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7 請假一天,章節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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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海大陸,東陵國。
繁華熱鬧的大街上,百姓呼朋喚友,達官顯貴結伴出遊。萬人空巷之下,是一場牽動京城的傾世繁華。
皇上娶親,貴妃出嫁。
大道上,鎏金大轎八人抬,轎前是禮樂開道,轎邊是鮮花漫天,轎後是近百使女,以及一眼望不到頭的萬貫嫁妝。
當然,還有轎上那一襲紅衣華服,表麵端坐,實則鬱悶得要死的薑茶。
她,茶茶,一個因為一本古早大女主穿越文《邪王嬌寵神醫王妃狠傾城》而氣得腦仁兒疼的學畜。
一夜掙紮,她寫了篇長文怒罵。再睜眼,事情已大發。
她穿書了。
原主薑茶,書中真真正正的頂級白富美,首富的女兒,男主的表妹,也是最最最慘烈的炮灰。炮灰的原因,便是即將娶她的那個人——傀儡皇帝,蘇肆。
一個對薑茶而言比男女主還要恐怖十倍,表麵人畜無害軟弱無能,結局卻把這本書殺的隻剩書名的狗男人。
三年前,薑茶穿進書的那一天,也正好是書中重要劇情開始的那一天,原劇情中,薑茶別有用心的把當時流落街頭的蘇肆撿回去,並對蘇肆虛情假意甜言蜜語,自以為控製住了蘇肆,蘇肆愛她愛的要死要活。
誰知道蘇肆竟是書中最陰險最恐怖最牛逼的超級大反派,他一眼便看清了原主的真麵目,卻假裝不知,反過來利用原主算計男女主,還吞並了薑家所有財產,讓原主落了個家破人亡的淒慘下場。
嗯,撿人即是悲劇,繞開便能永生!
穿過來的薑茶當即趁劇情開始前溜回了家,與蘇肆完美錯過。
那一刻的她微微一笑,這波她穩了吧?
可鬼知道她剛回到房間,就聽聞了哥哥為她撿回一個年輕侍衛的消息。
同一條街道,同一款裝扮,還有同樣的化名。
阿肆。
那一刻薑茶隻覺天旋地轉,日月不分。
哥?
我的大哥!
你是嫌我們家活太長了麽?
趕出去!
趕緊趕出去啊!
那天的薑茶對蘇肆惡語相向,並且將他一腳踹出了家門。
也是那一日,少年渾身被雨水浸濕,他狼狽不堪,麵色慘白。可就是這樣的他,卻用一雙冷若冰窖涼若深淵的眼睛看著她。
“你會後悔的。”
“我永不後悔。”
猛得從思緒中醒來,薑茶滿心都是雨水與眼神的涼意。
三年後的現在,蘇肆已如同原劇情一般成了傀儡皇帝,而為了避開劇情外出遊曆的她,也被蘇肆抓了回來,並且如同原劇情一般即將成為貴妃。
對此,一朝回到解放前的薑茶覺得,蘇肆對她的惡意恐怕比原劇情中還要強烈好幾十倍。
畢竟,哪個大反派不是睚眥必報?
微風吹起金轎珠簾,發出陣陣輕響,不知何時,她的金轎已停在了未央宮前。
而一隻指節明晰,修長白皙的手也如約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這手似玉,美得令她心驚。
這人似魔,壞得讓她淚流。
那個,你能不能不要過來啊!!!!
時值黃昏,華燈初上,亭台風雅,殿宇如林,漫天雲霞層層疊疊,它們燃燒著,也映照著這座看不見邊際的巍峨皇城。
金碧輝煌,如夢似幻。
但即便皇城光芒四射,也依舊無法掩蓋那轎前少年的灼灼風采。
紅衣勝楓,膚白若雪。
他約莫十七八歲的年紀,眉眼若漫天星辰,帶著一抹充滿陽光的笑意。
而在笑意暈開的刹那,他眼角那顆淚痣也隨眼尾微微上挑,漾開一抹不為人知的野氣。
又純又欲,如是而已。
此時此刻,少年正親手撩起白玉珠簾,他含著笑,將手伸到了轎中蓋著紅蓋頭的佳人麵前。
他是蘇肆,眾人眼中人畜無害軟弱至極,連皇位都得靠一眾兄姐施舍,連娶親的日子都無法自己決定的東陵小皇帝。
當然,也是一個貴妃等於他所有愛好的小皇帝。
一婚納六,一後五妃分六日入宮,他卻唯獨親迎貴妃薑茶一人。
這一眾宮人入宮幾十年了,還是頭一次見有皇上成親穿喜服,且還乖巧至極的站在花轎前等妃子的。
這可不是娶妻,而是納妾啊。
“恭請貴妃娘娘下轎~”
隨著司禮太監一聲尖嗓,未央宮前的數百宮人齊齊下跪,他們還真想看看這位把小皇帝迷得神魂顛倒,為了娶她又哭又鬧的貴妃娘娘,究竟是何等風采呢
萬事俱備,就差薑茶抬手了。
一秒,兩秒,三秒……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可那轎中人兒依舊端坐,沒有半點抬手的意思。
尷尬在無聲中蔓延,終於司禮太監忍不住了。
可他剛要開口,薑茶卻抬手了。
啪!
隻聽得一聲清響,金轎前的眾人傻眼了。
因為他們等來的並非想象中的牽手,而是貴妃娘娘一巴掌拍開了皇上的手……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蘇肆低眸看著自己被拍開的手,沉默的眨了眨眼睛。
遲疑了一秒,他又一次把手伸了進去。
啪!
蘇肆“……”
都說事不過三,再來一次應該……
啪!
蘇肆“???”
漫天晚霞之下,紅衣少年伸手幾次挨打幾次,力道不重,尷尬卻不輕。
以至於少年臉上陽光燦爛的笑容都漸漸有了裂痕。
薑茶,你特麽故意的吧……
於是乎,當薑茶再次抬手準備打他的時候,他率先伸手,一把握住了少女纖細白皙的手腕。
一瞬間,那除了蓋頭下一角什麽都看不到的薑茶失去了重心。
大紅蓋頭滑落,腳尖觸地的她本能的向後仰去,卻被蘇肆反手一扶,被迫撞進了他的懷裏。
少年身量極高,以至於薑茶全然被他的陰影所籠罩。
跑是跑不掉了。
“三年不見,小姐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小心啊。”
耳邊傳來少年清朗的笑聲,竟說不出的溫柔。
珠釵步搖在青絲間搖曳,薑茶看著這張近在咫尺人畜無害俊美異常的臉,整個人都是拒絕的。
薑茶“蘇肆,你知不知道什麽叫強扭的瓜不甜?”
蘇肆“扭都扭了,管它甜不甜。”
薑茶“???”
我特麽。
是夜,張燈結彩的未央宮燈火通明。
轎也下了,酒也喝了,蓋頭和宮人也無了,可薑被強扭的瓜茶呢?
她心態怎麽也無法良好了。
她看著蘇肆,蘇肆也看著她。
而在他們坐著的紅床喜被上,還有一堆無比諷刺的棗生桂子,嗯,早生貴子。
也就是從這一刻開始,曾覺得自己穩得不能再穩的薑茶,她心態崩了……
於是乎,薑茶嘟囔了半天,最終隻說出了一句話。
“蘇肆,你個卑鄙小人……”
燭光之下,少年雙眸明亮如星,正含笑斜睨著她。他眼尾微紅,淚痣明晰。那般人畜無害翩翩少年的神情,當真是教科書般的演技。
卑鄙?
你說誰卑鄙?
我麽?
怎麽會呢?
薑茶甚至有預感,這個沒有七情六欲的狼人下一秒就能麵不改色的說愛她。
蘇肆愛她嗎?
他愛個xx!
她幾乎可以肯定這貨是想報複她!
不行,在這個狗男人報複她之前,她必須趁著自己家大業大,他還不能為所欲為時跟他好好談談。
就比如現在。
薑茶“你為什麽娶我?”
蘇肆“因為你有用啊。”
薑茶秒問,蘇肆秒答。
而這個回答是多麽的樸實無華。
薑茶嘴角一抽“是我有用,還是我們家有用……”
蘇肆“都有用。”
聞言的薑茶竟無言以對。
因為她從未想到書中的頭號大騙子,嘴裏十句話十句都是假的的蘇肆,居然還能說出這麽實誠的理由。
而且說完之後,少年還淡然的看著她,鳳眼明晰,語氣堅定。
這一刻,即便是十分清楚他真麵目的薑茶,也不得不信了。因為她實在找不到除了“都有用”和“報複她”之外,蘇肆還能把她娶進宮的理由。
畢竟蘇肆在原劇情中的確利用原主,讓原主在不知不覺中幫他做了很多事情。
溫柔陷阱誆騙,甜言蜜語縱容,以至於原主發了瘋的要搶奪男主蘇墨玦,給女主白鳳傾使絆子。
而原主是怎麽領盒飯的呢?
當然是男女主忍無可忍弄死的,跟他蘇肆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呀。
蘇肆啊,一個原主人都死了,還要利用她侵吞薑家所有財產,並將她的父兄一並殺害的狼人啊。
可謂殺人鞭屍,殺雞取卵。
而此刻正在跟這個魔鬼對話的薑茶表示,她真的好害怕啊。
於是乎……
薑茶“那個,你這麽跟我說,就不怕我現在立刻起身回娘家麽……”
蘇肆“我知道你對我七哥死心塌地,連七哥都還沒見著,你一定會賴著不走的。”
薑茶“……”
我特麽說我不愛你的男主七哥,除了跟他是假的表兄妹外沒有半毛錢關係,是你們這些俗人誤會了你信麽?
蘇肆“不信。”
兩個大字啪的一聲砸在薑茶頭頂,讓她再次裂開。
低眸,瞧著自己右小臂上那朵栩栩如生的白蓮花,她覺得要不是她的負麵情緒無法被白蓮吸收,她的白蓮花怕早已變成黑蓮花了。
別問,問就是蘇肆這狗男人太特麽氣人了。
看著手上疑似金手指的白蓮花,薑茶思緒萬千。可她根本來不及細想,便被殿外的敲門聲吸引了注意力。
疑惑的望向蘇肆,她心說這大半夜的誰敲門?
不知道別人在洞房花燭夜麽?
可轉念一想,她跟蘇肆洞房花燭?咳,還是算了吧,她沒那個福,有也不要。
蘇肆“進來吧。”
瞬間收起眉宇間的漠然,薑茶隻見對麵的美少年薄唇微勾,眼角上挑,一秒又恢複了那般天真無邪的模樣。
跟他說“你有用”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
這一秒,薑茶為川劇變臉界痛失天才而感到惋惜。
好在她的惋惜隻持續了片刻,因為殿外進來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
隻見一老太監領著一眾宮人步入大殿,並迅速的一字排開。
這些人不是空手來的,他們每人手裏都托著個實木托盤或木箱,裏麵盛著各式各樣的寶貝。
有珠釵玉環,有耳墜點翠,更有盒裝夜明珠,箱裝軟煙羅,以及一些常人難見的稀有擺件兒……
這般手筆像極了皇家賞賜,可誰能想到這竟是別人在賞賜皇家。
“皇上,您大婚六日,今兒個便是最後一日了。這不,各位親王、王叔、長公主及朝中大員們都派人送禮來了。”
老太監上前一步,那張老臉堆滿笑容,真真兒是油頭粉麵嚇人得緊兒。
他一邊向蘇肆與薑茶施禮,一邊張口猶如報菜名兒般介紹著這些禮物。
成王、秦王、慕王、淩王、明陽公主,以及朝中一眾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這般流利的介紹看似沒什麽,可薑茶聽著聽著,便覺得不對味兒了。
皇上大婚朝臣送禮本沒什麽,可有大晚上的闖新房,還不等皇上開口便一一介紹,深怕漏了一件兒東西的麽?
不能吧……
忽然間,薑茶似乎想到了什麽,轉頭便望向了蘇肆。
這是羞辱,又或者說是一種警告。
而他們針對的人,明顯是自己身邊這位有名無實,看上去誰都可以拿捏一番的傀儡小皇帝。
她知道蘇肆挺慘的,卻沒想到……
然而麵對她探究的注視,蘇肆卻靜靜地坐在原地。
鳳眼內斂,紅衣如畫。
他沒有像別人一樣緊握雙手,臉上的笑意更沒有消散絲毫。
他好像就是傻,傻得什麽也看不出來。
都說淚痣是一生流水,半世漂泊,此刻的薑茶甚至懷疑,作者就是故意給蘇肆點了顆淚痣,以暗示他從頭到尾都是悲劇的命運。
就好比此刻的他明明被羞辱了,卻還要笑著對老太監說一句“煩請李公公答複兄姐朝臣,他們的好意朕心領了。”
李公公?
薑茶恍然。
原來這老匹夫就是以後會被蘇肆車裂,來個死無全屍的老叛徒啊?
要知道,這可是個吃裏爬外整日狗仗人勢欺負蘇肆的主兒啊。
李高“皇上,這謝是要謝的,可咱們總不能空手去謝吧?”
李高微微一笑,這收了東西總要回禮不是?
要是回不起這個禮,是不是就該盡些禮數,比如親自登門什麽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