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今晚進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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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幹什麽?”我驚叫。
甘九像是完全不通人情世故,對我做出這樣的事,竟然跟沒事人似的,嘻嘻笑著也不說話。
我趕緊找了個離他遠一點的地方,這一路提心吊膽,怕搞什麽貓膩。
回到賓館,天色也不早了,眾人吃過飯,一個個摩拳擦掌就等著明天了。
晚上我找到安歌,心中的疑團太多,必須要他一個解釋,否則我是不會去給他們指路的。
安歌在屋裏看電視,見我來了把電視關掉。
屋裏沒有旁人,我直入主題:“安歌,你說實話,那座墓到底跟你是什麽關係。”
“你最好不要知道。”安歌平靜地說。
我點點頭:“既然這樣,我今晚就回家,不會給你們指路的。今天我經曆了好幾次危險,不想再這麽稀裏糊塗。”
安歌看看我,指著床:“先坐,下麵我說的話,你自己知道就可以了。”
“你說。”我看著他。
安歌說:“我以前是大學生,隻不過半途輟學,沒有繼續念。”
我皺著眉,不知道他說這個是什麽意思。
“原因是因為失戀,當時要死要活的。”安歌說:“我很小的時候就特別有主意,不拘泥於常人的生活。大學上了一半說走就走,離開之後拿著爹媽的錢遊山玩水,排解失戀苦悶。也是極為偶然的機緣,我在武當山遇到了一個世外高人。”
我聽得聚精會神,知道進入正題了。
安歌說:“那世外高人非僧非道,是武當山上一個賣礦泉水的。他善於麵相,看見我之後,非說我麵相奇特,不是常人,硬留下我。我開始以為是個江湖術士,後來接觸才知道他真的是高人。我正好也沒地方可去,就留下來幫他進貨打雜,時間長了他傳授給我修行的法門,此法門名為‘五蘊空禪’。”
我大吃一驚,差點跳起來。
安歌看我:“怎麽了?你聽說過這個法門?”
我冷汗都下來了,沒想到世界上還真有這種法門,在解鈴的觀想境裏,那個在尼泊爾成幹屍的安歌修的正是五蘊空禪。
我驚疑不定,說:“我在一個論壇裏看過類似的東西,說得神乎其神。”
安歌說:“這種法門說白了,就是通過冥想由實入虛。開始的時候覺得還好,後來就出了問題。”
安歌告訴我,這種法門越往後修問題越大,他反複被一個怪夢困擾。怪夢裏他遁入一個黑色空間,無邊無際,自己就在這片空間裏漂浮。
夢說起來不可怕,可天天晚上反複在做,那就是折磨。他趕忙去找武當山的那位高人,可那人已經走了,去哪了誰也不知道。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安歌快被折磨瘋了,他的夢出現了變化,黑暗空間的深處傳來了莫名其妙的聲音。
“你知道什麽是覺醒嗎?”安歌問我。
我搖頭。
安歌看著窗外黑色的天空:“覺醒就是你忽然明白了你不是你,忽然明白了你是從什麽地方而來,要向什麽地方而去。就在我聽到聲音的那一刻,我明白了自己存在的意義。”
安歌沒繼續這個話題,說道:“我之所以知道這裏有墓穴,就是黑暗中的聲音告訴我的,隻有進入墓裏,我才能找到自己的歸宿,明白自己是從哪來的。”他滄桑地說:“我找了整整十年,什麽辦法都用了,在全國各地打工,做過各種行業,直到今天,我終於離自己的秘密最近。”
他一攤手:“我的故事很簡單,這個墓必須要進,不管有什麽風險。王慈,你的不安我能理解,也希望你幫我最後一次,找到那座墓。”
“當時在龜殼入定,我差點沒回來,是你救了我。”我黯然說。
安歌說:“我運用的是五蘊空禪,也是嚐試,沒想到真把你救回來了。在我出手的那一刻,我感覺到五蘊空禪和龜殼有著天然契合,好像這門心法就是從龜殼延伸出來的。這更堅定了我一定要找到墓穴的信心。”
他提醒我要小心甘九,這人很陰險,功力又高,估計他已看破安歌的修行法門。
這個不用安歌說,我早已對甘九厭惡至極,恨不能此生此世都不要見到他。
我從安歌的房間裏出來。他說的匪夷所思,卻無法質疑,“五蘊空禪”這個名詞並不是胡說的,我真真切切見過。再說了,安歌也沒必要編造一大段故事來騙我。
這座墓裏有他人生的秘密,有他的歸宿。
算了想那麽多沒用,明天帶他們去古墓,愛怎麽著就怎麽著,然後走人。
我回到房間裏,悶悶看了會兒電視,瞌睡上來,我把門窗都檢查一遍,倒不是防賊,主要就是防甘九,怕他半夜摸進來。
有電話來了,我看了一眼,居然是李大民打來的。
接通後我問他有什麽事。李大民在電話裏興奮地說:“王哥,我找到了怎麽規避八難三途的辦法。”
我精神大振,現在最鬧心的就是這個,我趕緊問:“怎麽規避?”
“說起來很麻煩,你在什麽地方,我去找你。”他說。
我說:“我現在在遼寧的青羊堡,等回去再說。”
李大民怔住了:“青羊堡?不會吧,這麽巧?!”他在電話裏顯得難以置信,好像早已知道有這麽個地方。他馬上道:“王哥,這件事特別特別重要,我要馬上見到你,這件事關係到你我的生死!”
我咽了下口水,還真讓他說對了,真是關係到生死。遇到盜墓賊就夠倒黴的,現在又多出個甘九對我虎視眈眈。
李大民問明白地址,說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到,然後把電話掛了。
這一晚上我輾轉反側,無形的壓力壓得喘不過氣,就沒睡踏實,總覺得甘九在陽台透過窗戶看著我。
第二天我醒的很遲,頂著兩個黑眼圈,和盜墓賊們在賓館簡單吃了點,我們就出發了。
甘九沒有住在賓館,不知昨晚在哪過的夜。他來到車裏,沒有一個人敢挨著他坐,就連老廣也退避三舍。
眾人一路沒有任何交流,直接到了大槐樹。我站在龜殼上,不敢再用觀想心法接觸它。
我回憶了一下昨天聽到的聲音,向著那個方向走去。甘九走在身後,我後脖子汗毛都豎起來了,厲聲對老廣說:“他要再靠近我,我就不去了。”
老廣勸他,甘九笑眯眯也不動怒,怪有意思的看著我。
我一邊走,一邊回憶著聲音的發起地,憑的就是一種感覺。
走著走著,來到一棵樹前,圍著繞了兩圈,示意老廣拿來鏟子,我用鏟子頭捅了捅樹根,那裏忽然破出一個洞,裏麵黑森森往外吹著冷風。
老廣精神大振,讓那些夥計把周圍的雜石都清理幹淨。這個樹洞很明顯是有人很精心掩藏的,入口極其逼仄狹窄,也就僅能讓一人鑽入通過。
老廣蹲在樹洞前,用手電往裏照了照,對夥計陳小貓說:“小貓,你下。”
他們都有具體的分工,陳小貓歲數最小,骨骼也小,瘦了吧唧,最適合幹這個活。他答應一聲,抄著手電鑽進樹洞,身影一晃,沒了蹤影。
眾人在外麵等著,聊著天,他們似乎並不慌張,看樣子陳小貓身經百戰,總是第一個趟雷的,大家對他都有信心。
大概二十分鍾,陳小貓滿身是土爬出來,興奮異常:“大哥,找到了!”
“怎麽講?”老廣眼珠子冒光。
“下去之後還真是一條甬道,看那磚頭絕對有年頭。順著甬道進去,是一麵金剛牆,牆上有個圓形的深洞,活兒幹的不錯,有棱有圓的,一看就是高手做的。我就想起你師父來了,必然是他老人家無疑。”
“然後呢?”老廣問。
陳小貓一聳肩:“我沒敢進去,到了金剛牆就回來了。”
旁邊有夥計說:“老大,現在下去得了,別等晚上。”
老廣也有點動心,這裏身處大山腹地,別說人了,連鳥都看不著,如果等到天黑,又是一天浪費了。
金銀財寶,一切的可能,現在就在這個洞裏,讓夥計們就此打道回府,確實說不過去。
老廣還是老謀深算的,他強行壓下這個欲望,讓所有人回去準備家夥事,該帶的東西全帶著,晚上進洞。
他們商量了片刻,製定好計劃,到賓館退房,白天都在車上等待,擦黑進墓,拿到好東西直接走人。
我跟他們說,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不參與進墓了。老廣巴不得我不去,少一個人就少得東西,就少了一分的變數。
他讓車把我送回了賓館。
本來現在就可以回家,可昨晚李大民來了電話,他要往這趕,我不能不等他。我正要給李大民打電話,問他到哪了,門這時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