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黑暗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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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淳火了,對著電話喊:“你他嗎怎麽跟瘋狗似的,一點素質沒有。%D7%cF%D3%c4%B8%F3”

    “我擦。”藍衣在電話裏咆哮:“我到要看看你是哪廟的和尚,連我都敢罵,你們等著的!”

    還沒等鬱一周說什麽,那邊把電話掛了,傳來“嘟嘟”的聲音。鬱一周臉色不好看:“完了這次,徹底把他得罪了。”

    木淳哼了一聲:“怕什麽,我看看他能不能把我吃了。”

    鬱一周一跺腳:“小木啊小木,你實在太衝動。就算你和他不對付,也不能露在麵上,這不是得罪人嗎?”

    我也不讚成木淳和藍衣對罵。我們不知道對方是什麽底細,現在是憑白結仇,根本就不值得。我畢竟進入社會幾年,考慮問題沒有木淳那麽學生氣。現在雖有不滿,但這個關鍵時候不能拆木淳的台,我們兩個要同氣連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必須統一戰線。

    我清清嗓子說:“鬱先生,你是大老板,懂的道理比我們多。沒事時候不要惹事,事情出了呢也不要怕事。那個叫藍衣的,你遲早都要和他反目,躲不過去的。”

    鬱一周還真是個人物,收了電話,歎口氣:“那就有勞二位了。”

    我和木淳對視一眼,木淳道:“開整!”

    他把符咒燃起來,圍著鬱萌轉圈,轉了兩圈停下來。我看出問題了。沒有急著去燃艾草。

    符咒燃燒沒有冒出煙,隻是靜靜燒著。按道理說,鬼的氣場越大陰氣越重,符咒冒出的煙霧便會越多。此時此刻,一點煙兒都沒有,說明鬱萌並沒有被鬼上身。

    這是怎麽回事?

    我和木淳傻眼了。哪怕真的有鬼。極度凶惡,我們對付不了,這也行,可以去請高人。可現在壓根就沒鬼,重重一拳打空,下一步該怎麽辦完全沒有辦法。

    這時鬱萌的情況越來越糟糕。表情淒厲,眼裏全是恐懼:“鬼……很多鬼……它們來了,來了,啊!”她尖聲大喊,叫的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鬱一周和春姨都哭了,春姨對我們作揖:“兩位小先生,你們想想辦法。”

    木淳臉色發白,看著手裏的符咒,它靜靜燃燒著,沒有一絲煙霧。

    我說:“先別管鬱萌身體裏的鬼,她既然說有很多鬼在屋裏,咱們先把屋子清理幹淨。”

    木淳著急地說:“屋裏很幹淨,我在門口掛了驅邪符,那是爺爺給我的壓箱底,是清朝時候茅山道士畫的符,相當靈驗,懸於高處有鬼就會警示。”

    我看向掛在門口的符咒,平平靜靜貼在那裏,沒有任何反應。

    “壓根就沒有鬼進來!”木淳說。

    我眨眨眼:“屋裏幹淨,鬱萌身體裏也沒有鬼,那麽她是怎麽回事?難道真的是心理疾病?”

    木淳撓著頭皮,苦著臉說:“不對,不對,她眼睛是深黑色的。說明還是中邪了。這裏肯定有我們想不到的環節。”

    這時,門外有人大吼:“你們兩個到底能不能行?沒有這個金剛鑽別攬瓷器活!”

    說話的是守在門口的老秋,他脾氣很大:“你們行不行,別耽誤正事,不行趕緊說話!”

    木淳道:“我們這不是正在想辦法嗎。”

    話音剛落,鬱萌慘叫一聲。趴在地上。春姨過去一把抱住她:“孩子,你怎麽了?”

    鬱萌眼睛全是黑色,她有氣無力地說:“來了,來了,它們要抓到我了,快來救救我啊。”她的眼神開始渙散。呼吸急促起來,像是發了急病。

    鬱一周看著女兒遭罪,心如刀絞,他顫抖著拿起電話,開始撥號,明顯是打給藍衣的。

    木淳沒了辦法。他唉聲歎氣,從包裏拿出那本翻印的道法冊子,心神不寧的翻著,想找找有什麽方法。他根本讀不下去,一頁都看不進去,自言自語:“別硬撐了。給爺爺打電話吧。這關過不去了。”

    關鍵時候他還算拎得清,現在人命關天,不是逞能的時候。

    屋裏亂成一團糟,我沉默了一下說:“要不讓我試試?”

    木淳驚訝地看我。

    我慢慢走到鬱萌麵前,輕聲對春姨說:“阿姨,你先讓讓,我試試。”

    春姨看著鬱一周,鬱一周已經沒了方寸,就知道打電話,撥了好幾次都沒打出去。

    老秋哼了一聲:“正牌的都看不好,跟班的有什麽本事。”

    他把我當成木淳的跟班。

    我沒和他計較,坐在鬱萌麵前。鬱萌已經沒有神智,眼神裏全是恐懼的神色,怎麽招呼她都沒有反應。

    我想到的辦法是,入夢。

    我可以用觀想去窺探別人的夢境,如今有黃九嬰的靈引在,應該更有把握。

    或許鬱萌發病的原因,就在她混亂的夢境裏。

    我招呼木淳,把鬱萌平躺,然後我盤膝坐在她的旁邊,握住她的手。鬱萌的小手軟軟白白的,此時柔若無骨,手感很好。

    我鎮定心神,凝神打坐,默誦白蓮教觀想心法,眼前一黑,隨即一亮,真的進到了鬱萌的心境裏。

    以前要進入別人的心境,要先進入落日懸鼓的觀想,現在可以直接進入了。

    眼前出現的場景很怪,是一所醫院,四處空蕩蕩的,走廊裏寂靜無聲。我正愣著,樓梯上傳來急切的腳步聲,我看到了鬱萌。

    女孩極為驚恐。順著樓梯往下跑,好像在躲避什麽,有時候跑急了,三蹬變作兩蹬,直接往下跳。

    此刻我雖入夢,卻無法參與。隻能幹瞪眼看著。

    樓梯好像沒有盡頭,下了一層還有一層,整個樓道隻有鬱萌的腳步聲,陰暗的黃色樓燈閃著光。

    她氣喘籲籲跑下樓梯,驚恐非常,沒有繼續往下跑。順著陰森森的走廊跑到辦公室,推門進去,隨手把門死死關牢,又費力把旁邊的辦公桌靠在門上。

    等幹完這一切,她藏在另一張辦公桌下麵,緊緊抱著腿,不敢出聲,滿臉是淚。

    給我強烈的感覺是,她在躲避一個極為可怕的東西。

    那東西追著她,就要來了。

    走廊裏忽然陰森一大片黑影,燈光在一盞盞熄滅。我心頭一緊,隨轉心念,去觀察走廊。在黑暗深處,真的有東西一步步吞噬過來,氣息像是死神。

    我在觀想境界裏無實無體,可也不敢造次,這東西給人感覺太危險了,居然讓我有些窒息。

    我隨轉心念,進入鬱萌藏身的辦公室,這時走廊的黑暗在門口停住。它知道女孩在裏麵。

    女孩嚇得瑟瑟發抖。辦公室的窗戶是百葉窗,從縫隙裏透進森森怪影,有一個詭異的人形站在外麵,正往裏窺視。

    基本可以確定,在鬱萌的意識深處,真的藏著一個很邪門的東西,是什麽不知道。很可能是她的心理疾病,也可能是別的。

    我在想辦法,想治好她的病,看樣子必須把外麵的黑暗除掉,憑著我現在的能力不大可能辦到,隻能先把眼前這關對付過去再說。

    外麵傳來沉重的腳步聲,詭異人影來到門口,開始撞門。門上著鎖,還堆著辦公桌,不是能輕易弄開的。

    我在想辦法,該怎麽救鬱萌呢?

    猛然一聲響,門鎖居然被外麵的人影砸壞,它猛地一推門,正碰到辦公桌。

    鬱萌已經崩潰了,抱著頭哭,不敢往外看。

    形勢十分危急,我不能幹看著。可我隻會入夢,不能幹預夢裏的情景啊。

    我一狠心,觀想腦海中的靈引。靈引隨我心念而動,如蛋殼般自轉起來,蛋殼外麵纏繞的絲線在快速消耗,漸漸變薄。而蛋殼裏麵孕育的東西竟然有了一絲生氣。

    我知道現在是飲鴆止渴,用它越多,裏麵的東西就會孵化越快,最後會出來什麽,又會對我怎麽樣,一無所知。

    隨著靈引的轉動,我竟然有了實體,我驚喜地發現,自己可以在別人的夢裏出現了。

    辦公室裏是巨大的聲響,鬼影在很大力推著辦公桌,它要進來了!

    我來到鬱萌的麵前,蹲在她旁邊輕聲說:“跟我走!”

    鬱萌抬起頭看我。女孩早已哭得梨花帶雨,她沒想到這裏能有人,看到我一下就撲到身上,嚎啕大哭起來。

    我焦急萬分:“跟我走,我帶你出去!”

    我給她擦擦眼淚,鬱萌表現出堅強的一麵。她說:“我們怎麽辦?”

    剛才我觀察過醫院的布局,我把她拉起來,來到後窗。

    我抄起椅子用盡全力把後窗打碎,窗後麵黑森森的,不知是什麽地方。

    我說:“翻過去。”

    鬱萌踩著椅子上了窗台,正要往裏進,擋在門口的辦公桌翻了,鬼影推開門,帶著一大團黑暗,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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