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王爺在對著王妃犯花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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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夜安靜,路上行人罕跡。

    林莞披著蓑衣,跟在元清身後,越走心越往下沉。

    眸底翻湧著的,盡是失望。

    慕容奉若真有心救她,又怎會派元清來?

    倘若真的有心待她,便不會拿母親和弟弟的性命威脅她。

    真的有心,更不會命元清和幾個侍衛前來。

    這麽大的事,應該是他連夜進宮向皇上說明情況,自請處罰。

    而不是這般偷偷摸摸。

    所以……

    在元清說停下歇息的那一刻,她率先說出了他的心聲。

    元清回過身來,驚訝的看著她,眸底閃過一絲慌亂。

    “王妃別這樣說,屬下是奉王爺之命來接您回去,這麽大一頂帽子扣在屬下頭上,屬下就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

    言外之意:你別亂給我扣帽子。

    林莞笑了。

    她原就生的白淨。

    雖不是沉魚落雁之姿,眉宇間卻有一股颯爽英氣。

    這會子,她臉色沉著,眸間淬了幾分淩厲,那股英氣便愈發重。

    生生多出來幾分迫人氣勢。

    元清愣是被那樣犀利的眼神看得閉了嘴。

    垂下頭去,彎著腰,沒敢再說什麽。

    她看了看茫茫夜雨,又看看元清:“說吧,慕容奉讓你什麽時候動手?”

    元清又是一愣。

    明明慕容奉說的是找一處陡峭山峰,將她推下去。

    造成林莞畏罪潛逃,不慎失足跌落高處的假象。

    沒想到的是……

    她竟然猜到了。

    居然還能如此冷靜的看著他,不見半分慌亂。

    “王妃,這……沒有的事!”

    “哪能呢!王爺想您還來不及呢!”

    林莞臉上的血色褪去,灰白的臉上仍舊掛著笑。

    隻不過……

    那笑裏盡是淒楚。

    仿若一個行將就木的人在慷慨赴死。

    “元清,你不必瞞我,我什麽都知道。”

    “他讓你假意救我出來,帶我逃走,找一處高地,把我推下去,是嗎?”

    元清沒想到她竟然如此透徹,驚愕的望著她,久久不敢言語。

    林莞迎著夜暮走過去。

    摘下頭上的鬥笠,扔在一旁,繼而解開蓑衣。

    “從高處墜落摔死,死狀太過難看,屍身也未必還能湊齊。”

    “你就在這裏一刀結果了我,給我留個全屍吧。”

    “我隻求速死,別無他想。”

    雨不算大,卻也不小。

    密密匝匝淋在她身上,簡陋的粗布衣衫很快濕透。

    雨水順著發梢滴下來,滑進脖子裏,冰涼一片。

    終不及心寒。

    她閉著眼站在那裏,麵色平靜,嘴角微微上揚。

    似在赴一場美好的約會。

    “元侍衛,動手吧。”

    元清再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他看著冷靜無比的林莞,隻覺得手中刀有千鈞重。

    喉結滾動,想說什麽,又說不出來。

    片刻工夫之後,他提起刀:“王妃,得罪了。”

    抬手朝林莞的後頸砍過來,想將她砸暈。

    然而……

    就在他的手即將靠近林莞後頸那一刻,先前麵如死灰的女子突然張開了眼。

    窈窕身形突然一轉,便到了他身後。

    也不知她手腕怎麽用的力,下一刻,元清舉著刀的手突然麻痛起來。

    閃著寒光的刀掉落在地。

    另外幾人見這架勢,紛紛舉刀朝林莞砍來。

    卻不想……

    他們身後突然衝出一群人,舉刀殺出。

    “抓活的!”

    袁剛指揮著人將所有人拿下,看他們想咬開齒縫裏的毒自盡,立刻打掉了他們的牙。

    “王妃果然料事如神,早說你們會有這一招。”

    “全都帶走!”

    衝林莞點點頭,抱以淺淺的笑。

    林莞安靜的緊,仿似一下蒼老了十歲,目光淒涼看著他,點了點頭。

    元清忿忿望著全身濕透的林莞,目露恨意:“你早就背叛了王爺!”

    林莞全然不為所動,麵色如常。

    蓮步輕移,停在他跟前:“你說這話的時候不覺得自己良心長歪了?”

    “他把我推出去給五皇弟下毒,何嚐不是在逼我去死!”

    “若不是頃頃幫我,今日死的便是我!”

    她不想再同他們多說,回身看一眼袁剛,抱拳:“多謝袁侍衛。”

    “我這就帶他們進宮麵聖。”

    元清一聽說要進宮麵聖,麵色又白三分。

    ――――

    時值三更二刻,葉鳳頃已經進入夢鄉,睡得正沉。

    與她同住一個帳篷的慕容烈卻是睡不著。

    他是病人,白天睡多了,再加上向葉鳳頃訴說心聲,她勉強答應,這會兒,他心裏就跟個麻袋似的,裝的全是兩人過往種種。

    有愧疚,有疑惑,更多的還是甜蜜。

    即便那人現在就睡在離他幾步之遙的地方,一抬眼就可以瞧見。

    心頭的那股子甜勁兒還是散不去。

    那種感覺就像是喝了蜜,久久回味。

    因為太過興奮,著實睡不著,便悄悄起身,來至葉鳳頃的床前。

    看著她熟睡的眉眼,細細打量著她。

    眉間是濃得化不開的深情繾綣。

    知她辛苦,生恐吵醒她,每一個動作都放的格外輕。

    抓過她的心,放在掌心裏,細細摩挲,梳理著她掌心裏的紋路。

    眼前這人,分明一個鼻子一雙眼睛一張嘴,和普通人沒什麽兩樣。

    可……

    為什麽這眉眼鼻唇都是按著他想像中的模樣長出來?

    許多年前,他曾經幻想過與自己比肩而立睥睨天下的女子,如今,那個模糊的影象和眼前的人兒重疊。

    好似上輩子就和她認識了似的。

    攪擾得他那顆孤獨又冷漠的心無處安放。

    就在他凝著葉鳳頃的眉眼兩眼冒星星之際,袁剛掀了帳篷進來。

    一室旖旎氣氛被他破壞,男人不由得狠狠剜了他一眼。

    袁剛是來複命的,哪知道王爺正對著王妃犯花癡!

    急忙轉過身去,壓低聲音道:“屬下有事回稟。”

    慕容烈這才不情不願的放開葉鳳頃的手,吊著受傷的胳膊走出帳篷來。

    “說!”

    袁剛把之前發生的事細細說了一遍,包括林莞進宮的事也說了。

    慕容烈點點頭:“找幾個人,保護好她。”

    葉鳳頃連日辛勞,又累又乏,好不容易睡了兩個時辰,很快便驚醒。

    這陣子病號太多,她又是唯一一個女大夫,即便入睡,睡眠也十分輕淺。

    一有半點風吹草動便醒。

    時才袁剛進來的時候,她聽到了聲音。

    原以為事情和自己無關,聽到和林莞有關時,便跑了出來。

    “林莞進宮?”

    “她為什麽要進宮?我沒讓她進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