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急灘鬥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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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淳站在河邊思索了一番,招呼我回去。
回到村外時他忽然改變主意不回家了,讓我自己回村,說還有點事辦,他到汽車站坐小公汽去了,看樣子是想進城。
我狐疑著回到家,不知木淳打的是什麽算盤。時間過得很快,三天一眨眼就過了,木淳始終沒回村。我幾次到他家看,那師徒三人明顯不拿自己當外人,在木家已經住下,燕笑笑甚至給師父洗的衣服掛在院裏晾曬。
我給木淳打電話關機,惴惴不安中冒出一個想法,這小子不會是跑路了吧。
到了鬥法這一天,我到他家,木淳還是沒露麵。
師徒三人院裏正說話,燕笑笑看到我說:“姓木的不敢露麵了,沒想到他這麽慫。”
我覺得木淳不可能跑了,就算他真害怕馬丹龍,可對於繡雲他確實是真心真意的,為了這個女人可以生死置之度外。
馬丹龍端著煙袋鍋,吧嗒吧嗒抽兩口煙,告訴輕月到屋裏把繡雲魂魄的匣子拿出來。
時間不長,輕月取出匣子。馬丹龍抽著煙袋對我說:“這位小哥,按照和木掌門的約定,鬥陣他沒有露麵,算是自動認輸。自古願賭服輸,你做個見證,從現在起我徒弟輕月就是木氏一門的掌門了,原掌門木淳品行不端,驅出門派,關於秘籍我們日後自會討要。現在把這個匣子帶走了,裏麵的女鬼我們自會煉化。告辭。”
他把煙袋鍋在鞋底敲了敲,帶著兩個徒弟往外走。
我硬著頭皮站在院門口,攔住去路:“等等!”
輕月冷冷說:“還有什麽事?”
我咬著牙:“當時約定賭輸贏,一共承諾兩陣,木淳對輕月,還有我對燕笑笑。木淳就算棄權,可我還在。”
燕笑笑冷笑:“你還想跟我動動手是怎麽的,我告訴你,我出手就不留情,到時候打你個好歹就不好看了。別自不量力。”
這時我堅決不能退縮的,就算輸也得咬牙上。
燕笑笑對她師父說,我打發了這個小子。馬丹龍淡淡道:“速戰速決,咱們還有事要辦。”
這兩個人談笑風生,壓根沒把我看在眼裏。
我暗暗咬牙,想用出腦海裏的嬰兒,可轉念一想不好,這三個人都是絕世高手,一旦用出靈引他們馬上能看出端倪,到時候會惹禍端。
硬著頭皮上了。燕笑笑到了近前,迎麵就是一個劈腿。這小丫頭腳太狠,出腿如鞭,照著我的臉就過來了。我反應不過來,眼睜睜看著腳麵要踢到自己臉上,這一腳踢實了估計我的牙能掉好幾個。
這時有人憑空一把抓住她的腳踝。燕笑笑大怒:“什麽人?”
我眼睛都閉上了準備挨這一腳,慢慢睜開眼,看到接住這一腳的人,居然是解鈴。
解鈴笑眯眯說:“大姑娘,腿挺直。”
“你個臭流氓。”燕笑笑使勁往回拽腿,卻被解鈴掐住,怎麽也拽不回去。
我看了看,不光解鈴來了,皮南山、小雪、木淳他們也都到了,居然還有賴先生的徒弟小櫻。
我問木淳:“你沒棄權?”
木淳笑:“誰告你我棄權了,這三天來我去忙活一件事,現在總算是忙活完了。”
解鈴把燕笑笑腿放開,燕笑笑恨恨收了腿,緊緊盯著解鈴:“我記住你了。”
解鈴哈哈笑:“我今年走桃花運,走哪都被女孩惦記。”
木淳對那師徒三人道:“既然我到了,咱們鬥陣的賭約繼續,輕月,你敢不敢應戰?”
輕月傲氣十足:“來唄。”
木淳看看馬丹龍手裏端著的木匣,深深呼吸了幾下:“師叔,如果繡雲有什麽意外,別說我翻臉無情。”
馬丹龍淡淡笑,不以為意,沒和他計較。
木淳道:“諸位請移步二龍河,我和輕月同門較量較量,切磋切磋。”
大家出了村往外走,搭乘小公汽浩浩蕩蕩直奔二龍河急灣。我們這些人湊在一起也真是奇模怪樣什麽都有了,二十來分鍾後到了地方。
來到河邊,河灘周圍釘著一些木頭牌,上麵用紅筆寫著警告:近日防汛治水,水火無情,請村民朋友不要靠近河邊。
木淳道:“這些天我去找了賴先生,賴先生人脈很廣,和縣裏相關的頭頭打了招呼,給這段河周邊的村民發了通知,禁止靠近河灘,會有危險。現在這裏已經沒人敢來了,咱們可以可勁折騰。”
我長舒口氣:“還是你想的周到。”
木淳輕聲說:“我還請了一道神秘的護身符,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輕月和木淳來到河邊,我們這些人分成兩幫各自站好,河邊寂靜,風吹蘆葦伏頭,白色的水麵蕩起陣陣漣漪。
“誰先來?”木淳問。
輕月道:“隨便。”
“既然你們向我挑戰,那就你先來吧。”木淳說。
輕月不屑的一笑,根本就不去說什麽,先來就先來。他來到河邊,深深吸了口氣,做了個馬步,氣勢不凡。別看這麽多人,誰也沒有說話,都全神貫注看著他。
輕月從馬步緩緩站起,把手裏的油紙傘打開。
油紙傘已經換了模樣,圍著傘沿一圈掛滿了符咒,他輕輕轉動,符咒都飄了起來。
不知是不是作法的原因,河麵起風,吹得衣角飄起,我渾身全是冷意,抱著肩膀。
天色也開始暗下來,飄來厚厚的雲層,陽光阻擋在外麵,森森之氣蕩漾水麵。
我們麵麵相覷,我拉著解鈴輕聲問:“這些異象都是這小子弄來的?”
解鈴一改戲虐之色,十分嚴肅,沒有說話。旁邊的皮南山道:“此人有點來曆,竟然能動用天師格呼風喚雨。”
我問那是什麽,他們聚精會神看著,並沒有答話。
風越來越大,水麵蕩起漣漪,一汪河水看起來竟如同大海一般蘊藏巨大的能量。
輕月捏著傘柄,輕輕一擲,油紙傘從空中劃了一道弧線,落在水麵上,層層漣漪齊聚傘底,像開了鍋一樣。他正要下一步動作,忽然有人遠遠喊了一聲:“萬萬不可!”
輕月收住手,一臉的不高興,遠處來了兩個人。一個年輕的,一個老一些,年輕的扶著老人,老人還不停催促,讓快一些。
兩人來到河邊,一個是中年婦女,一個是老太太。剛才喊話阻止輕月的正是老太太,輕月雖然傲慢,但不至於對老人無禮,他放下油紙傘道:“老人家你是喊我?”
老太太環顧一圈看看我們,苦笑著說:“我這一看啊,諸位都是高人,請高人們手下留情。”
皮南山湊過去:“老太太,這話怎麽講。”
老太太道:“我老家就住在不遠處的陳家村,我本人也姓陳,在這裏做神婆很多年了,和東溝的木老先生也認識。”
皮南山忍著笑:“那你認識他嗎。”他指了指木淳。
陳老太太揉著昏花的老眼說:“不認得呢。”
“他就是木老先生的孫子,木老先生一身的本領都傳給他了。”皮南山介紹。
陳老太太道:“那就更不是外人了。大孫子,聽奶奶一句話,這個河不能動,是有禁忌的。”
“怎麽講?”木淳問。
陳老太太說:“很多年前,我還是小小姑娘的時候,二龍河這裏還沒有急灣,為了疏通水利,十裏八鄉的人在這裏開荒,挖著挖著,挖出一個大坑,裏麵有口棺材。誰也沒敢妄動,後來請了個遊方道士,姓呂。呂道士說這棺材不可開啟,裏麵通著陰曹地府哩,一旦開啟,傷及無辜生靈,陰間陽間二氣會失調,很多人都會遭難,造成無端殺孽。後來就引了水,把棺材沉入水底。這裏的水也變得湍急無比,一些不知輕重的人溺死在裏麵,這多年也沒人敢來了。我道行淺薄,和諸位比不叫個玩意,可我知道這口棺材關係重大,一旦打開周圍所有的老百姓都會遭殃。請各位高人抬抬手,給老百姓一個活路吧!”
說著,她讓那婦女攙扶著,就要下跪。
輕月趕緊用手攔住,不讓她跪下去。
馬丹龍道:“陳老太太,且不說棺材是不是真通著陰間,就算通了也不怕。那姓呂的道士道行微淺,他不敢開不等於別人不敢開。你就放心好了,我們心裏有數,出什麽事都由我罩著。”
他口氣也太大了。
馬丹龍吩咐:“輕月,該怎麽幹還怎麽幹,趕緊的。”
陳老太太急了:“各位,聽我一句話,千萬不要作法擾動棺材,更不能打開。這些年好好的什麽事也沒出,你們不能無事生事。到時候你們拍拍屁股走了,我們這些老百姓怎麽辦?”
馬丹龍不愛聽了:“笑笑,把這位老太太往後退退,無關人員不要打擾作法。”
燕笑笑過來清場,老太太急眼了,扯著嗓子喊:“誰碰我?誰碰我誰沾包,我一身都是慢性病,告訴你們。”
燕笑笑不耐煩:“老太太,你怎麽還訛人呢。”
陳老太太忽然撇著兩隻小腳到了河邊,兩隻腳都浸入水裏,目光炯炯說:“你們再作法,我就跳河!今天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要沾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