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委員會來人

    從那天以後，二哈就時不時地在民調局露一露頭，倒是原主人蒼楊沒怎麽見到。

    吳勉不定時地將它拴在民調局的各個角落，好像是因為有當初吳仁荻拴在它脖子的那根繩子，二哈的殺傷力降到很低，除了偶爾齜齜牙之外，再也沒有什麽別的舉動（也沒有什麽人敢去惹它）。

    在這段時間裏，孫胖子和二哈倒是混得越來越熟，隻要二哈一露麵，孫胖子總能像變魔術一般，不知道從哪裏鼓搗出來一兩隻真空包裝的燒鴨子或者是烤雞。

    而二哈的胃口也怪異得很，給它四五隻雞，也不見它能吃飽，但是有時隻給它一隻雞翅膀，也能滿足二哈的胃口。

    沈辣一直沒有搞明白，二哈之前跟著蒼楊的時候是不是被略帶過，或者是吳主任把二哈給虐待狠了，倒是來著不懼。

    就這樣，時間一天一天地過去，轉眼就出春了。

    李楊終於被醫院放出來了，他恢複得算是相當不錯，這時的方秋言還留在醫院做物理治療。局裏也正在苦惱怎麽跟她的家裏人解釋。

    人無端的傷成這樣，而且還被帶到千裏之外的首都，要不是說動了當地部門和對方學校，對方父母差點殺過來。

    在李楊出院的第四天，民調局來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已經看不出來他有多大歲數了，這人的臉、脖子和手背，隻要是露出來的皮膚上，都密密麻麻地布滿了老年斑。

    沈辣感覺這老頭沒有老天師年紀大，但是體態卻比老天師蒼老的多。

    這個老人出現的時候，正趕上吳主任出來遛……狗。

    老人和吳主任在民調局的大門口打了個照麵，這老人好像認識吳仁荻，看見吳主任從大門裏出來，老人愣了一下，隨後他的臉上就像被人打了一拳，五官有些挪位，

    老人努力平複了一下心態，衝著吳主任點頭笑了一下，露出了嘴裏一口蒼白的假牙。

    吳主任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這個老人，迎著吳主任的目光，老人臉部肌肉不受控製地一抽一抽的，就像是中風的後遺症一樣。

    “喲，老閔啊，這是怎麽了？”

    拐角處，老天師卻是揣著手緩緩的走了過來。

    看到老天師，老人仿佛找到救星一般，快步走了過去“老夥計好久不見，你什麽時候有空來首都逛逛了？”

    然而吳勉的目光卻是一隻靜靜的注視著老人，最後老人實在受不了這種壓力，幹笑了一聲，說道“吳主任，好久不見，這麽多年了，你倒是一點都不顯老。想不到沈辣的運氣這麽好，一來就能遇到你。”吳仁荻歪著脖子看著老人，又過了半晌才說道“我們認識嗎？”

    “很多年前見過一麵。吳主任貴人事忙，不記得我這個老家夥也不稀奇。你的事忙，我就不打擾了。”

    老人連忙回到。

    看到吳仁荻不怎麽想搭理他，老人也是樂得如此，剛想繼續跟老天師走去時，目光無意中掃了一眼吳主任手上牽著的二哈，

    老人的左腳剛邁出去一半就僵在半空中，身子晃了一下，好在他及時收腳，才不至於當場摔倒。“這是尹白？你就這麽拴著它？”老人有些失態地指著二哈說道。

    現在的妖可不多見。

    吳勉都懶得解釋了，他皺了皺眉頭說道“我們以前見過嗎？”

    老人歎了口氣，微微感歎的說道“難怪吳主任不記得我了。六十五年前，在南京的雨花台，我和吳主任有過一麵之緣。不過現在看起來，物是人非這四個字隻適用在我這個老家夥的身上了。”

    吳主任歪著脖子又想了半天還是想不起這位老人是誰，最後他說道“你就直接說吧，你到底是誰？”

    老人的表情有些尷尬，合著自己半天表情白做了，他幹笑了一聲，說道“我是閩天緣。”

    “閩天緣……”吳主任默默地重複了一遍，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對方還是沒有想起來這個閩天緣是誰，而老人的表情已經尷尬到能扣出三室一廳了。

    最後他又說道“我倒是沒有什麽名氣，吳主任把我忘了也正常，不過我還有個大哥，他算小有點名氣，他叫做閩天宗，是以前民族宗教事務委員會的會長。”

    本來以為提到閩天宗，對方一定會有印象，沒想到吳主任還是直搖頭“閩天宗又是哪個？”

    一旁沒有插話的老天師也是看的一樂，這個吳主任的性格，可比自己的師弟好玩多了。

    這個時候，沈辣和孫胖子正從大門口走出來，剛才這兩人的對話，沈辣們倆聽得一清二楚。

    吳勉的反應有點讓老人接受不了，老人再說話的時候，語氣低了幾分說道“吳主任，你不會連民族宗教事務委員會都不知道吧？”

    沒想到吳勉冷冷地回答道“民族宗教事務委員會……我一定要知道嗎？”說完，不再理會老人，牽著二哈向前麵走去。

    沈辣和孫胖子在後麵默默無言對視了一眼，這就是標準的吳主任的操蛋脾氣，能急死個人。

    看著吳仁荻的背影，老人重重地喘了口粗氣，平複了一下心情，跟一旁的老天師交談了起來，

    等沈辣和孫胖子走到他身邊的時候，老人突然叫住了沈辣們倆“等一下，你們倆是民調局的人嗎？可以幫我點忙嗎？”

    “不是，我們是過來辦事的。”孫胖子剛才聽到老人是民族宗教事務委員會的閩天緣，就把他來民調局的目的猜到成，孫胖子不想蹚這渾水，拉著沈辣就向吳仁荻那邊走過去，一旁的老天師也沒有出口拆穿他們。

    沒想到這個閩天緣看著沈辣們倆突然嗬嗬一笑，說道“孫德勝、沈辣，你們倆什麽時候不幹的？要不要來沈辣們宗教委發展？”他這話說完，沈辣和孫胖子也沒有繼續向前走的心思了。

    沈辣轉臉看著閩天緣說道“你怎麽知道我們倆是誰？”

    閩天緣微微一笑，這時已經完全看不出來剛才他剛才看到吳仁荻時那種驚慌的表情，反而一幅智珠在握的樣子，

    閩天緣說道“怎麽知道你們倆的事不重要，但是麻煩你們去高亮那裏通知一下，就說民族宗教事務委員會的會長閩天緣有事要見他，讓你們的高局長安排一下。”

    沈辣卻是在他的話裏聽出了點問題“等一下，民族宗教事務委員會的會長不是黃然嗎？你這是篡了他的權吧？”

    閩天緣說道“那是你們搞錯了，黃然是民族宗教事務委員會的宗教法人，我才是會長。這些事情不是你們操心的，你們倆還是去通知高亮吧。”

    還沒等沈辣和孫胖子作出反應，大門緩緩打開了，高局長的大秘書璐姐手拿對講機從裏麵走了出來，

    她走過來後，對沈辣和孫胖子說道“這裏沒你們倆的事了，忙你們的去吧。”說著，轉過臉來微笑著對著閩天緣說道，“高局長在等你了，請跟我來吧。”

    說完，不再理會這個閩天緣，一轉身向大門走去，邊走邊對著對講機說道，“就他一個人……沒拿果籃。”

    看著這兩人的背影消失在民調局的大門之中，孫胖子扭臉對沈辣說道“辣子，你聽說過這個老家夥嗎？”

    這個閩天緣的檔案在資料室裏的出鏡率還是蠻高的，沈辣點了點頭，對著孫胖子說道“民族宗教事務委員會時期的閩門三傑之一，最出名的是老大閩天宗，閩天緣是老三，中間還有一個老二閩天彪，不過老二死得早，也死得雄壯。

    抗戰的時候，閩天彪在河北使用禁術，以自身作餌，引了萬鬼驚襲日本軍營，群鬼附身日本軍人，讓其自相屠戮。

    隻用了一個晚上，以日軍中將水川伊夫為首，日軍就死傷一百一十多人。可惜當時天公不作美，緊要關頭竟然下了一場大雨，萬鬼逆流，閩天彪死在禁術反衝之下了。”

    一旁的張天師聽到後目光閃了閃，當時的英雄，何止著幾個啊。

    說到這裏，沈辣緩了一口氣，又說道“不過這個閩天緣你也別小看他，單論術法道術，記載中說不在他那兩個哥哥之下。

    最出名的就是二十歲時，在南京雨花台眾目睽睽之下，用術法引雷劈死了為日軍亡靈招魂的神道教大祭司，之後又能全身而退。”

    說到這裏，沈辣突然想起來，剛才閩天緣說的話，當年在雨花台吳仁荻也在現場，現在沈辣對關於吳主任年紀的問題已經麻木了，但還是有一點好奇，除了資料裏寫的那一點之外，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麽情況？

    孫胖子聽得眼睛都直了，抬頭看著高局長辦公室的位置，這個時候閩天緣差不多已經坐到高亮對麵的沙發上了“看不出來這姓閩的哥仨都不是省油的燈。辣子，不是我說，剛才沈辣還以為這個閩天緣是為了黃然來的。經你這麽一介紹，又好像覺得不是那麽簡單了，八成裏麵還有什麽貓膩兒。”

    “你管他是為誰來的，大聖，你不是說要和尹白增進感情嗎？現在尹白連狼影都看不見了，沈辣們怎麽辦？”

    剛才吃飯的時候，孫胖子聽王天雷說看見吳主任牽著尹白正往外走，連忙買了一隻烤雞，拉著沈辣就往下跑。剛出了大門，就看見閩天緣和吳仁荻相遇的這一幕。

    孫胖子看了看遠處吳仁荻和二哈休息的地方，歎了口氣，看著自己手上裝著烤雞的塑料袋說道“還能怎麽辦？回去吧，這隻烤雞沒動，也不知道老金能不能給退了。”

    一旁的老天也沒有跟兩個後輩屁股後麵的興趣，直接翻身向著地下室走去，還是蒼楊好玩。

    現在機會難得，的從對方口中掏出為什麽可以那麽炫的方法出來，修煉了相同的法門，沒道理對方比自己更那啥啊？

    要說境界，自己照在幾十年前達到人仙之境，比對方剛入此境強多了。

    等沈辣和孫胖子再次回到食堂的時候，就看見廚師長老金正帶著幾個小廚師在收拾裏麵的小包間。

    那個小包間是高亮專用的，是用來接待外單位來民調局辦事的人員的，但也就是這麽一說，沈辣兩人來到民調局這麽久，也沒看見有來民調局辦事的。

    不過現在看起來，好像是訂好的包間被取消了。

    老金他們正忙著將已經上的涼菜給撤下來，孫胖子湊過去，端著手裏的烤雞對著廚師長說道“老金，這隻雞我沒有動過，你看看能不能給退了？”

    他這句話剛剛說完，廚師長老金的眼睛就瞪起來了“菜品售出，概不退換。孫大聖，你現在最好別惹我，我這邊煩著呢。”

    孫胖子看著他的樣子也不生氣，還嬉皮笑臉地上前一步，說道“在民調局裏還有人敢惹你？不是我說，就不怕你在他的菜裏麵下藥嗎？”

    孫胖子說完，老金白了孫胖子一眼，說道“是你們高局長，昨天上午就讓他的秘書來通知我，今天他要在這裏請客，讓沈辣準備一點精細一點的，弄點檔次的東西，有麵。

    我日他奶奶的連火朣翅都燉上了，大龍蝦也殺好了，就等下鍋動火焗了，高胖子他又不來了！

    就剛才璐姐突然下來告訴沈辣中午這一桌取消了，他說取消就取消，我這一桌子好幾千的東西賣誰去！備料時說的好好地，說好了這一頓不算食堂的。

    高亮吃完跟我單算，買料可是我自己掏的腰包！”

    沒錯，是高局長的為人。

    孫胖子聽了這話，回頭向沈辣遞了個眼神兒，馬上又扭臉看著老金，笑道“還以為多大的事兒，不是我說，菜做好了還怕沒人吃嗎？老金，既然我們局長不捧你場，我捧。不過中午飯剛吃完，這頓飯你給沈辣留到晚上。晚上我一準帶人來吃。”

    老金一聽這話，臉上的笑容馬上就浮現了出來，燦然這一張臉衝著孫胖子說道“這合適嗎？要不我給你打個折吧，這個折一定要打，九五折，就這麽說定了。那個誰，你去給大聖把這隻雞退了。”

    說著老金衝著孫胖子又是一笑，親切的說道，“大聖，哥哥我也是小本經營，經不起折騰，咱們還是先小人後君子，你看是不是先把賬結一下？”

    說著廚師長掏出計算器劈裏啪啦一頓按“六千八百八十二，咱們把零頭抹了，你給六千八百八就行了。”

    孫胖子看著老金的樣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笑眯眯的說道“老金，不是我說，你看誰出來帶萬兒八千的現金？我是民調局的人，又跑不了。晚上來吃飯的時候，一準把錢給你帶過來。”

    孫胖子這幾句話說得廚師長也沒了脾氣，他雖然不放心孫胖子的人性兒，但是到現在為止，也沒有更好的解決方法了，他隻能眼巴巴地等著孫胖子晚上來送錢了。

    出了食堂，孫胖子看起來心情好到了極點。沈辣跟在他的身邊，說道“大聖，晚上讓你破費了，要不那八百八沈辣出算了。”

    孫胖子看了沈辣一眼，笑著說道“這個你爭什麽？有人請客，正好找人問問民調局最近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

    說著，隻見他掏出手機撥打了個號碼，對著手機說道，“老蕭大師嗎？你在哪兒呢？不是我說，晚上有事嗎？好長時間不見了，想和你吃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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