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耳機裏傳來老黑的大嗓門。

    “讓我編寫程序？”

    “對。”

    江臨川用叉子攪拌著豐肉蜥蜴麵湯，有些難為情的說道：“我知道自己這個要求可能有些無禮，但還是希望你能幫我這一次。”

    “嗯...”

    老黑有些不確定的又問了一遍：“所以你給我兩千多，就是為了讓我編寫一段程序？”

    江臨川嘴角抽了抽，他感覺老黑故意提錢是在羞辱自己。

    不過，兩千多就想請人寫一段程序確實有些過分，上次防輻射服裏被老黑批的一無是處的那個程序，前後都花了他好幾萬呢。

    他深吸了一口氣：“如果你覺得不合適的話...”

    “完全沒問題！”

    老黑中氣十足的聲音中洋溢著喜悅的氣息：“別說一段程序，隻要你出得起錢，黑叔叔以後人都是你的了。”

    “嗯...”

    江臨川有些狐疑，怎麽感覺這老黑和他印象中的‘程序員’不太一樣啊。

    這種感覺說不上來，就是那股牛哄哄的高冷勁沒了，反而跟沒見過錢似的。

    正在興頭上的老黑根本沒有給他反應機會，在耳機裏咋咋呼呼的嚷了起來：“快點開始吧，先給我看看是什麽程序，還有是作用在哪裏的...”

    “希望有點挑戰性，黑叔叔這一天天的，真的是太寂寞了。”

    “喂，你小子怎麽不說話？”

    江臨川手裏攪拌著麵水，有些無奈的說道：“你也得給我說話的機會…程序要求以及參考程序都在我的通訊手表裏，你自己拿吧。”

    “嘿...得嘞。”

    老黑的動作很快，江臨川話音剛落就看到虛擬投屏自動打開。

    屏幕上藍色亂碼流動，顯示開始傳輸文件。

    江臨川掃了一眼，叉起一塊豐肉蜥蜴的尾段放到嘴巴裏。

    他咀嚼了兩口，囫圇的咽了下去。

    在嚐試過美味的牛肉後，原本吃起來無比美味的蜥蜴肉現在味同嚼蠟，關鍵是不吃還不行。

    小店生意冷清，老舊的吊扇吱扭吱扭的轉動，老板娘躺在搖椅上，看著眼前的虛擬投屏哭得鼻子一把淚一把，想來應該是看到了什麽感人的情節。

    傳輸文件的同時，江臨川和老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你現在在哪呢？”

    江臨川抬頭看著門外孤零零的路燈。

    “老黑。”

    老黑一怔：“怎麽了？”

    江臨川用叉子卷著蚯蚓幹塞進嘴裏，強迫自己咽了下去，含糊不清的說道：“我覺得吧，我們之間交流可以坦誠一些，就比如這種沒營養的問題，就不用再問了吧？”

    老黑嘿嘿一笑：“場麵話還是要說的嘛，不然別人還以為黑叔叔對你圖謀不軌呢。”

    “你都這麽說了，那我就自己看看…”

    不多時，老黑咋咋呼呼的聲音響起：“嘶～你怎麽跑籠樓那個鬼地方去了？”

    江臨川不在乎的反問：“不然呢？除了籠樓這裏，你覺得我去哪裏會比這兒安全？”

    “嘖，那倒也是。”

    “雖然但是，黑叔叔還是要提醒你小子注意點，我聽說那個地方不太幹淨，據說經常有‘自然人’在那裏失蹤。”

    “自然人？”

    江臨川想起今天出門時那些人的目光，握著叉子的手頓了頓：“是出於怨恨？”

    “那倒不是。”

    老黑那邊傳來鍵盤敲擊聲：“我之前在網上衝浪時偶爾會看到籠樓的消息。”

    “這地方雖然偏僻，卻是很多都市怪談的發源地。”

    “關於自然人失蹤事件嘛，就有多種傳言。”

    “據說那裏有個秘密教會，宣揚什麽人類是神的食糧，人類之所以能在這個世界活下來，是因為神需要食用最純潔的人肉，因此才會在這裏建立牧場，放牧人類...”

    江臨川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有人會信？”

    “嘿，中心區的那些家夥閑得無聊，總想搞點事情。”

    “反正類似這種都市怪談都說的挺邪乎的，還有中心區的家夥專門去那裏搞什麽求生直播，據說有人差點留在那裏，隻是不清楚後續是怎麽處理的。”

    江臨川饒有興致的聽著老黑的講述，這還是他第一次從別人的話裏窺的中心區的一隅。

    滴滴。

    不多時，那邊文件接收完畢。

    老黑興致勃勃的說道：“好了，閑聊時間結束，我先來看看你到底要做什麽東西。”

    江臨川起身付款，老板娘止住哭泣看了他一眼，隨後繼續盯著虛擬投屏嗚嗚的痛哭著，大概是在懷念自己逝去的青春吧。

    “怎麽樣，有把握嗎？”

    走在前往籠樓的街道上，江臨川緊了緊自己的外套。

    因為太過偏僻，街道兩旁的路燈大多已經損壞，隔三差五才有一個散發著暗淡的燈光。

    老黑在收到文件後沉默了許久。

    “參考程序我看了，設計圖我也看了，剛才順便去三大公司的內網溜達了一圈，但是我沒有找到可以滿足這個程序的金屬信息，你確定不是在逗我的？”

    江臨川並不想在這個話題上過多糾纏：“這個等以後再說，你先幫我把程序給做好唄。”

    “那好吧，你不想說，叔叔就不問了。”

    “我先看看啊，這個設計圖紙相較於參考程序的結構要複雜很多。

    如果全部按照設計圖來設計程序的話，最後變形的時間會很長。”

    老黑嘴裏嘟嘟囔囔的說著什麽，耳機裏都是啪嗒啪嗒的鍵盤敲擊聲。

    “不過如果能精簡一些冗餘的零部件，在不影響成品威力的情況下可以大幅度提升變形速度。”

    “嗯...先去除這些吧，應該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具體還要等使用後的數據反饋，如果你還找我做程序的話…”

    “咦，這段小程序不錯啊，可以讓人在激烈的戰鬥中放鬆心情，建議保留...”

    “不行！”

    江臨川頓時明白了他說的是哪個程序，當下義正言辭的拒絕了。

    老黑有些失望的嘟囔著：“好吧好吧，不行就不行吧...”

    “搞定！”

    老黑的速度很快，在江臨川走到籠樓前時，他的通訊手表上虛擬投影自動彈出，出現了一條傳輸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