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神醫村【11】葛村長認出墨傾跪拜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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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傾和戈卜林一直在陽台旁觀,待到田地上那一群人散去,他們倆才相繼回了各自的房間。

    墨傾站在窗口,看著村民們各回各家,關緊了門窗。

    沒多久,天亮了。

    太陽仍在層疊連綿的東方山下,但天空晴朗,視野愈發清晰明亮。

    本以為清晨會悄無聲息,未曾想,有幾戶人家陸續開了門,有人走出來。墨傾略有意外,抬眼去看,不由得一頓。

    出門的,都是些女人。

    女人們跟男人不一樣,沒有遮遮掩掩的,身體沒有異樣,皮膚自然健康,絲毫不見“生瘡”的跡象。

    她們出了門,有的扛著鋤頭,有的提著水桶,有的挑著擔,開始新一天的忙碌生活。

    墨傾勾了下唇。

    有點意思。

    仔細一想,方才去“作法”的,都是男人。

    都是同一個村的,吃的喝的都一樣,為什麽偏就男人們臥病在床、身體生瘡,而女人們就沒有一點生病跡象?

    ……

    後院的廚房開始有動靜時,墨傾房間的門也被敲響了。

    是戈卜林。

    墨傾去開門。

    “葛村長應該醒了,”戈卜林說,“我們要不要去看一下?”

    “嗯。”

    戈卜林往旁邊臥室看去:“隔壁呢?”

    墨傾淡淡瞥了眼,說:“不用管。”

    江刻早出門了。

    “我總覺得這個村很邪門,他畢竟是誤打誤撞進來這個村的,待會兒要不要跟他說一聲,讓他早點走啊?”戈卜林還挺仁厚的。

    墨傾說:“隨便。”

    二人簡單地洗漱了下。往樓下走時,戈卜林拍了下腦門:“如果他們的水質有問題,沾了水,會不會也有問題啊?”

    “沒事。”

    戈卜林鬆了口氣:“你驗過水了?”

    “沒有。”

    “哈?”

    “我是說,”墨傾頓了下,挺真誠地說,“你病死了,我會幫你收屍的。”

    “……”

    戈卜林臉色霎時慘白。

    墨傾又說:“就算你渾身生瘡,我也能給你治好。結了疤嘛,還可以做醫美。”

    戈卜林撓了撓鼻尖:“你不是神醫嗎,有了你,我還要靠醫美?”

    “術業有專攻。”

    “……”

    戈卜林被她說服了。

    走到一樓,戈卜林來到後門,跟在後院小廚房忙碌的葛村長打招呼:“葛村長,這麽早啊。”

    “給你們做早飯。”

    葛村長坐在柴火灶後麵,頭也不抬地說。

    他依舊戴著鬥笠,鬥笠下是一層黑紗,遮住了臉、脖子,手上戴著一雙手套,把人藏得很嚴實。

    戈卜林看一眼,想到皮膚下的瘡,就止不住地戰栗。

    “不用了。”戈卜林看了眼還未點火的灶台,說,“不急著吃。咱們先了解一下村裏的情況。”

    葛村長猶豫了下,點頭:“也行。”

    雖然戈卜林有道士證,但一個把頭發染成金色的年輕道士,看著就不靠譜。

    沒準他的道士證是假的呢。

    就為了坑他們的錢。

    這兩個月來,他們病急亂投醫,什麽“高人”都請過,但是辦了一場又一場的法師,籌了一筆又一筆的錢,仍是沒任何效果。

    五分鍾後,葛村長坐在一樓大廳裏,跟戈卜林講起事情緣由來。

    至於墨傾,他一眼都沒看。

    “我們村裏兩個月前開始出現這種怪事的。”葛村長在帽簷下重重地歎了口氣,“都怪我那殺千刀的兒媳婦,死就死吧,死前還要詛咒我們。”

    戈卜林追問:“詛咒?”

    “可不就是詛咒嘛!她死之前,詛咒我們村,所有男的都會以見不得光的方式死去,長舌婦們口舌生瘡,以後葛家村會成為鬼村……這些,都一一靈驗了!”

    說到最後,葛村長語氣裏有些驚恐,又裹挾著恨意。

    “這個,”戈卜林眯了下眼,一派氣定神閑的高人模樣,斟酌著問,“你的兒媳婦,為什麽要詛咒你們村呢?”

    “誰知道!”葛村長憤怒道,重重地拍了下沙發扶手,“她就是一個不懂報恩、自私自利、歹毒心腸的女人!”

    “能說得具體一點嗎?”

    葛村長猶豫了會兒,半晌,舔了下唇角,說:“她是個孤兒。”

    戈卜林等他繼續說。

    “是我兒子不嫌棄她,娶她回家做老婆,甚至為了照顧她,放棄在外麵的高薪工作。沒想到她嫌貧愛富,說我兒子不該放棄工作,沒出息,滿肚子牢騷。”

    說到這裏,葛村長似乎氣不過,拍了下手,找戈卜林說理:“你說說,我兒子是為了誰?她的心是石頭做的嗎,不僅不知足,反而天天鬧得家庭不和睦。”

    戈卜林沒有附和他,而是繼續問:“然後呢?”

    “然後……”對於戈卜林繞開話題,葛村長有些不爽,但還是繼續講下去了,“然後,她自己肚子不爭氣,生了個女兒。”

    葛村長語氣裏滿是嫌棄和怨恨。

    戈卜林原本還裝作友好傾聽的模樣,聽到這兒,神情一瞬就冷了起來。

    “再後來,那賠錢貨死了。”葛村長語氣越來越冷,感覺不到一點人情味兒,“賠錢貨一死,她就尋死覓活的,還想離婚。我們一家人,照顧她、安慰她,心思都花在她身上,對她不薄啊,但她一點都不知道知恩圖報,最後自己病死了。”

    戈卜林狐疑:“病死的?”

    “對啊。”葛村長冷漠無情,“她自己身體不行,一天天地垮下去,最後沒救活。”

    葛村長吸了口氣:“她死就死吧,這種狼心狗肺的東西,我們家、我們村哪裏對不起她了,死了還要詛咒我們。如果我不是村長,沒有攢一點威望,我們家早被村裏人拆了!”

    戈卜林壓著眉眼,冷眼瞧著這個老家夥。

    ——什麽玩意兒啊這是。

    他在心裏直飆髒話。

    “村裏人最初出現症狀,是什麽時候開始的?”戈卜林問。

    不知不覺,戈卜林已經收起了吊兒郎當的模樣,眉眼籠上了一層冰霜,神情正經肅穆,儼然跟最初心境不一樣了。

    他來時,本以為是單純的“集體中毒事件”,隻是湊巧碰上“村長兒媳婦死前罵了幾句”,所以才被以訛傳訛,傳得愈發邪乎。

    沒想到……

    估計這村子裏沒什麽好東西。

    “就……”葛村長平靜了下情緒,思索了會兒,“給她辦完葬禮的第二天吧。一開始是我的兒子,他嘴巴上生了瘡。誰都沒在意,但他很快就長到了臉、脖子,遍布全身。接下來就是我家老婆子,和村裏其他人。”

    葛村長頓了頓,艱難地說:“還有我。”

    “還有別的症狀嗎?”

    “有。”葛村長歎了口氣,“所有被詛咒的人,都漸漸變得不能見光,白天嗜睡,渾身無力。到了晚上會好一些,視力……會變得好一點。詛咒越深,症狀越重。真跟那賠錢賤貨說的一樣,我們這些被詛咒的,都‘不見天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