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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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海公公將衛琅送來的糕點放到謝婉寧麵前。

    謝婉寧一愣。

    趙序已經開口說道“朕不愛吃甜食,你吃吧。”

    這衛琅做給趙序的,自然不可能有毒,謝婉寧高興謝恩,不假思索的拿了一塊兒放進口中,味道甜膩入口即化,很是好吃。

    “皇上,您看了幾個時辰了,歇息一會兒吧。”

    趙序手拄在案上揉著眉心“內務府撥了十萬兩銀子,並幾萬擔糧食,如今竟還有官員上折子哭訴災銀不夠。”

    富海公公聞言掀開眼皮飛快的瞄了一眼折子,見上麵有幾行小字,心裏斟酌了一番才道“小的鬥膽猜想,興許是有人從中作梗,貪了那銀子和糧食。”

    趙序沒有出聲。

    謝婉寧是知道這件事的,滁州災荒,趙序撥了銀子和糧食過去,可之後仍是有地方官遞折子請求朝廷再次賑災。

    這折子是經過千難萬難,瞞過了其他人的耳目被送了上來。而現在那奏折上的內閣批文,正與富海公公剛剛說的如出一轍。

    衛柏霖第一時間看到這本折子時,沒有將它銷毀,而是點名有人貪銀,然後送到了趙序麵前。這不是他大意而為,而是因為他自信自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勢,沒有將上不得台麵的人放在眼裏,這點衛琅就很是像他。

    當時趙序派人前去調查,最後滁州當地官員已貪災銀為由革職查辦,並押解上京。卻不幸途中染了風寒死在了半路,全族上下七十六口人被牽連趕往蠻荒之地,永不得入仕。

    本以為這件事到此為止,誰成想幾年過去,此案被新上任的刑部尚書寇铖翻案,矛頭直指衛柏霖,指他族中旁支在其滁州動用關係扣下大半災銀,逼的當地官員肖平求皇上再撥災銀賑災。

    衛柏霖族中旁支後輩得知此事惱羞成怒,夥同後被派來調查的官員,將這件事黑白顛倒,大書特書,那愛民的父母官最後反倒成了貪災之人。

    衛柏霖因為這件事被天下文人學子所詬病,可謂是被寇铖咬下了一口血淋淋肉。

    在此之前衛柏霖的名聲從未有過汙點,人人追捧為治世之能臣。可在此之後,美玉有瑕,哪怕他謹慎行事,也有一些硬骨頭接連冒頭,癔症了一般不要命也要咬他一口肉。

    衛柏霖此時能在折子上寫下如此批文,想必早就想好了要顛倒黑白,要滁州的父母官肖平當這替死鬼!現在隻等皇上下令派人去調查,這是何等的張狂和肆無忌憚!

    謝婉寧心中一動,有些小心翼翼的說道“皇上說的,可是滁州?”

    趙序看她點了下頭。

    謝婉寧有些擔心的問道“皇上,滁州可好?”

    這擔心之情看著情真意切,趙序墨色的眼眸看著謝婉寧“想不到寧嬪也會對此事上心。”

    真當她胸無點墨了……謝婉寧神情不安的回道“實不相瞞,嬪妾祖上就在滁州定居,後來才舉族遷至皇城,滁州如今有事自然憂心不已。”

    “說起來,嬪妾小的時候聽嬪妾的父親說過,滁州的父母官肖大人與嬪妾的父親脾性相投,小的時候還抱過嬪妾呢。更有一事為人交口稱讚,一次因為親族之中的人犯了事,有人便讓他行個方便,可最後都被他毫不留情的斥責離去,實乃一個正直無私的人。”

    趙序眼神冷漠,如同看穿了謝婉寧的把戲一樣“你是要朕再賑災於滁州?或者留他一命?”

    謝婉寧起身跪在地上“嬪妾不敢,隻是嬪妾以為肖大人絕對不是空口無憑之人,請皇上明查!”

    趙序冷笑一聲“想不到朕的寧嬪,錯生了女兒身,若是男兒豈不是就可以考取功名了。”

    謝婉寧抬起臉,衝著趙序燦爛一笑“嬪妾書讀的不好,生為男兒身也無用。做皇上的嬪妃就不一樣了,皇上書讀的好就行了,嬪妾與榮有焉。”

    富海公公錯愕的看著謝婉寧,見過溜須拍馬的,沒見過這麽生拍的。

    小騙子,趙序嗤笑一聲。

    謝婉寧笑嘻嘻的揉了揉膝蓋,神情嬌憨“皇上,嬪妾身子還沒大好呢,跪的膝蓋疼,嬪妾可以起來嗎?”

    “起吧。”

    “謝皇上~”

    富海公公張口結舌的看著將最後一個糕點吞進肚子中的謝婉寧,腦中轉動的飛快,幾個呼吸之間,看謝婉寧的眼神已經變了。

    謝婉寧剛咽下嘴裏的糕點,心裏卻想著趙序有沒有看重這件事,她不好再說下去,若說出讓寇铖前往滁州調查此事,隻會讓趙序懷疑自己目的不純,說不定還會害了寇铖。

    就在謝婉寧苦惱的時候,秦嬤嬤前來,說是太後讓謝婉寧前去壽安宮,若趙序無事也可前去。

    本以為趙序不會過去,沒想到竟然答應了下來。

    …

    “娘娘,要婢子說,您這麽躲下去也不是辦法……”

    姚僖拿著一把小拇指甲大的珠子,一粒一粒的扔進瓷瓶之中,發出清脆聲音“我也知道,隻是,一想到……我這心裏就怕得很。”

    婢女走到姚僖的身後,輕柔按著她的肩膀“娘娘,依婢子看,您就是因為禦花園的那件事被弄的害怕了,事後瑾妃娘娘不也沒有再為難您嗎?”

    姚僖一顆心仍是七上八下的“你不懂,她雖然沒有說什麽,可我總覺得她偶爾看我的眼神,總叫我瘮得慌……況且,她現在最是得寵,要是讓她見了我,說不準哪次心氣不順就把我……”想到那勒死的常美人,姚僖嗓子眼兒裏像被塞了一團棉花,又艱澀又癢,聲音像擠出來的一般,“勒死了!”

    婢女也被姚僖的話給嚇了一跳,僵硬的笑了下“娘娘您想多了,正因為瑾妃娘娘現在得寵,您才要去多走動呢。”

    姚僖仍是心裏沒底,她近來好幾天都沒有睡好覺了,總是夢到衛琅看著她流露出嫌惡又冰冷的眼神。

    婢女心知再勸下去恐怕起了不好的效果,心裏無奈的緊,誰讓她這個主子對衛琅做了虧心事而心虛,然後又被常美人的死給嚇破了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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