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怪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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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千萬不能退縮,我咬著後槽牙走過去,離吳老太太越來越近。
突然之間,她騰空而起,像猴子一樣撲向我。
鬼魂本來無形無質,我竟然被它撲的站立不穩,摔在地上。吳老太太騎在我的胸前,低頭看著我,長長的白發垂下,能感覺出來它已經被額頭的靈引所吸引。
它緩緩俯下身,離我的額頭越來越近。靈引卻靜止不動,我這個急啊,現在就指望它把惡鬼吸收掉,可偏偏一動不動。
吳老太太張開大嘴,隔空對著我的腦袋吸食,頭突然暈起來,眼前冒金星,全身乏力,感覺一團黑影正在瘋狂吞噬我的生命力。
我暗暗叫苦,再這麽下去我非活活死在這不可。
我咬著牙,使盡全力去催逼腦海中的靈引,你要再不動,我可真完了。
這時,蛋形的靈引突然動了,快速自轉起來,它似乎有了知覺,像眼睛一樣盯著吳老太太。
我清清楚楚看到,吳老太太停下動作,傻愣愣回望著它,一隻鬼一個靈引正隔著我的腦袋相望。
我馬上明白怎麽回事,靈引居然在給吳老太太造夢!吳老太太可是鬼啊,這也可以?
吳老太太的身體裏冒出黑色的絲線,它們飄進我的腦海,被靈引所纏。靈引在瘋狂的轉動,攪動絲線。吳老太太張著大嘴近乎慘嚎,身體裏冒出來的線越來越多。
它正在被靈引所吞噬。
這一幕就發生在我的麵前,實在是驚心動魄,吳老太太的危機即將解決,我卻沒有放鬆下來,這個靈引就像是埋在我腦袋裏的定時炸彈,它並不屬於我的一部分,我隻是個母體,在供它寄生。
我有強烈的感覺,靈引裏藏著非常可怕的東西,現在陰物供它吞噬,對於我來說相當於飲鴆止渴。一旦某天,它吸夠了養分,能孵出什麽東西來,實在無法想象。
吳老太太挪動不了目光,被靈引牢牢吸引住無法掙脫,全身的黑絲如密密麻麻的蜘蛛網,延伸進我的腦海,被靈引蛋所纏繞。
我心念一動,靈引在造夢,那我能不能看看這個夢到底是什麽呢。
靈引遲早會成為我的心腹大患,想克製住它,必須先去了解它。
我運用白蓮教觀想心法,以靈引為中心進行觀想。沒想到真入了吳老太太的夢裏,腦海成像,我也同做夢一般,在吳老太太的夢裏,是一座古老的村莊,大雨滂沱,吳老太太一個人跑到祠堂,跪在空空蕩蕩的地上,瘋了一樣磕頭。
祠堂外是電閃雷鳴,大雨下的讓人心焦,就在這時,有人推門而進。
吳老太太回頭去看,那是一道黑影,黑影在雷電下逐漸清晰,露出麵容,正是天門道的妙破。
妙破穿著一身黑色的舊道袍,我馬上明白了,這段夢裏應該是吳老太太的早年回憶,她和妙破剛認識的時候。那時的妙破還是遊方道士。
夢裏沒有聲音,隻能看到妙破和吳老太太說著什麽,他順手一點,祠堂裏幻化出觀音菩薩的法身妙相,這一手把吳老太太徹底征服。
這畢竟隻是夢境,並不是當年的真實情況,裏麵一定夾雜了吳老太太的幻想。
吳老太太站起來,跌跌撞撞來到觀音菩薩的幻身前,嘴裏喃喃說了一句話,我看到口型就認出來。她說的是,一個人死了之後,究竟有沒有魂兒?
觀音菩薩本是純潔無瑕,手端柳瓶,腳踩祥雲,滿麵笑意。吳老太太這句話一問出來,她陡然變了,麵容迅速變黑變醜,形似惡鬼,極度猙獰,獠牙都露出來了,像要吃人一般。
這時場景抖動模糊,我從夢境裏出來,吳老太太的鬼魂已經變成了幹屍的模樣,全身黑絲都被靈引抽走。
它從我的身上翻落下去,砸在地上,激起一片煙塵,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全身都被汗濕透了,坐在地上,腦子嗡嗡響,像挨了誰一個大嘴巴。
此刻靈引安靜下來,外麵繞著厚厚的黑絲,它停止了轉動,似乎正在孕育和休息。
我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往外走,一步三晃,頭重腳輕,推開了房門。
外麵是木淳和老爸,他們驚訝地看著我,木淳急切地問:“怎麽樣了?”
我疲憊地揮揮手:“惡鬼已經魂飛魄散。”
木淳進到倉庫,點燃符咒扔在地上,並沒有煙霧起來,符咒一會兒就燒完了。他驚訝地說:“真沒有了。王慈,你可以啊。”
我笑笑,頭一暈,摔在地上。
我在家休息了三天,吃了睡睡了吃,三天之後總算是恢複了精氣神。老媽到底是健康,折騰那麽多天,也沒說好好休息休息,而是在院裏喂雞,幹起了農活。
我懶洋洋的在院裏支起躺椅,躲在竹棚下麵乘著涼。
什麽問題都解決了,雖然還有靈引的威脅在,可它現在老老實實的沒有動靜,不用過於擔心,事到臨頭再說吧。
我慢慢搖動扇子,喝著茶水,心想找個機會把十萬塊錢的銀行卡給爸媽,也算了個心思。
老媽過來說:“小慈,你木爺爺出院了,既然你沒什麽事就去看看他老人家,看看買點什麽捎過去。”
我伸個懶腰,晃晃悠悠到超市買了一堆保健品,穿著大褲衩子到了木老先生的家裏。
他家挺熱鬧,來了兩個客人,正是鐵板神數的老瞎子和他的女徒弟小櫻。木老先生看起來氣色很好,倆老頭正在院裏喝茶,談笑風生,小櫻在一旁剝著瓜子。
我過去和他們打招呼,木老先生看我:“小慈,不錯啊,我聽小淳說起你收複惡鬼的事了,有天賦。”
我嘿嘿笑,拉過椅子,問木淳哪去了。
木老先生歎口氣:“他現在沒事就不在家呆著,眼瞅著,整天去外麵,我也沒心思管他了。”
我心念動了動,木淳當時在妙破的石頭房子裏得到過兩樣東西,一個是神秘的紅木匣子,一個是白蓮教的天書,不知他跟木老先生提沒提起過。
我還是不多這個嘴了,省的以後和木淳結仇。
木老先生道:“小慈你來得正好,我和賴先生說起一件事。有個朋友找到賴先生,想解決一件極為棘手的事。賴先生和我說起來,我一想,正好可以讓小淳去鍛煉鍛煉。你要是沒事,跟著小淳一起去吧,上陣親兄弟,有你和他一起,我也放心。”
我遲疑:“這個”
木老先生歎口氣:“小慈,明明白白告訴你吧,我還有一個月的陽壽,這次受傷太重,動了元氣,現在隻是勉強活著,其實已經行將就木。我死前最後一個願望就是想看著小淳能真正跨入此行,成為一個道法中人。說普度眾生這個太大,最起碼讓他以後的生活變得更有意義。”
他咳嗽了幾聲,院門外突然傳來哭腔:“爺爺”
木淳回來了,眼圈紅著走過來。
鐵板神數的瞎子原來姓賴,人稱賴先生,他說道:“生老病死正常現象,誰能不死?木淳,你一個大小夥子豁達點,沒什麽可哭的。你爺爺這輩子活的值了。你要真有心,就在你爺爺活著的這段日子,把事情辦明白,正式接過他的衣缽。”
木淳擦著眼淚站在旁邊,我問:“到底是什麽事?”
木老先生示意賴先生說,賴先生清清嗓子:“是這樣的,我有個朋友,家裏很有錢,他有個寶貝千金,是掌上明珠。這孩子命苦,小時候撞煞得了怪病,每個月都要發作,所以每個月都要花大錢請高人來治病。這種病誰都看不好,隻能每個月做一次特殊的法事來抑製。現在姑娘越來越大,病情也越來越厲害,這到沒什麽,關鍵是為她做法事的高人要價越來越高,每個月的治療費近乎天價。我這個朋友實在不想被人勒索,便求到我這兒。我和你們木爺爺一說,他來了精神,想讓你們小哥倆去看看。”
“看看倒行,隻是”我吞吞吐吐。
旁邊那個叫小櫻的女孩伶牙俐齒:“放心吧,不能讓你白跑一趟,能不能看明白都會給你們錢的。”
我暗暗盤算,幹這個活倒不錯,走一趟就有錢拿。以後從事這一行,又自由又掙錢,關鍵是我有暗藏的神器,就是腦子裏的靈引,用它可以滅掉各種陰物。至於以後它孵出來是什麽東西,那是以後的事,先把錢掙到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