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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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姨娘此刻心裏自是樂的不行,宣威侯夫人犯蠢也就算了,如今沈絮塵卻也如此,可見老天爺是開眼了,有人開始自掘墳墓了。
這種好事簡直就是喜從天降的,這時候如若不是宣威侯還在這裏,她早就已經開懷大笑了,但此時得意終究是有些太早了,在人前總是要裝裝樣子的,如若不然隻怕還會有人覺得是她在背後做了些什麽,但偏偏這一次並不是。
一個將死之人,又何須她來動手。
與其死了一了百了,倒不如狠狠的折磨一下那無病無災,活得好好的人,要知道這鈍刀子割肉可比什麽刑罰都要多疼上幾分。
她又何必幫別人解決心頭大患。
“大公子如今得了皇上的重視,的確是身份尊貴了,但你也不能忤逆侯爺。侯爺可是你的父親,你又怎麽能目中無人呢?更何況現如今你還沒有當上宣威侯,在這個家裏當家作主的還是侯爺,難不成你是想要早些氣死侯爺,意圖早點上位嗎?你又何必如此用心狠毒?你是嫡子,誰敢跟你爭搶些什麽?你能留我等一條性命,我等自然是要千恩萬謝的……”
“閉嘴!你少在那裏挑撥是非,我從來都沒有那個意思。莫不是曹姨娘在背後做了些什麽,這才會害怕將來我會對你做些什麽?”
沈絮塵眼神鋒利的如同刀子一樣,直直的射向曹姨娘,恨不得把曹姨娘身上紮出個窟窿來,以解心頭之恨。
但對方的臉皮已經是厚到了極點的,根本就是刀槍不入。
“大公子這是在威脅我嗎?”
曹姨娘眉毛一挑,目露凶光。
可是當轉而看向宣威侯的時候卻是滿臉的委屈,“侯爺,你可都聽見了,大公子是容不下我們娘三兒的,這可怎麽是好啊?”
“我已經說過了,這個家現如今還輪不到他來做主,你怕什麽?”
宣威侯隻覺得被吵得頭疼,他的這個兒子自己雖然並不了解,可是曹姨娘是個什麽樣的人,他卻是很了解的。
在這裏說來說去,不過就是在給自己添堵而已。
“這件事就這麽決定了,你無需多言。若是覺得在這個家裏待的不痛快,那大可像從前一樣去外麵過自己的日子,我絕不阻攔。當年我對你的事不曾多說些什麽,如今也是一樣的。”
沈絮塵聽著宣威侯對自己所說的絕情的話,內心毫無波瀾,還不是因為此時這些話對於自己來說已經是無關痛癢的了。
向來都是如此的事,他又怎麽可能還會抱有虛無縹緲的希望。
他並不想做那樣的蠢事。
就隻是這一次他不會再離開了。
逃避根本就解決不了問題,時間也解決不了問題,唯一能解決問題的辦法就是迎難而上,絕對不能退縮。
要知道隻要自己後退半步,敵人就會往前一大步,既然知道是如此的,那又何必犧牲自己來成全他人。
宣威侯是半點沒有給別人說話的機會,不等有人開口,直接就拂袖而去,也隻給眾人留下了一個瀟灑的背影,看著是那麽的決絕。
關洛錦雖然不至於是冷眼旁觀著這一切,但也很難體會的到擁有這樣一個冷血無情的父親是什麽樣的感受。
可是此刻卻是發自內心的在同情著沈絮塵。
向來偏心最傷人,當然受到傷害的那個就是不被偏心的。
可是一個父親做到了如此地步,當真是不配為人。
既然不愛自己的孩子,那為什麽還要把他帶到這個世界上來?
她一直以來都覺得這世上隻有一種偏心,那就是重男輕女,沒想到還有另外一種,那就是自己不喜歡。
一樣都是可惡至極的,後者更為莫名其妙。
“這究竟誰才能笑到最後還不一定呢,可見大公子是沒什麽福氣的,如今這才回來了多久,竟然就要克死自己的親弟弟了。晦氣!”
曹姨娘毫不掩飾的挑釁著,也不管自己此刻有多遭人恨,留下了冷嘲熱諷,大搖大擺的就離開了。
在宣威侯府裏,除了宣威侯還真就沒人敢把她怎麽樣,她自然是有著囂張的資本的。
甚至是她的張揚正是宣威侯所喜歡的,因而變本加厲,目中無人,早就已經是常態了。
“哈哈哈……”
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間房間裏就響起了宣威侯夫人的笑聲,那聲音異常的刺耳,根本就不像是正常人的聲音,好像厲鬼在哭嚎一樣,但卻明明是來自於一個人。
“母親……”
“別叫我母親,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
宣威侯夫人跌跌撞撞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整個人都是晃晃悠悠的,好像下一刻就又會重新摔倒在地上一樣。
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竟然分外的倔強。
沈絮塵想要扶住她,而她卻一把就甩開了,完全就是不由分說的。
沈絮塵站在原地,麵無表情。
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但茫然卻被他藏了起來,那根本就是一文不值的。
“你,沒事吧?”
關洛錦又怎麽可能會察覺不到沈絮塵的傷心,隻怕隻要是個人經曆了這種事就不會好受了,更何況是沈絮塵這樣的身份。
侯府的嫡長子,原本應該是理所應當的萬千寵愛集於一身的人,如今卻是這樣的待遇,不僅是沒有受到原本就應該有的待遇,甚至如今親生父親的意思是沈絮塵隨時可以走人,這個家容不下沈絮塵多言任何一句話。
可曹姨娘一個妾室都能在這宣威侯府裏橫向霸道,目中無人,嫡長子竟然連多說一句話都不行,簡直就是毫無道理可言的。
“沒事。”
麵對著自己的父母也隻給自己留下了一個背影,沈絮塵分外的淡然。
他早就已經不再是年幼的孩童了,再也不會覺得哭喊可以解決問題了,真正能解決問題的就是改變自己,畢竟他根本就沒辦法改變別人。
事到如今,既然自己在那些人眼中一文不值,那他又何必把別人高高的舉在頭頂,隻有踩在腳下,方才不辜負了這麽多年的輕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