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走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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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佳瓊這才明白其中緣由,實在是味道太衝鼻子,別說不願意張口說話,連呼吸都困難。 
    一張嘴,那味道都灌進胃裏了。 
    雖說有冰塊壓著,天氣還有點冷,不過這些屍體都被火燒過,變質的更快,還都放了二十多天了,寒冬臘月也會的。 
    他們都不說話了,幾乎是屏住呼吸把屍體看完,然後依然不發一言,很有默契地魚貫離開。 
    來到外麵,他們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感覺那味道都粘到頭發和衣服上了,怎麽都祛除不去。 
    作為一個有職責道德、敬業的查案人員,他們誰也沒有提出去洗澡更衣,而是先去了卷宗室討論交換心得。 
    司徒信和佳瓊都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家丁丫鬟等一些下人的麵目沒有被燒壞,隻有鄭淮和其幾個妻妾、兒女、近身侍從的臉被燒毀了。 
    這是前兩位官員未能發現的。 
    進入那個地方,人都緊張兮兮的了,能看的細心才怪,也就他們這夥斷起案子來和入了迷一樣的。 
    穆秋也發現了一個問題:“隻是憑衣著斷定死者的身份,鄭淮的長子和次子都已經成家開府令住,隻有四個少年子女和他們同住,案發當晚,他的孩子們居然一個不少都回來了,卷宗上說的是恰逢鄭淮過生日,那麽歹人早就盯準了這一天。經過查看,那些屍體上並未有過多打鬥痕跡,所以我猜測這是熟人作案。” 
    能知道他那天過生日,能順利地進入鄭府,的確是和鄭淮很熟識的人。 
    佳瓊又提出一個問題:“他過四十歲生日,就沒請一個賓客麽?” 
    司徒信:“卷宗上說的明白,他中午就請過了,滅門案是在晚上發生的。” 
    三個人心領神會。 
    看似合情合理,但超乎尋常的巧合,而且巧合太多,就是有刻著的嫌疑。 
    而且能安排這一切的,就是鄭府的主人,當天的壽星,鄭淮。 
    難道是鄭淮提前預知了歹人晚上會來滅門,所以他中午就把賓客邀請了,晚上隻有他一家老少,然後一個不漏地被滅門,不傷及一個外人。 
    三個人麵麵相覷,這就查到貓膩了? 
    司徒信臉上展現一抹笑容。 
    臘月看的真切,作為司徒大人的小跟班和忠實粉絲,他了解司徒大人,在談論案子時,他一直都是眉頭緊鎖麵目嚴肅的,隻有案子有眉目時,他才會笑。 
    這麽快就有線索了嗎?臘月雲裏霧裏,他還什麽都沒聽到呢。 
    同樣雲裏霧裏的還有扶鬆,剛才幾個人去地下室,他全程都在抓著臘月的手,全程心裏打鼓腿肚子發抖,他什麽都沒看到。 
    穆秋敲敲桌子:“所以是這個鄭淮本身就有問題。” 
    他作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這場滅門案,就是鄭淮自導自演的。” 
    他當然不會蠢到一把火把自己和子孫後代後點了,那些麵目全身的屍體,恐怕沒一個是他和他家裏的人。 
    這麽做的動機,一定是他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他擔心東窗事發,就做了個被滅門的假象,唯有這樣他才能全身而退。 
    他先把下人殺了,再找些替死鬼偽裝成自己和家人的模樣,然後弄壞了麵目,再燃起一把火。 
    想必案發時,鄭淮的家眷都不在場,早被他轉移到了別處。 
    司徒信拿筆在卷宗上畫了個圈。 
    “據說中午來赴宴的賓客有見過鄭淮家眷的,直到申時最後一個客人離開時,鄭淮和其兩個兒子還在正門口送客。” 
    送完最後一位賓客,他們立馬返回府中安排家眷離開,那些人肯定是從後門悄悄離開的,幾十口人,就算偽裝的再好,也必定有人發現,隻是前兩個查案的官員都認為鄭家是被賊人所害,歹人是在夜裏潛入鄭府,所以並未詢問那天下午的目擊者。 
    看來他們還要去走訪一下附近居民了。 
    天已經擦黑,鄭府出了那件事後,虎林的百姓都受到驚嚇,天不黑就關緊大門,幾乎足不出戶。 
    所以他們這個時候去詢問相鄰,估計連門都敲不開。 
    還是吃飽喝足,歇息一晚上,養精蓄銳是正道理。 
    幾個人當即就去後廚用飯。 
    仵作恰好也在後廚。 
    他經常與屍體打交道,都習慣了,就算當著死人的麵,他都能邊吃邊侃侃而談。 
    隻是這幾個京城來的紈絝,他們也麵不改色心不跳的麽? 
    隔了老遠,仵作都能聞見他們身上令人作嘔的味道。 
    幾個人居然就這樣津津有味把晚飯吃了,這才吩咐小廝去準備熱水洗澡。 
    仵作這才對他們刮目相看。 
    出來做事就沒那麽多講究了,他們五個人去了盥洗室,佳瓊自己一間屋,那四個人一間屋,分頭洗澡更衣,把身上的異味除了。 
    趕了一天路他們都累了,頭一沾枕頭就睡著,一覺就到了第二天早上。 
    吃過早飯,他們分頭行動,去走訪鄭府附近的居民。 
    穆秋和佳瓊一道,從鄭府後門的巷子裏開始逢人詢問。 
    這裏的居民顯然習慣了官府來調查,對他們見怪不怪。 
    鄭府的滅門案過去不到一個月,陰影還沒有散去,路上鮮少有行人,偶爾見到個頭也是行色匆匆,家家戶戶幾乎都大門緊閉。 
    他們隻好敲門,先敲了巷子口的第一家碰碰運氣。開門的是一名白胡子的老者,老者耳聾眼花,一問三不知。 
    老者家裏沒有別人,他們隻好去了第二家。 
    側耳傾聽,裏麵有孩童嬉鬧聲,穆秋敲了敲門,揚聲問:“有人在嗎?” 
    嬉鬧聲戛然而止,裏麵再也沒了聲息。 
    他們無奈放棄,去了第三家、第四家…… 
    巷子眼看就要到頭了。 
    走到盡頭的一戶人家,穆秋正準備敲門,佳瓊說:“讓我來。” 
    她耳朵貼門上聽了一會,確定這家有人,就使勁拍了拍們,說:“大娘,我討碗水喝。” 
    也許是她的聲音太過動聽,裏麵的人把人打開了。 
    一看是兩個小夥子,大娘立馬要把門關上。 
    佳瓊一手推著門不讓她關,一隻手伸過去,掌心躺著一塊碎銀子。 
    大娘看見銀子,手一鬆,大門就敞開了。 
    “大娘,我們是官府的人,來找您打聽一些事情。”佳瓊亮出了小銅牌。 
    大娘看了看銅牌,問她:“你是個姑娘?” 
    佳瓊點頭。 
    大娘還是疑惑,這年頭女人也能進衙門做事了麽? 
    “我們是京城來的。”佳瓊補充。 
    京城來的呀,那和小地方不一樣,聽說京城有許多女官呢。大娘看在銀子的份上讓他們進了門。 
    “進屋說吧。”大娘還記得佳瓊一開始說的話,給他們一人倒了一碗水。 
    “你們是來查鄭大人家的案子吧。”大娘率先張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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