗議聲。然後再次疾速地衝向敵人。
    祭壇周圍的火盆讓他的眼睛足以目視佇立在祭壇之上的敵人。
    “你和你那卑鄙陰險的主子不會成功!”他怒喊著,跨進了這名強大魔族手中闊劍的攻擊範圍。敵人狂笑著,揮動那把巨大的魔法闊劍,呼嘯著當頭就劈了下來。
    伊斯拉恩眼睛也沒眨,仿佛那把即將要將他一劈兩半的巨劍根本不存在——他並非一心尋死,而是對同伴充滿了信心——這讓魔族感到一絲疑慮。然後他立即意識到自己正中紅衛人的計謀。
    “psychokesis!”半精靈勉強的抬起手指,快速吟唱出咒語,敵人手中的那把闊劍立即仿佛被懸吊起來,懸浮在他身前的空氣中。
    而紅衛人則目光堅定地欺入了他的懷抱。
    這名魔族立即鬆開劍柄,轉而揮動他那布滿刀刃的前臂,擋在身前。
    在伊斯拉恩驚訝和劇痛的大聲咒罵中。敵人鐵手套上的那些半寸長的刃尖擋住了紅衛人的全力一擊。二者相撞發出了響亮的金鐵交鳴聲。
    哢嚓。
    黑檀岩鍛造的刃尖割斷了被敵人闊劍劈了一劍的伐莫短劍,伊斯拉恩隻能翻滾著脫出危險的範圍。才避免被敵人那造型奇異且凶殘的盔甲上的鋒利刀刃切成兩半。
    由於敵人身上的盔甲太過沉重,因而這名魔族想要抓住紅衛人,他必須大幅度的彎腰,但敵人獰笑著,抬腳直往躺倒在地的伊斯拉恩身上踩去。
    就在這時,一把匕首幽靈般的刺入了這名魔族那套厚重的盔甲膝蓋間的細小縫隙。匕首割斷了湮滅生物堅韌的跟腱,破壞了其重心,敵人一腳踩空,紅衛人險之又險的逃脫生天。
    “無恥的小賊!”
    魔族發出一聲憤怒的大叫。
    沒錯,最終建功的正是戰事突起,便遁入陰影中的納吉斯。
    我們知道,這名諾德人刺客的心一直在猶豫與堅定中搖擺不決,隻因這是他的本性。即使是圖爾卡·阿拉卡諾,也沒能徹底改變這點。但命運讓他卷入光明與黑暗的驚濤駭浪中,他又豈能獨善其身?
    陰影中,納吉斯目睹了半血的布萊頓人明明已經因失血過多,還強撐著念出了最後的一個咒語;看到躺倒在地的苦修士生死不知;而紅衛人英勇地向那名強大的魔族發起了幾乎必死的衝鋒!
    於是,勇氣與光明的一麵在他心中萌發。雖然這光渺小如同風中之燭——
    “織網者在上!我一定是瘋了!”
    納吉斯內心尖叫著,悄無聲息的來到敵人的身後,尋找致命一擊的機會。卻苦於敵人身上那套凶殘的盔甲實在過於嚴絲合縫——終於,技藝精湛的刺客眼睛一亮,手中的匕首毒蛇般的刺入了那絲在常人看來根本不可能的縫隙中。
    半跪在地上的魔族揮手反抓向偷襲的獨眼刺客。但一擊命中的納吉斯卻飛速的鬆手、後退,急速躲入了黑暗中。
    諸神在上,我已經做出了我所能做的。
    刺客貓著腰,盡可能的放平呼吸,讓心跳趨於無。他麵無表情地看著祭壇上的戰局,憑借腦海中的記憶,悄無聲息地向出口摸去。
    烏弗瑞克不知道昏迷了多久。那個留著一頭金發,眼睛是血紅色的精靈是折磨人的行家裏手,她在這個不幸的囚徒身上找到了每一個敏感區,又打又摳,還專用尖銳的刑具耙過最痛的地方。她讓烏弗瑞克一直處於半昏半醒的狀態,絕不容許他有餘力反抗,卻又清醒得能感覺到每一份痛楚。
    先祖神州一直試圖從他口中問出某些秘密——天際軍團的秘密、皇帝的秘密甚至東境領的秘密。
    但倔強的烏弗瑞克一直咬緊牙齒,一句話都沒說。
    他被墜掛在附了魔的鐐銬上,堅硬的手銬不但割傷他的手腕,阻斷魔法金屬鍛造的手銬還隔絕了魔法力量在他身上的流動。他無法再使用吐姆的力量。而肌肉虯結的壯碩身軀上則布滿了各種觸目心驚的傷痕。
    但這都不是最讓他痛苦的,最最打擊年輕的烏弗瑞克的是,他被打敗了,還可恥的被俘虜了,生命中第一次,烏弗瑞克懷疑是否死亡要比生存更好。
    他無比的渴望能擺脫這個世界,擺脫他痛苦的軀殼。他祈求先祖的英靈,祈求舒爾,希望能進入所有諾德人的天堂——英靈殿!但有人粗暴地拽住他的頭發往後扯。他努力讓視線模糊、青腫的兩眼看清周圍。他聽到的一個男聲。
    一個瓶子貼上了他的嘴唇,他的頭被扭往一旁好讓裏麵的東西灌進喉嚨。烏弗瑞克本能地抵抗著,認為那是毒藥或是會讓他神誌不清的藥水。他吐了一些出來,結果被一拳打得頭敲到牆上,然後被灌進了更多這種酸溜溜的藥水。
    烏弗瑞克覺得全身都在燃燒,像是四肢百骸都著了火。認定這是生命最後一刻,他奮力掙紮想要擺脫堅硬的鎖鏈,接著精疲力竭地軟了下來,等著死亡的來臨。
    灼熱感突然一下變成了甜蜜的感覺;烏弗瑞克忽然覺得有了力氣,眼睛漸漸消腫,視線也變得清晰起來。這時他才知道,那人喂他喝的應該是治療藥水。
    “你的意誌令我感到很欽佩,”納亞利芬大公站在他麵前,陰狠的臉上有著一絲敬意,“烏弗瑞克·風暴鬥篷!”
    大公穿著一件精美無比的袍服,額上係著冠冕,腰間掛著一柄黃金的寶劍,像一名貴族多過祭司。大多數人都不知道,他其實還是波耶西亞的一名高階祭司。
    烏弗瑞克看著他,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但這一切到此為止。”先祖神州遠征軍最高指揮官臉上的敬意變成了蔑視,語氣也恢複成了那種高高在上的腔調,那種獨屬於精靈的傲慢腔調。“你或許能忍受肉體上的痛苦,但精神上的魅惑你又能拒絕嗎?”
    一個頭戴兜帽的家夥走上前來。
    在得到大公的允許後,她摘下了兜帽,露出了一張狹長蒼白的臉。
    烏弗瑞克表情終於變了。
    因為這人的眼睛裏仿佛有一團永遠旋轉的星光,迷幻、但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