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弟子服其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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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錐的寒氣根本無法靠近錢浩然周身三尺。
在擅長涵養浩然之氣的錢浩然麵前,冰錐的殺傷力基本沒能對他形成威脅。
汪柯心裏喊苦不已。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跟錢浩然之間的差距,可比他預料中還要大。
冰錐沒能有效對付錢浩然,卻把自己凍得半死,若不是隨身攜帶著對抗冰錐副作用的超凡物品,汪柯身體都可能凍成了冰棍。
可汪柯依舊隻能咬緊牙關跟錢浩然繼續戰鬥下去。
沒辦法,錢浩然根本沒有理會他的告饒,隻想把他打死!
“嘩啦……”
幾棵被凍住的樹木,承受不住兩人交手時所產生的的力量,紛紛折斷,在地上掀起陣陣灰塵。
“老板,躲遠一點,躲遠一點!冷死啦!”
咕咕渾身發顫,展開羽毛稀疏的翅膀,罩在蘇文身上,想用自己的體溫,給蘇文增加一點暖意。
它終究還是有茸毛可以禦寒的,可蘇文一身破爛的衣衫,在這種環境下凍死是隨時的事!
“走!”
蘇文哆嗦著朝錢浩然方向喊道“老師小心!我先撤啦!”
“唔!”
錢浩然瀟灑揮手,僅剩的衣袖依舊如流雲般甩向汪柯。
“鎮魄!”
被錢浩然逼急了,汪柯也沒有了多餘的想法,將冰錐的全部威力釋放出來。
冰錐有一種獨特的禁忌能力,便是可以將敵人的靈魂凍住一段時間。
時長從幾個呼吸到幾天到幾個月不等。
具體效果要看敵人的超凡力量達到什麽層次,是否擁有對抗的屬性力量、超凡物品等因素製約。
但哪怕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也足夠讓汪柯將對手殺死了。
隻是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汪柯是不會考慮使用這種能力的。
因為使用冰錐的鎮魄能力,是要使用者獻祭自己的生命力。
第一次使用,會被冰錐拿走一年生命。
而後每使用一次,使用者的消耗的生命則翻一倍。
更坑人的是,冰錐的鎮魄能力,並沒有因為更換主人而將原來的使用次數清零,而是依舊保持翻倍的生命消耗。
而冰錐自出世至今,鎮魄能力已經被使用了四次。
其中第四次,正是汪柯使用的。
所以消耗了八年生命力的汪柯,雖然是序列五的超凡者,可看起來要比同齡的超凡者要老態許多。
而這一次……為了對抗錢浩然,他在無奈中再次做出選擇。
消耗十六年的生命力,換取擊殺錢浩然的機會!
超凡者的生命,要比一般人要長很多。可不管生命再長,也不會有人願意白白浪費掉。
汪柯是沒辦法。
如果不這樣做,他可能徹底完蛋了,若能用十六年的生命換一個生機,對他來說是掙大發了。
“……禁咒無效。”
當汪柯喊出“鎮魄”兩字的時候,錢浩然已經意識到汪柯狗急跳牆,要跟他拚命。
隨即他便感覺自己的思維僵住,瞬息之間,靈魂仿佛定格在某一瞬。
隻是他依舊憑借本能喊出了一句言出法隨。
“哢嚓……”
冰錐之上忽然炸裂出一道裂痕。
可汪柯卻一臉凶悍,冰錐依來到錢浩然的胸口!
“不準動!”
而這時,錢浩然身旁忽然探出一隻手,一把抓住了抵近錢浩然皮膚的冰錐。
汪柯渾身僵硬,刹那之間,他覺得冰錐的鎮魄能力,竟回到了他身上!
但事實並非如此。
是身邊忽然橫插出一人,對他說出了一聲言出法隨,隨後又一手搶過他手中的冰錐,身為序列五的他,竟然沒能握住手中的冰錐!
然後……
冰錐如一條銅棍,狠狠地砸落他的腦殼上!
“咚!”
這時候就能看出一個序列五的超凡者的實力了。
雖然被禁忌物砸了腦袋,可汪柯的腦袋並沒有像爛西瓜一樣碎開,隻是破了皮,鮮血汩汩流下。
“啊呀!”
頃刻之間,汪柯便掙脫了這一句言出法隨的束縛,驚叫一聲,往後跳躍,拉開了距離。
“錢浩然!你竟還帶了幫手,要不要臉?!”
汪柯氣急敗壞地朝著錢浩然怒吼。
若非有人橫插一手,此時的錢浩然怕是不死也重傷了!
“嗬嗬……卑鄙小人!竟敢暗算老夫!”
錢浩然一臉怒容。果然是幾十年沒打過架了,差點陰溝翻船,被這小醜給傷到。
“先生,您就在一旁歇著,讓學生來。”
突兀出現在錢浩然身邊的,是他大弟子青鬆。
手裏抓住可以將人凍成冰棍的冰錐,青鬆毫發無損,甚至都沒有受到禁忌物的影響。
“你也配跟我動手?”
汪柯一聽此話,倒是有些接受不了。
他倒認識青鬆,是錢浩然的首徒。但青鬆一直都在青山書院裏讀書,除了掛著錢浩然大弟子的名聲之外,並沒什麽出彩的地方。甚至都有人懷疑他到底是不是個超凡者,因為在書院後山多年,從沒見過青鬆有顯示文氣和超凡力量。
但還有一種傳言,說青鬆不但是個超凡者,而且序列不低,起碼不會比青柏和青栗低。
而眾所周知,青柏是序列三的君子,青栗雖然排名老三,可超凡天賦卻十分嚇人,是個序列四的儒士,而且不是那種讀聖賢書讀出來的儒士,他一身超凡之力的來曆……據說是跟青山書院一個好友一起去當俠客,殺賊證道,踐行他的平定天下之道的儀式而晉升的。
兩個師弟已經如此俊秀,身為大師兄的青鬆,又會差到哪裏去?
所以說出不滿之話後,汪柯心裏便隱隱有些後悔。
剛剛短暫的交手,他已經意識到青鬆的厲害。
能赤手空拳奪走他的禁忌物,便已經足以說明,在戰力層次,青鬆不弱於他。
“老師有事,弟子服其勞。”
青鬆聲音溫厚“汪夫子雖然也是名門大家,可卻對我家師弟動手,有份,有違道德,身為師兄的,自然要幫他出一口氣。”
他轉頭看了一眼,正躲在遠處,冷得瑟瑟發抖的蘇文,眼神中帶有幾分欣慰。他終究沒算來得太遲。蘇文雖然狼狽,可終究還活著。
還活著,還能治好,就很好。
至於經曆了多少傷害,受了多少委屈,作為師兄的,一點一點,一筆一筆地向汪柯和計然家加倍討回來就是了。
“汪夫子,請你……去死。”
青鬆掄起了手中倒持的冰錐,朝著汪柯砸了過去。
就像他教青柏和青栗讀書時,兩人不聽話時那樣用教鞭那般熟悉。
青柏十一歲,青栗九歲的時候便擁有相當於君子的實力,可當他手中的教鞭落下來的時候,兩人用盡全部力量都逃不過。
青柏也就算了。
青栗在行走江湖的時候,曾被道上的人送了個匪號千裏獨行。
意思是他跑得特別快。尤其是言出法隨,隨機傳送的能力,深得錢浩然精髓。
可還是沒能躲得過青鬆手中的鞭子。
或者說,正是青鬆手中的鞭子,讓他練就了這樣的一身本領。
“啪!”
青鬆抬手的時候,汪柯已經感覺到大事不妙,隨著一聲低吼,便往後逃竄。
隻是幾個閃躲之後,棍子還是如影隨形地落在了他的後腦勺上。
汪柯隻覺得自己遭到了雷劈一般,眼前一黑。
好在青鬆並不知道如何使用冰錐的禁忌之力,不然這一擊便足以要他一條命了。
可汪柯的後腦勺也微微凹陷,七竅流血。
“還不如不躲呢……”
腦子混沌的汪柯,此時唯一的想法便是,跑是跑不了的了,還是拚命吧!
“錢浩然!你們在做什麽!”
而這時,周圍響起了一聲怒喝的聲音“你們對我計然家有何不滿,大擺宴席的時候,竟暗地裏獵殺我計然家的學者?”
聽到這聲音,錢浩然和青鬆都微微蹙眉。
而汪柯聽到這話,卻如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欒安敏……欒巨頭,救救我!青山書院覬覦我的禁忌物,要殺我奪寶!”
實際上他很清楚,現場能救他的,也是這個突然出現的人,欒安敏,計然家的三巨頭之一。
汪柯跟欒安敏的交情一般,甚至還有一點齷齪。可計然家學派就這樣,不僅算計其他人,對自家學派的超凡者,利用、算計更深,更無情徹底。畢竟都是精於計算的人,很清楚學派裏的資源雖多,可分的人多了,那麽資源也就很少。
可計然家在對外方麵,卻是立場一致的。當欒安敏出現,汪柯便都意識到,或許他今天能從擺脫這個死局。
“是啊……錢夫子,有什麽事不能攤開說,這大喜日子裏,打打殺殺的算什麽嘛?”
有人出聲附和。
“怎麽回事……”
蘇文這時候才發現,從書院後山方向,來了許多人。
有些人是禦風而行,也有腳踏長劍,或者其他奇怪的器物之上而來,更讓他覺得詭異的是,竟然有一艘像是朋克世界裏的浮空艇一樣的東西,懸浮在頭頂上方,一個個人影正從上方飛落。
更多人……是跑過來的。
隻是他們動作迅速,快如疾風,沒有製造出很大的動靜。
蘇文隻是看了一眼就知道,這些人都是參加桃花宴的賓客,不知是聽到了什麽風聲,趕來此地湊熱鬧了。
“真是……”
蘇文曾聽錢浩然隱晦的表示,在桃花宴上讓他好好表現,揚名立萬,出出風頭,被各家學派的所認識。
可沒想到的是……他出場的方式,跟想象中不大一樣。
“顛倒黑白,一派胡言。”
錢浩然瞥了欒安敏一眼,說道“你是想替他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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