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下去

    聽到郝正義是這麽說，孫胖子的臉色也是變得不太自然，郝正義看了他一眼，接著是說道“我給你們十分鍾的時間回到碼頭，那裏是上風頭，應該是不會受到死氣的影響。順便是看好碼頭上的人，別讓他們亂走。如果是有人過來吸進了死氣，他們的命就是你們害的。好了，你們走吧，現在是十分鍾倒計時了。”

    “不是我說，你開玩笑呢？十分鍾哪夠？二十分鍾吧！”到最後的時候，孫胖子也是沒忘了討價還價。誰都是明白他的意思，能拖一分鍾就是拖一分鍾，算著時間，蕭和尚也是差不多打完電話該回來了。不過郝正義是沒吃他那一套，他看著手表說道“還有九分四十五秒，九分四十四秒，九分……”

    孫胖子這才是有些慌了，如果楊軍剛才是沒下井吸入了死氣，眾人這邊還是有讓郝正義和鴉忌憚的本錢，郝正義也是看穿了這點，才是敢肆無忌憚地不把幾人幾個放在眼裏。

    最後他是一咬牙，回頭對沈辣和楊軍、雨果說道“我們走，我就是不信了，坑都挖斜了，這炸藥是能炸下去多深？留個三五米的，給他們倆挖著解悶玩。”

    孫胖子這句話讓沈辣茅塞頓開，終於是明白什麽事讓自己一直想不通了。沈辣從地上跳起來，是站在郝正義的身前說道“你說的，十分鍾之內不爆破炸藥的！”

    郝正義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他是的臉色就沉了下去，沈辣也沒時間再理他了，轉身就是向著剛才鴉埋炸藥的位置跑過去，跑了幾步，心裏不放心，嘴裏大聲喊道“十分鍾之內，誰是爆破炸藥誰就是王八蛋！”

    沒有幾步，沈辣就跑到方才鴉埋藏炸藥的位置。沈辣沒敢將炸藥起出來，那樣太刺激郝正義了，沈辣不敢保證他不會在自己拿著炸藥的時候，引爆炸藥給自己來一下子。

    沈辣站在距離炸藥坑十米左右的位置，盯著坑內的形狀，又是看了看前麵旱井的位置，回憶了一項井下冒出死氣的準確位置之後，終於是完全明白了郝正義在這裏埋炸藥的用意。這時，身後傳來孫胖子的喊聲“辣子，快兩分鍾了！你那裏是有譜沒譜？”

    沈辣回頭看了一眼孫胖子，他站在麵沉似水的郝正義麵前，孫胖子一邊看表，一邊在郝正義的耳邊念叨“郝會長，還不到十分鍾，說話算話，你是宗教委員會的會長，不能說了不算啊。辣子！兩分鍾了！”

    沈辣是重新跑回到孫胖子身邊的時候，還是不到兩分半。孫胖子衝著沈辣說道“走還是留？”

    沈辣沒回答孫胖子，先是看了一眼郝正義的表情，和自己想象的一樣，郝會長現在麵沉似水地看著沈辣。孫胖子雖然是看出來一些門道，但是事關生死，他還是不能把心放進肚子裏“辣子，不是我說，給句痛快話。你到底是發現郝主任他大哥什麽彎彎繞了？”

    沈辣看了郝正義一眼之後，回頭是對孫胖子說道“沒事，大聖你是把心放回肚子裏。郝會長是和咱們開了個玩笑，剛才是埋的那點炸藥也就是讓我們一起聽個響。十五沒過都是算年，就當是鴉是點了一個大個的二踢腳，兩響並一響聽個脆的。”

    就在沈辣對著孫胖子說話的時候，郝正義已經是摘下了眼鏡，似笑非笑地看著沈辣。

    沈辣是接著向孫胖子簡單解釋了話裏的話。剛才鴉是挖了半米見方的坑，裏麵是埋了兩公斤左右的塑性炸藥。他隻是做了一個要炸開地麵，將下麵的死氣宣泄出來的姿態。

    但是仔細想一下，在地麵是隨便挖個小小的坑，扔進去兩三公斤炸藥，就能是把地下的死氣爆出來？剛才自己可是在地下二三十米的井下手賤釋放出來的死氣，想是把那個位置的死氣快速地爆發出來，怎麽樣也是要先挖上個十七八米的深坑，埋進去百八十斤炸藥才是能做到。

    如果像是鴉那樣，隨便是挖個坑埋上炸藥就能把死氣引出來的話，那麽當初謝厐是在島上建酒店的時候，挖地基是炸地下岩石用了幾百公斤的炸藥，酒店是距離旱井這邊隻有十幾分鍾的路程。那個爆炸的強度早就是將這裏地下的死氣引爆出來了。

    不過是要說郝正義和鴉是虛張聲勢調開眾人，也是有點冤枉他倆了。沈辣剛才是仔細看過鴉挖的炸點，他是挖出來一個斜度差不多四十五度角、半米深的坑，而且裏麵的塑性炸藥也是被特殊處理過，整個炸藥外麵都是被一層厚厚的鉛盒包裹著，隻有後麵接電線的部分還是露在外麵，如果爆炸的話，整個炸藥就像是一個火箭筒。

    按照沈辣在特種部隊時是學過的一點定向爆破常識來說，鴉的目標是炸點是對應四十五度角之外的某一處位置，這個位置正好就是剛才自己失手釋放出死氣的位置。一句話說明，郝正義和鴉是想通過爆炸產生的劇烈震動，是使井內的縫隙加大，是讓裏麵的死氣加速宣泄出來。

    孫胖子雖然是警察出身，但是他是沒有使用炸藥定向爆破的經驗。加上尼古拉斯·雨果是教會的神職人員，更是不會沒事去擺弄炸藥了，更是不用說剛剛回到文明世界，還是整天躲在地下室裏看電視的楊軍了。

    沈辣雖然是在特種部隊的時候，正經是上過定向爆破理論和實踐的課程，但是之前在井底差點是送了命，沈辣的心神一時還沒緩過來，這才是差點中了郝正義和鴉的圈套。

    沈辣是說到一半的時候，孫胖子就是明白了是怎麽回事。等沈辣說完之後，孫胖子看著郝正義說道“郝主任他大哥，你還是繞了這麽大的圈。不是我說，你就是把炸藥直接扔到井裏，在井裏炸開那多幹脆。”

    被沈辣捅破了窗戶紙之後，郝正義反而是放開了，他看著沈辣說道“想不到現在民調局還有人懂爆破，我倒真的看走眼了。能是攤上你們這兩個手下，郝文明的運氣也算是不錯的了。”

    說著他突然古怪地笑了一下，看著沈辣說道“十分鍾到了！”最後一個字出唇的時候，他是一把搶過鴉手中的爆破電源開關，在沈辣的眼前按下了爆破開關。“嘭——”的一聲巨響，雖然隻是有兩公斤的炸藥，但是炸點處的劇烈震動還是傳到了眾人的腳下。

    郝正義這一下子嚇了沈辣一跳，雖然自己剛才是貌似看出來了郝正義的真正目的，但是這一切還都是根據在部隊學到的爆破知識給推敲出來的，沈辣自己都是不敢說百分之百肯定。

    現在如果炸點的位置真是有死氣外泄出來，除了楊軍之外，沈辣和孫胖子、雨果三人一個都跑不了。沈辣是第一個反應已經是握住了別在腰後的槍柄，如果被自己猜錯了的話，就隻能是搶郝正義和鴉臉上的口罩和眼鏡救急了。有同樣想法的不止沈辣一個，沈辣的指尖是摸到槍柄的時候，看見孫胖子的手也是伸到了腰後。

    郝正義是引爆炸藥片刻之後，旱井那邊也是爆發出一陣響動，隨即井口內大股的黑色死氣源源不斷冒了出來，就像是一個大煙囪裏冒出來的濃煙。眼前的死氣和剛才相比，完全不能同日而語。這股死氣一直向外四溢了三十多米之後，才緩緩地被空氣所分解。

    蒙對了！看著眼前的情形，沈辣長出了一口氣，就在剛才這一瞬間，背後的冷汗已經將沈辣的內衣濕透了。孫胖子則是直接坐到了地上，看著遠處井口之內是不斷冒出的死氣，他是衝著郝正義說道“郝主任他大哥，不是我說你，下次再像是這樣的時候，你是給個倒數五秒讓我們是反應一下行不行？”孫胖子說完之後，沒是等郝正義說話，雨果是咬著牙搶先說道“孫，你還想有下次？看在上帝的麵子上，你可是拉倒吧！”

    大概過了十七八分鍾之後，井內冒出的黑氣開始逐漸變得稀薄，差不多又過了一個小時，井內的死氣完全消失。郝正義看了看我們民調局這四個人說道“你們有興趣一起到井下麵，再是走一圈嗎？”

    郝正義突然是變了態度，眾人這幾個人反而是不太適應了。孫胖子是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郝正義，說道“郝主任他大哥，你什麽時候是這麽好說話了？”郝正義是摘掉了口罩，看著孫胖子微微一笑，說道“我是突然改變主意了。現在看起來是帶著你們幾個人一起下去，也許是一個相當不錯的主意。”

    郝正義說完之後，轉臉是看向還坐在地上發呆的楊軍。盯著楊軍是看了半晌之後，郝正義是搖了搖頭，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忍了這麽久，也是快到極限了吧？就算你的身體真是長生不老，被死氣侵蝕了這麽久，也是會給你帶來永久的傷害。但願之後你不會是拖著一個殘疾的身體，來繼續你是那幾乎無窮無盡的生命。”

    郝正義的這番話說完的時候，楊軍已經是抬頭冷冷地看著他。就在郝正義說話的時候，楊軍全身上下就是開始彌漫著一層霧氣。他是將牙齒咬得咯吱咯吱直響，臉上的肌肉是在不停地抖動著。看他這副樣子是在忍受著莫大的痛苦。楊軍現在這樣都是因沈辣而起，看他的身子是直打晃，沈辣連忙過去要扶他一把。沒想到還沒等沈辣碰到他的胳膊，就被楊軍一把推開“都躲開！”

    這句話是剛剛出唇，楊軍突然在沈辣麵前消失了，就是在同一時間，他又是出現在距離這裏五六十米的地方。

    在民調局裏是大半年了，類似這樣的瞬移也是見了幾回，當時也是不覺得怎麽驚奇了。但是楊軍之後的表現，現在讓沈辣想起來都覺得心驚肉跳的。

    楊軍是蹲在地上，抬頭號叫了一聲之後，他的嘴巴、眼角、鼻孔和耳朵裏由內而外散是發出縷縷黑色的死氣。雖然空氣是有慢慢克製住死氣的趨勢，但是架不住死氣好像是源源不斷地從楊軍的七竅中快速地彌漫出來。隻是幾秒鍾的工夫，死氣已經是很快地將楊軍籠罩了起來。

    看著眼前的景象，沈辣驚得呆住了。緩過神之後，沈辣心裏懊惱自己連累了楊軍，當時就是想要衝到楊軍的身邊，雖然沈辣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幫他。就在沈辣要跑過去的時候，鴉突然向沈辣這裏一躥，擋在了沈辣的身前。郝正義在他身後說道“他死不了，但是你過去吸了死氣就是一定會死。”

    沈辣指著楊軍向著郝正義喊道“楊軍這是怎麽了？”郝正義淡淡地看了沈辣一眼，又是馬上將目光轉到了楊軍的身上“剛才是爆破釋放出來的死氣，和楊軍吸入體內的死氣是產生了共鳴。楊軍是壓製不住，就隻能是把死氣宣泄出來。”聽郝正義是這麽解釋，孫胖子是插嘴說道“把死氣吐出來至於這麽費勁嗎？”

    “死氣，還吐出來？”郝正義難得有些輕蔑地看了孫胖子一眼，說道，“郝文明平時就是這麽教育你們的嗎？死氣的性質就是許進不許出，一旦是由七竅吸入到體內，便是藏於五髒之內，少量吸入是還能挺幾年，不過最後也是要死於內髒器官衰竭。如果是吸入了過量死氣，體內的死氣壓住生氣，會是變成活死人。這也就是楊軍，要是一般的正常人，吸進去這麽多的死氣，早已是變成活屍了。”

    說到這裏，郝正義看著楊軍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不過這次楊軍也著實是要遭點罪，就算是能把死氣宣泄得幹幹淨淨，他的五髒六腑也傷得不輕了。短時間之內，楊軍是元氣大傷。就算是你們的那位吳主任有本事讓他複原，也是很久之後的事了。”

    郝正義在說到這兒的時候，楊軍體內的死氣已經是宣泄完畢，停留在他身體表麵形成濃霧的死氣因為是後繼無力，以極快的速度被空氣所分解，把楊軍的身體露了出來。楊軍是再也支撐不住，身子是一側歪，摔倒在地。

    雨果和沈辣是馬上飛奔過去，一左一右的將他扶了起來。楊軍是緊閉上眼，不過又不像是暈倒了。他臉上的烏黑之氣是一掃而空，再次恢複了他那一白到底的造型，隻是他現在的臉色慘白慘白的，是看不出來有一點血色。

    “我說嘛，你是怎麽突然舍得讓我們一起下井了。”孫胖子沒有和沈辣一起過去，他是把目光從楊軍的身上收了回來，看著郝正義說道，“你是算準這次楊軍廢了，沒有你顧忌的人了，與其讓我們在上麵是給回來的蕭和尚做內應，倒不如是直接帶我們下去，蕭和尚能不能找過來還是兩說，而且下麵有什麽雷讓我們先蹚，反正蕭和尚和我們郝主任也是不在，你也是不用顧忌。不是我說你，郝主……郝正義，你的算盤是打得不錯啊。”

    “你我的角度是不一樣，看這件事的因果也就是不一樣。不過你這麽說，也不能說沒有道理。”郝正義轉頭是看著孫胖子，緩緩地說道，“不過也是別把我想得那麽不堪，你們畢竟是郝文明的手下。算起來和我也是有一點情分。你也是不用激我，就算蕭顧問回來，他也是未必知道下麵是怎麽回事。下不下井，還是你們自己決定。”

    “那我們是就指定是歡送你們二位下井了。”孫胖子好像是猜到了郝正義會是這麽說，他是笑嘻嘻地說道，“要是有什麽用得著我們幾個人的地方，你也是千萬……別說，就當我沒問過。那什麽，你們是一路走好，我們就不送了。”

    就在這時，楊軍的眼睛是睜開，他對著郝正義說道“等一下……我和你們一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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