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明明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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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洛錦當然知道自己是不應該來的,畢竟來了也就意味著知道了些什麽,可早就已經有人想要她死了,既然她來不來都要被人處心積慮的殺死,那倒不如無論是死是活都能明白一些,而不是總是抱著懷疑的態度。
“之前你說的我相信,可你所說的當真就是全部嗎?”
“你覺得我對你有所隱瞞,那你又可知他瞞了你多少?”
沈若宣突然間就咳嗽了兩聲,但卻是隱忍的聲音,似是在故意的強忍著自己的痛苦。
可是這痛苦又是從何而來?
“我知道他有所隱瞞,可是卻是他將我帶回來的,至少他救了我。”
關洛錦雖然做不到與沈絮塵兩不相疑,但最基本的信任還是有的,畢竟她根本就沒有別的同夥,根本就沒得選,就算是不想相信沈絮塵也得相信。
“救了你?他為什麽要救你?他從來都是個好麵子的人,從小到大都是如此,而你則是他的恥辱,永遠都揮之不去的恥辱。你死了,才是真的成全了他的深情,成全了他的顏麵。”
沈若宣字字珠璣,每一句話都說到了關洛錦的心頭上,她又何嚐不知道這樣的事實,但她就算是知道也要忘記,畢竟她沒的選擇,更沒辦法改變沈絮塵。
如今能和平共處已經是難得了,更為重要的是她需要庇佑。
“現如今那個想要讓我死的人當真就是他嗎?”
沈若宣“你落水是我救的你。”
關洛錦“……”
救?
“是我而不是他……”
“難不成是你讓我死而複生的?”
關洛錦竟然不知道沈若宣無恥到了如此地步,這是還要搶功勞嗎?
可是這話就真的說的出口嗎?
明明是顧夫人發現了她被人推下了水,國師讓她死而複生的,怎麽到了沈若宣這裏竟然成了她的救命恩人了。
簡直就是可笑。
沈若宣並未再多說些什麽,默認了關洛錦的質疑。
他心裏比著任何人都要明白自己都做過些什麽,但麵對著關洛錦的質疑他又怎麽可能會輕易的承認。
可轉念一想他這自作聰明也隻不過是自作聰明而已。
關洛錦並非是個蠢貨,今日來難道不正是證明了這一點,如今他所有的自作聰明在關洛錦這裏也就沒什麽用了。
該相信的人不相信了,那麽這一切也就沒什麽意義了。
“從前的事我不記得了,可現在的事卻就在眼前,我根本就沒辦法當做是什麽都不知道。”
關洛錦目光直直的盯著沈若宣的身影,同時她也發覺了沈若宣正在看著她,隔著紗幔目光相匯,原本應該是曖昧深情,可兩人中竟無一人是帶著友善的目光。
倒也不是試探,而是坦然。
也許在數年前他們之間曾經有過些什麽,但時過境遷,終究已經是今時不同往日,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眼下才是最為重要的。
“你走吧。”
沈若宣深吸了一口氣,聲音越發的虛浮了。
“你難道就不想對我說點什麽嗎?”
關洛錦握緊了拳頭,再一次的抬起了腳步,是壯足了膽子,這才敢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
她雖然不知道沈若宣又將會怎麽對待她,但最差的結果她已經可以想象的到了。
沈若宣又怎麽可能會察覺不到那漸行漸近的身影,可終究是無力阻止的。
那時他還會有著那麽一點點的僥幸心理,覺得他們之間還不至於到了如此地步,但到了此刻他再也不會抱有任何的僥幸了,也隻能坦然麵對了。
一紗之隔,是那麽的近,可是卻隔斷了他們從前數年的情分,再也回不去的情分。
五年之前好像並不遙遠,可這中間好像是隔了一輩子。
“從前你說過我們都是一樣的,可我心裏清楚,明明不一樣,你終究還是心向著他的。”
沈若宣不免冷笑,也許當初他根本就不應該有非分之想,可終究是不甘心的,明明是他先走進她的眼裏的,憑什麽到最後娶了她的卻是他的那個哥哥。
他比任何人都要知道沈絮塵為什麽會放著那麽多的大家閨秀,名門淑女不去求娶,反而偏偏要關洛錦,無非就是故意來惡心他的。
他想要的東西沈絮塵一定會千方百計的搶走,哪怕是並不是非要不可的。
可唯獨有一樣是沈絮塵這輩子永遠都得不到的,那就是父母的關愛,那是沈絮塵想搶都搶不走的。
可有得必有失。
“因為是庶子,你總覺得會低人一等,可宣威侯卻已經給了你最大的公平難道不是嗎?至少你沒有像沈故一樣,就算是死親生父親都不願意多看一眼,那才是真正的可悲,而你已經是莫大的幸運了。”
關洛錦又怎麽可能會不知道沈若宣的想法。
可沈若宣明明是一個那麽好的人,看著就會讓人賞心悅目,但卻因為身份而自卑,真的很可惜。
自卑真的不屬於這個人,而狹隘害人害己。
她並不相信沈若宣所做的這一切僅僅是因為對權勢的渴望。
雖然侯府的地位的確讓人趨之若鶩,是不容忽視的存在。
可沈若宣有著宣威侯的全力支持難道就不能靠著自己的能力站在朝堂上,為自己尋求一席之地嗎?
宣威侯府的繼承人之爭終究是家宅內部之爭而已,而外麵有著更為遠大的事。
既然有著爭搶地位的決心,那又為何不去自己建功立業?
反正都是要費盡心機,又何必屈居於這一方之地。
“我很貪心嗎?”
沈若宣問道。
“沈絮塵可有故意針對過你?就像曹姨娘針對沈絮塵那樣。”
有些事可能是說不清楚的,但沈若宣所做的事未免狠毒。
“可他搶走了你,那樁婚事明明應該是屬於我的,就隻因為我是個庶子,這樣不可改變的身份讓他捷足先登。”
沈若宣一想起當年的事他不免渾身顫抖。
原本他不至於如此,可是就隻因為他是庶子,縱然有著父親的喜愛,可也沒辦法改變庶出的身份,被人鄙夷的事實。
身份代表著地位,而地位則代表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