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頭一看，正是遲時。
    遲時一進門，就見到三雙眼睛盯著自己，怔了下。
    墨傾張口就問：“異族是什麽？”
    “……”遲時懵了兩秒，說，“想不起來。”
    “那看到這個之後呢？”
    墨傾從衣兜裏把那一串鈴鐺掏出來。
    “……”
    遲時搖了搖頭。
    戈卜林眨眨眼：“這就是那個能製造幻覺的鈴鐺？它真的有效果嗎？”
    墨傾側首看他：“你要試試？”
    戈卜林趕緊搖頭。
    他弱弱道：“要不，先進去吃飯？”
    墨傾和江刻對視一眼，進了屋。
    遲時也進了屋。
    如戈卜林所說，飯菜都有些涼了，但這兩天家裏通了暖氣，不算冷，所以還湊合。
    “你們在山上遇到了什麽？”
    戈卜林把飯都端上桌，還沒坐下呢，就興致勃勃地問了起來。
    墨傾看向江刻。
    江刻看向墨傾。
    最終，是墨傾開了口，把在山上遇到的事，同戈卜林說了一遍。
    至於有關“井時”那一部分，都被適當地隱去了。
    “那這鈴鐺這麽神奇，是我們倉庫名單記載的東西嗎？”戈卜林問。
    這個，墨傾和江刻都沒想過。
    江刻猶豫了下，把手機放到餐桌上，喊：“菠菜。”
    手機屏幕登時亮了。
    “主人！”
    菠菜的蘿卜頭占據了屏幕，腦袋一晃一晃的。
    墨傾把鈴鐺放手機前置鏡頭前晃了下：“查一查這個。”
    “好的。”
    菠菜脆生生地應聲。
    下一秒，它就給出了答案：“它叫致幻鈴，倉庫編號1099，在感知生物靠近時會響鈴，迷幻一切生物。隻有製造出它的人們能不被影響，這些人的血液可以暫時控製它的效果。”
    又繞回來了。
    墨傾眯眼：“這些人，是什麽人？”
    菠菜頭頂的菜葉一直擺動：“是一個古老的種族呢。”
    江刻追問：“有詳細資料嗎？”
    菠菜大大的眼睛呈現出沮喪效果：“沒有呢，主人。”
    江刻一頓，繼續問：“輸入編號1099消息的人是誰？”
    菠菜說：“是井時哦。”
    墨傾睇了遲時一眼。
    遲時安靜地吃著涼菜。
    江刻皺了皺眉。
    關於“井時”，菠菜這裏是有一些記錄的，但都沒什麽用處，因為菠菜隻記錄“井時”跟它接觸時的畫麵。
    而“井時”並不會在菠菜這裏展現過多的信息。
    “要不……”戈卜林見他們倆都不動筷子了，提醒道，“先吃飯？”
    “嗯。”
    墨傾回過神來。
    她拿起筷子，順手給江刻夾了塊雞翅。
    夾完後，她自己也愣了下。
    微微抬眸，墨傾正好對上江刻的目光，她頓了頓，將視線移開，又當做無事發生一般，給自己夾了糖醋排骨。
    江刻低眉掃了眼碗裏的雞翅，拿起了筷子。
    因為鈴鐺是倉庫藏品，墨傾也沒想留下來。
    吃過飯後，墨傾就跟霍斯說了下拿到鈴鐺的經過，然後讓霍斯找人來拿鈴鐺。
    但說完後，霍斯又提起另一碼事：“這段時間，醫療部門都在研究藥人的身體，跟你推測的一樣，實際年齡五十一歲。”
    “另外，”霍斯頓了頓，“他身上還出現了很多無法理解的事。”
    “比如說？”
    霍斯說：“他身體的腐爛速度很慢，死後第三天，眼睛變成了紅色，頭發卻成了白色……跟你醒來那天的情況，很像。”
    墨傾沉默下來。
    她醒來那天，確實是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也正因如此，看守倉庫的人，在見到她之後，才不由分說動了手。
    “你怎麽看？”墨傾問。
    “我們懷疑，在你身上發生過的實驗，如今還在繼續。”霍斯語氣微沉，“我們希望，你能好好配合，詳細說明你變成這樣的經過。”
    墨傾手指收緊，骨節發白：“不可能，劉玨變態科學家）的所有研究資料，都被燒了。”
    “墨傾，世上沒有絕對的事。何況，劉玨能做得到，其他人會做不到？”霍斯不容置否道，“你要以大局為重。”
    墨傾停了好一會兒：“我再想想。”
    “墨傾——”
    霍斯還想再勸，但墨傾已經掐了電話。
    墨傾站在臥室窗前，思忖半響後，轉身來到門口。
    她剛拉開門，就見門口站著一挺拔身影。
    江刻穿著居家服，一手端著個果盤，另一隻手抬了起來，做出敲門的姿勢，卻停在了半空。
    “我正好有事找你。”墨傾眉頭一鬆，把門徹底打開，“先進來吧。”
    江刻瞥了她一眼，端著果盤進屋。
    墨傾直接把門關上。
    江刻不由得回頭一瞧。
    墨傾沒注意到，直接說：“剛剛霍斯跟我說了點事。”
    “你跟他倒是聯係得挺頻繁的。”江刻把果盤一放，語氣別有深意，“明明我才是你部門的隊長。”
    墨傾揚眉：“你有什麽意見直說。”
    江刻甘當紙老虎：“沒有，你說吧。”
    墨傾想了想，隻將藥人死後身上的怪事，同江刻說了。
    “霍斯懷疑，以前在我身上的研究，現在還在繼續，藥人就是其中之一。”墨傾緩緩說，“這倒能解釋，為什麽前行者要去找殷林，調查我的曾經。”
    墨傾神情漸漸凝重。
    相較於前行者，墨傾更質疑第八基地的立場……
    首先假設真的存在這樣的研究。
    無利不起早，前行者肯定是通過這類研究，獲取巨大利益。
    如果第八基地在調查前行者的途中，深入了解到什麽，那麽，會不會通過她去做點什麽？
    她相信她在第八基地結識的人。
    但，
    在第八基地，還有更多她不認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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