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羽衣侯以身合魔小鏡湖大妖來襲(4.8K字-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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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
那介於物質世界和非物質世界之間的血脈長河奇觀中,四條涇渭分明的“血龍”正交纏在一起,從上遊而來,卻往下遊奔騰而去,浩瀚壯觀,不再複返。
上遊那無頭巨影也不見了,隻剩下三四十厘米的“小妖精”在半空飛著,不時發出“咦咦咦”的驚奇聲。
“咦,白王冕下怎麽還沒睡呢...”
“咦,今天的白王冕下會不會睡呢?”
“白王冕下...”
小妖精飛了會兒,忽地察覺到了什麽,好奇地喃喃道:“咦...下遊好像有一點熱鬧,在做什麽呢?要不要去看看呢?”
它拖著細小的尾巴,在半空輕巧地繞滑了幾圈。
“算啦算啦,我還是等白王冕下吧。”
這小妖精不想去下遊並不是因為麻煩,而是因為下遊似乎有黑王一脈和母王一脈的小家夥們在籌劃著什麽。
它白王一脈的人雖然比起殺戮和毀滅,更喜歡潛伏在人類身邊,和人類一起生活,從而去了解人類的秘密,可是在這樣的情形之下,卻也需要給黑王一脈和母王一脈們偶爾提供些幫助。
對此,白王和黑王、母王是存在分歧的。
黑王一脈想毀滅人類。
母王一脈想奴役人類。
白王一脈想和人類和平相處。
然雖有分歧,但這個分歧還沒有大到讓三方產生戰爭。
“若是白王冕下來了就好了...我們古妖有白王冕下操持,一定會走向正確的方向。”小妖精上下飛著,開始繼續等冕下。
冕下不睡覺這個問題確實困惑它很久了...
不過,冕下若是能被它想明白,那還是冕下嗎?
這可是古妖文明中淩駕於九類之上的聖類,豈是它這麽一個小小的三類能揣度的?
...
...
人間。
皇朝周邊...
並未蒸騰而起的薄薄霧氣好似輕紗,在地表流動。
流過山林,流過淺溪。
這是一處臨山傍水的風景秀麗之地。
此處的山頂有一座寺廟,名浮雲寺。
這浮雲寺是曾得了前太子相助,才能立下菩薩像和香火堂,從而能引得周邊百姓前來焚香。
或許正因有如此善因,廟中方丈派了僧人協助將太子屍體運來,然後擇了個風水寶地作為其墓穴。
黎明前的灰色裏,那安放了太子棺槨的墓地顯得格外清幽。
長青鬆柏,樹影覆地。
太子雖然生時不得善終,死後卻終能長眠安息於此。
可是...
這一切不過是表象。
若是此時此刻有人站在這墓地上方,貼耳朝下,就能感到地下傳來簌簌的顫動之音。
這聲音似乎是棺槨中發出的,奇異無比,又滲人無比。
山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這等細微無比的聲音根本無法被人察覺...
而在距離此處不遠的無路山峰之間,一道身影正踏步而行。
他閑庭信步,可速度卻極快。
盡管是如著雷電般的速度,這身影卻依然顯得優哉遊哉...
他甚至在行走的過程裏,取出了一些幹燥的糅雜了些幹果的煙絲填入煙鬥,然後又點燃,陶醉地深吸一口,再緩緩吐出。
白煙旋即散盡,在天地裏消失的無影無蹤。
來人正是羽衣侯。
羽衣侯看看遠處的山腰,一踏林葉,飛落到了山腰的太子墓碑前。
他似乎知道什麽,卻隻是哂笑一聲,然後從懷裏取出一壺酒,在墓碑前澆灌而下,之後便沉默不言了。
待到遠處的天邊泛起魚肚白時,整個山中霧氣翻湧起來,而羽衣侯所立的泥石之下,則是傳來越發詭異的聲音,
那聲音由深地而來,越來越臨近地麵,繼而土麵破開,一道黑金的細影冒騰而出。
那是一株奇異的黑金色蔓藤,好像生出小芽兒般地從泥土裏冒了出來,緊接著有傳來“咻咻”的聲音。
這是蔓藤在收根。
沒兩秒,這黑金色蔓藤便整個兒出現在羽衣侯麵前了,蔓藤上的花骨朵兒紅的好似鮮豔的血,閉合未開,隻因其中包裹著一顆早已腐爛的隻剩下腦仁的花蕊。
蔓藤的根須觸地,整個兒人立起來,如有生命般地朝著羽衣侯探去。
羽衣侯默默看著這蔓藤,抽盡了最後一口煙,然後雙手猛地扯開後繪“正氣”兩字的鬥篷,以及其後的衣衫,露出胸口。
那黑金色蔓藤便如蛇般飛射向他胸前,繼而死死粘附在了他胸口。
這蔓藤是【噩花文明】六品對應的寄生類幼噩,相比巨花幼噩,它的體型算是迷你可愛了,可這麽一個迷你可愛的植物,卻是【噩花文明】賴以真正入侵人間的依靠。
這源自於它們的兩個核心力量。
其一,吞噬從而獲得其他文明存在的力量,但僅限一個。
其二,與其生物融合。
這六品寄生幼噩從何而來呢?
答案很簡單:田限。
田限是田家家主,也是蠟教的司祭。
他和許多信徒不同,他的思維還偏向人類。
可是,他卻在朝見的過程裏,得到了祝福。
這個祝福就是幼噩寄生。
寄生的幼噩也幫他吞掉了一個修士,從而給了他運用弓箭類法術的力量。
田限死了,但這寄生類幼噩卻還活著,不僅活著,它還一直悄悄跟隨著太子的屍體直到這屍體被埋下。
太子畢竟曾經是未來的皇帝,身上凝聚了許多的氣運,這種氣運玄之又玄,按照噩花的理解,這應該是大補的,但究竟是不是大補卻也無法確定。
然而,噩花本著食用無錯的想法,從深土裏鑽入了棺槨,繼而將太子的血肉吃盡。
果然...它成功了。
如今的它得到了一種未知的提升,身體表麵的色澤也從黑色轉變為了黑金色,這是【噩花文明】曆史上從未有過的色澤,這也預示著...【噩花文明】在和【人類文明】的碰撞中,產生了新的變異物種。
這麽珍稀的變異物種,自然需要保護,也需要進入新的軀體。
羽衣侯就成了這新的軀體。
不過,對於羽衣侯而言,他可不是保護這“變異寄生幼噩”的軀體,反倒是這“變異寄生幼噩”會成為他的力量。
很簡單,他是偽六品,本是終生無法再進一步,可這“變異寄生幼噩”卻可以讓他直接成為六品,同時還是實力恐怖的“雙本命法術六品”。
除此之外,“變異寄生幼噩”的存在讓他的潛力得到了大幅度提高,從而變得前途無量。
羽衣侯何等聰明,自然知道其中凶險。
可是,他需要力量啊。
他要力量去改變這一切。
哪怕與虎謀皮,哪怕沒有了自我...也沒有關係。
羽衣侯右手死死壓著石麵上的煙杆兒,仰頭朝天,雙瞳圓睜忍受著這鑽心的痛楚,而那“變異寄生幼噩”正在往他身體裏鑽著...
“嗬...”
“嗬嗬...”
“太子爺...你想要盛世...”
“但哪有不流血的盛世,哪有不犧牲的盛世...”
“現在,我們在一起了,我們...一起去締造...嗬嗬嗬...”
“我不需要別人理解,嗬嗬...”
羽衣侯明明痛苦無比,卻強迫自己露出笑容。
山風吹來,刺目的金光終從遙遠的天邊破土而出,照耀的世間一片光明,而羽衣侯卻沐浴在山影之後,麵帶疼到麵容都扭曲了的微笑...
這微笑裏,他隱約看到許多許多年前,一個懶洋洋的天真少年抓著劍,一下一下又一下汗流浹背地砍著空氣,從日出到日落,繼而遠處傳來“快回家吃飯啦”的溫馨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