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憑本事“定居”教坊司古妖文明浮出水麵(4.0K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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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能夠獲得一個良好的修行環境,白淵是一路過關斬將,如今...終於和友軍匯合了。
桃花別院中。
白淵看著坐在古琴邊的紅衣少女,隻覺看著一團熾熱的能夠融化人心的火。
不是媚,不是豔,不是清純,不是冰冷,而是輕鬆愉悅,而是治愈係氣場。
她似乎長了一張會一直笑的臉,眼角、嘴角、小酒窩似乎都在笑,不是笑裏藏刀的笑,不是虛偽客套的笑,也不是真誠燦爛的笑,而是自然的如同春風解凍了冰天雪地、好似暖風吹綠了萬千柳絛。
她便是什麽都不做,隻是坐在那兒,都讓人感到很舒服。
白淵的第一眼印象很好,覺得不愧是小郡主的閨蜜,這性格一點兒都不像
十有八九,是屬於互補類的閨蜜。
小郡主很少笑,即便笑也是冷笑或是茶藝表演時候的笑。
可這名為息紅影的花魁,卻似是無時無刻不在笑,那明媚的雙瞳閃爍著一種“你就是我的麻絲塔嘛”的表情。
她似乎早就在等白淵,見到白淵入內,笑著的臉龐笑了起來,問道:“殿下,嗑瓜子嘛?”
白淵一路演來,正在狀態中,他似乎真的代入了“被軟禁而痛苦,自暴自棄,卻不想讓人看破,明明絕望卻猶渴求希望”的六皇子。
“瓜子?”
他蹙眉,用一股滄桑的聲音反問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而這恰恰表現出他沉醉於自己內心世界、對外麵的一切反應都慢了半拍的表現。
息紅影笑道:“對,瓜子,嗑吧?”
白淵自嘲地笑了笑,然後道:“我從梅花別院來,經過杏花別院,她們都不讓我進去,覺得我不配入她們的閨房,姑娘不是也該拒絕我嗎?”
他說話的時候,避開了息紅影的眼神,因為後者的“治愈力”頗強,他怕自己的狀態被打破。
息紅影笑道:“我一直在等殿下呢。”
白淵:...
這該死的對白。
快演不下去了。
怎麽辦?
他決定沉默,然後一直沉默。
他坐到了息紅影對麵,道:“瓜子。”
息紅影從琴桌下取出一把幹脆的大瓜子放在琴邊,笑道:“別人若是知道我在這兒藏了瓜子,肯定要笑死我了,我的形象也得毀啦,殿下可得幫我保密呀。”
親和力,治愈力頓時散發而出。
她似乎真的相信眼前的皇子是處於悲傷和失落,所以在用她的方式進行著鼓勵。
白淵一言不發,抓著瓜子,磕了起來,又抓著那一葫蘆的酒喝了起來。
他已經想好了,麵對這等治愈係的花魁,他不能多說,說的越多越容易暴露...他其實一點兒都不自暴自棄。
“好酒!”
他大聲地稱讚著酒,卻不看麵前的美人。
他坐在已經桃花凋零、卻生了桃子的桃花樹下,想了想,決定還是來一段兒才藝表演,以讓自己可以在這裏的日子過的好些。
於是,他仰頭,看著周邊的小桃林,借著酒意悠然道:“桃花塢裏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息紅影愣了愣。
緊接著,她又聽到對麵那位殿下吟出後續的詞句。
“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
“酒醒隻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
半醉半醒日複日,花落花開年複年。
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
車塵馬足顯者事,酒盞花枝隱士緣。
若將顯者比隱士,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將花酒比車馬,彼何碌碌我何閑。
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見江山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白淵一邊喝一邊吟,吟到最後,一壺酒喝盡,他從腰間抄出十萬兩銀票拍在桌上,淡淡道:“此地...我包了。
你,我也包了。
得...管酒,最好的酒。
還有,不見外人,誰都不見。”
說罷,他看氣氛不錯,直接一頭倒在茶幾上。
今天的才藝表演已經到位了,演技也能打八十分,之後隻要天天喝酒、長醉不複醒就可以了,然後終於能夠進入新一輪平穩的修煉了。
希望一切順利吧。
白淵默默想著。
此詩吟完,息紅影卻是愣在當場。
她本是得了閨蜜的委托,要照顧這失意的殿下一二。
而閨蜜之所以委托,擔心的正是這位殿下來到教坊後吃了虧。
可是...
可是啊,能吟出這等詩句的殿下,怕不是教坊姑娘們心尖上的寶貝吧?豈會吃虧?
“酒醒隻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
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
這是經曆了什麽樣的事,才能寫出這樣的詩句?
六殿下...絕非外麵所傳的那般荒唐。”息紅影沉醉於詩句中,輕輕吟著,品著。
這就好像一壇昂貴的烈酒,白淵一股腦兒地給她灌了下去。
現在後勁才慢慢起來。
真是甘醇無比。
雖未沾一滴酒,卻已感到了醉意。
雖身在教坊間,卻已體悟了逍遙。
息紅影瞥了一眼已然伏桌酣睡的殿下,雙眼裏露出一絲隱晦的複雜神色。
從高俯瞰...
午後熏風吹過,墜枝蜜桃搖搖晃晃,桃林簇擁著充滿春意的別院,
這幹淨整齊、透著花香女兒香檀香酒香的世界,好似和外麵的一切都隔開了,成了個單純的世外桃源。
讓人忘記這裏是皇城,忘記皇城中有著是是非非,爾虞我詐。
紅衣女子,玄衣少年。
一者弄琴,一者酒醉。
醉者不會聽到琴聲,可卻會淹沒在琴聲的波濤裏,和彈琴者一起,融入了同一張畫卷。
正在此時,門扉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