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1時45分。

    二十二層電梯口。

    我接過n遞來的冰咖啡，瞥了眼手表，加快腳步道：“人都到齊了嗎？”

    身後，n小跑幾步追上來：“除了何瑤瑤，人都到齊了。2個在休年假的同事已通知視頻在線同步會議。”

    因為韓旭那變態的時間安排，我臨時讓n將部門會議提早半小時，有人借機出幺蛾子並不意外，但是怎麽會是何瑤瑤？

    我停住看向n：“如果我沒記錯，裁員名單裏有何瑤瑤。”

    n輕抬了一下黑色鏡框，猶豫道：“今早韓銘總監親自約談了何瑤瑤，把她從裁員名單中剔出了。而何瑤瑤在公司內裏回複下午2點半約了公司的業務負責人，沒法參加顧總的會議。”

    韓銘優柔寡斷，瞻前顧後，注定屈居人後何瑤瑤處世圓滑，心高氣傲，會意氣行事到這種愚蠢的地步，也沒什麽毛病。

    但是，n知情不報卻是大忌！

    “韓總怎麽說的？”

    “啊？”n明顯一愣：“韓銘總監他”

    “我是指總裁韓旭。”我慢條斯理地擰開咖啡瓶蓋，卻加重了語氣，甚至不用餘光都能猜到n此刻的臉色相當糟糕。

    “顧總，您是不是誤會了？韓總從不插手運營推廣中心的事務”

    “我沒有誤會。讓你說就說，韓總那邊我會交代，不會怪到你頭上。”我抬眸對上n的眼睛，見她慌亂緊張卻不開口，不禁勾唇逼道，“不然，我現在直接打電話問他？”

    早上從韓旭辦公室出來後我第一時間問劉荷娜要了n的所有履曆，果不其然她曾在韓旭的老東家工作三年，與韓旭共事約有半年。我的控製欲是不強，但如果當了花瓶上司，那叫丟人！

    “不用麻煩了顧總！”n臉色有些難堪，拿著文件的雙手摩挲幾下，才道，“韓總其實並沒有說什麽，隻說了相信您可以處理妥當。”

    嗬，步下一顆棋子盯著我，有點風吹草動，就分分鍾弄死我。這叫相信？相信個鬼！

    “n，我的身邊不留心思太多的人，”我看了眼n，再看了眼手表，道，“你還有十分鍾時間考慮，如果沒想明白，今天這會你也不用參加了。”

    說完，我背對n，走到通道的落地窗前，撥通了劉荷娜的電話

    “娜姐，麻煩幫我查一查訪客係統，今天是否有公司的預約？”

    “稍等有的，公司的副總裁趙若風今天下午2點半到，我們這邊招待的人是何瑤瑤對了小芷，韓總監剛跟我商量留下她，因為綠色智慧物流項目進度確實緊張，你看”

    “我正要說這件事，麻煩娜姐立即安排何瑤瑤辦理離職手續。另外，請娜姐親自代為接待公司的人，若提及業務合作，隻需回複何瑤瑤因故被開除，改日我會親自登門拜訪。”

    劉荷娜能高居人事總監多年，必然在人際處世中有過人之處。倘若真是趙若風過來，確是劉荷娜接待我才能放心。

    然而，對方一度沉默。

    我望著窗外藍天深處藤蔓似糾纏在一起的白雲，淺淺眯了會兒，才幽幽道：“下午3點半我會親自向各董事解釋本次裁員事件。娜姐，還有什麽其他顧慮嗎？”

    “沒有沒有，小芷你放心，你說的兩件事兒，我們綜合人事部門一定會妥善處理，不拖業務部門的後腿。”

    不愧是混成精的人，就連最後一句還是公事公辦，滴水不漏。

    我抿抿唇，結束通話，聽見一聲輕微的咳嗽，轉身微笑道：“還剩下2分鍾，你考慮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