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蘇文便意識到，皇帝陛下所給的支持力度……似乎可以支持他做許多隻能夢中才能做得到的事情。
    皇家也豢養著無數墨家超凡，雖然都是品秩較低，絕大部分都隻是序列一，序列二的超凡，可這些都是純粹走技術流的墨者，以往是為皇家建造各種奇技淫巧的工藝品和建築物，調撥到蘇文麾下，經過短短時間的培訓，就知道自己該做什麽。
    這可不是什麽大工業生產時代，以他的能力，也就隻能建個大一點的小作坊，依靠人力“搓”手雷，至於能生產出多少，他可不敢打包票。
    蘇文才組織起一支墨者，南宮便在大梁朝和江南道之間架設好了超遠距離的傳送陣。
    可有一點很清楚，前期時間，月產五十萬顆手雷，那絕不可能。
    至於每個月有五艘浮空戰列艦……
    當大梁朝的戰爭機器開動之後，效率的驚人的。
    但大梁城儲存的鐵料就不少，又臨近鐵礦，距離富有煤礦的地方也很近，運輸方便。
    於是乎，短短時間裏，在大梁城臨江郊區，建造起了一座座巨大工廠，一時間濃煙滾滾，讓大梁城的黎民百姓大呼驚奇。
    不過老百姓的注意力很快就被不斷惡化的戰況所吸引，燕國大軍南下的鐵蹄雖然沒有勢如破竹，可終究是勝利不斷，大梁朝連番敗仗，指揮三軍的統帥，上將軍王起壓力巨大。
    彈劾王起的奏疏，如飛雪般湧向皇宮，迫使皇帝陛下更換統帥。
    麵對朝野的質疑，姬長歌卻是平靜如水，一開始他將彈劾奏疏留中不發，但這樣做不但沒有息事寧人，反而引起了更大的反應，上朝期間，禦史們紛紛出列，痛斥王起誤國殃民，理應剝奪軍權，撤職查辦。
    但這樣的結果便是……這些慷慨陳詞的禦史們，輕則罰俸，重則剝奪官身，流放到蠻荒之地。
    畢竟這些隻會高談闊論的名家、縱橫家之徒，也就隻有三寸不爛之舌，為了自身一點利益，什麽話都敢說。
    可姬長歌原先也是兵家途徑的超凡者，對戰爭形勢的判斷，遠在普通朝臣之上。
    上將軍王起，可是從普通士卒一步一步晉升起來兵家大能，如今更是隻差一步，就能跨過序列五的門檻，成為序列六的兵家亞聖！
    所以至今為止，姬長歌和王起實際上在憋個大招，準備打一場大規模的戰爭，利用這場戰爭，成為王起晉升序列六的契機！
    序列六的兵家超凡者，便是軍神一般的存在！不僅對戰場有著超強的掌控能力，甚至還能對戰場有著未卜先知的感覺，提前預判戰爭勝負，做到趨利避害，最大程度地掌握戰場優勢。
    為了能夠達到一場大規模戰爭的要求，所以一段時間以來，姬長歌和王起都在主動收縮戰場，等積攢的力量達到要求之後，給燕國一個大驚喜。
    當然，對王起來說，這是一場豪賭，一旦晉升不利，他不僅會身死道消，還可能連累整個大梁朝，葬送數十萬大軍，王朝也可能會因為戰敗而土崩瓦解。
    所以姬長歌不敢將所有希望都放在王起身上。
    蘇文的軍工廠，皇家的私軍，戰列艦，火藥都是姬長歌視為王朝存續的希望。
    一旦王起失敗，形成戰鬥力的戰列艦隊，至少可以為王朝挽回一些顏麵——畢竟這是全新的東西，姬長歌抱有希望，可又不敢懷有太大的希望。麵對蘇文，姬長歌並不保密自己的戰略構思，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他對蘇文，以及兵工廠的重視。
    蘇文相信，兵工廠也隻是姬長歌的後手之一，立國數百年的大梁朝，肯定還有不少後手。
    但他可不希望王朝所有手段都祭出來去對抗敵人。
    真到了那一步，也就意味著，大梁朝真的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了。
    ……
    “這是槍械？”
    蘇文伏案沉思的時候，桃夭拿起他桌子上的一疊草稿。
    “對……”
    蘇文揉了揉眉心。
    “這東西，能有什麽用處？”
    桃夭看著一條鐵管般的槍械，有些不解。當然，最初看火藥配方的時候，她也是將信將疑，但到了現在，她對蘇文的奇思妙想，已經沒有了懷疑，隻有討教的心思。
    “怎麽說呢……”
    蘇文揉了揉眉心：“如果能夠發揮出應有效果，可以輕易擊穿二十丈遠的戰士皮甲，甚至是鐵甲，在槍械的子彈麵前，序列三以下的超凡者，估計也就是塊肉……”
    蘇文有些苦惱。
    槍械肯定具有劃時代意義的。可是……相比誰都能掄起了扔出去的手榴彈，槍械複雜太多。
    在他看來，槍械得從火銃一步步過渡，他一下子拿出成熟的槍械方案，眼下的兵工廠根本沒有生產能力。
    可是吧……火銃這種東西，殺傷效果，還不如普通的弓箭。
    更不用說加持了超凡陣法的弓弩了。
    “這個沒太大難度……大批量做不到，可少量生，半年時間裏，可以武裝出一兩千人，不，五百人左右的隊伍，就可以起到奇兵效果……嗯，這是霰彈？這個好！”
    桃夭拿著一張張圖紙，最終拿出了一把霰、彈槍的圖紙說道：“槍械構造簡單，這個暗器……嗯，叫子彈也好弄，給我一個月時間，就能搞出一批。”
    但蘇文知道，哪怕一點點改變，從兵工廠開始，術家、墨家兩派的超凡者開始合作發揮作用之後，世界的真正變化便會開始。
    其他派係的超凡者，也會著手這方麵的研究，出現一個全新的世界，隻是遲早問題。
    “希望到時候……大梁朝還存在吧……”
    這些術家超凡者，大多是為封庫，皇家財政服務，集中到蘇文手裏，卻可以用來計算許多技術上的難題，戰列艦如何建造更加合理，手雷的火藥比例，在術家和墨家超凡者的共同參與之下，將蘇文提出的方案進行了改進，最後成品無論是能力還是完成時間上，都有進一步的提升。
    “他喵的……超凡者就應該這樣發揮作用嘛！”
    兵工廠裏，看著一條條生產流水線建造出來，蘇文插著腰感慨。
    以往的超凡者，都是把自身力量提升當成第一要事，以至於世界發展停滯不前，多少年來都是老樣子。
    如今大梁朝腹背受敵，大梁皇帝為了社稷存亡，才終於有了一點改變。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專攻術數，尤其是純正術數的術家的超凡者。
    蘇文更是直接開口表示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打死他也沒有這種效率。
    蘇文由衷希望。
    一艘戰列艦的建成，需要配套的東西著實不少，冶煉鋼鐵的工廠，就是必須品。當然，在江南道生產的戰列艦主要還是由巨木建造的，畢竟那邊鐵器稀少，隻有大炮是用金屬鑄造。
    蘇文自然知道，這是姬長歌與燕皇一戰之後，落下的病根。
    姬長歌也沒廢話，讓蘇文以最快速度，以最大規模去建造船塢和其他需要的兵工廠。南宮可是將戰列艦的影像帶回給他看過，姬長歌當場就認定，這不僅是扭轉局麵的大利器，甚至能夠一口氣打到燕國國都，將老燕皇給帶回大梁城。
    抵達大梁城之後，姬長歌召見了蘇文，交代了任務。
    幾年不見，蘇文模樣沒太大變化，可姬長歌卻顯得有些老態，頭發已經白了大半，說幾句話便有著上氣不接下氣的感覺。
    至於火藥手雷之類，這些難度不高，材料也不複雜的武器，姬長歌更是大有胃口，希望兵工廠建立之後，每個月可以量產五十萬顆。
    蘇文被姬長歌的大胃口給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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