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招魂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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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能有半個多小時,門鈴響了,樊玲把門打開,從外麵進來兩個小夥子,喊老太太叫奶奶。
老太太囑咐兩個小夥子到明天晚上之前,看著我們,形影不離。
薑程智頓時火了,要去報警,說還反了他們了,朗朗乾坤還要軟禁我們不成,這叫限製人身自由。
我示意他稍安勿躁,對廳裏的人說:“我們明天晚上再過來。”
薑程智低聲說:“王慈,你不用害怕,他們不敢把咱們怎麽樣,他們真要懷疑可以去報警,限製咱們自由就是觸犯法律。”
老太太說:“我們可沒有限製你們自由,你們愛上哪上哪,我隻是囑咐兩個孫子在後麵盯著你們而已。盯人不犯法吧?”
我嗬嗬笑:“明天晚上我們如約到位。”我對秦丹抱抱拳:“你好好準備,別到時候把招牌砸了。”
秦丹小臉繃得麵無表情:“不勞你惦記。”
我和薑程智像是過街老鼠一樣,被攆出來,那兩個小夥子抱著肩膀看我們。我們從樓裏出來,他們在後麵不遠不近跟著,根本就不掩飾。
薑程智破口大罵,說這要是在南寧,他弄不死這幾個人。他苦著臉說:“王慈,這他媽叫什麽事,咱們好心好意,千山萬水過來吊唁,我錢都準備好了,好嘛,硬是這麽個下場。這家人純屬白眼狼,劉大千這個人我就不喜歡,做業務做的滿嘴跑火車,沒想到他們家也是這麽個德性。”
我阻止他,說死者為大,就不要說這些話了。
我們簡單商量一下,梧州城很美的,莫不如就留下來好好玩玩,那兩個愣頭青愛跟就跟著吧。薑程智眨眨眼說:“咱倆晚上去夜場,甩這兩條狗跟玩似的。”
我不置可否,由著薑程智安排。我們租了輛車,司機是本地通,帶著我們滿城轉著玩。這可苦了那兩個人,也租了車,在屁股後麵跟著我們。我和老薑都是不缺錢的人,什麽地方消費貴去什麽地方,那兩個愣頭青苦不堪言。
中午我們吃了頓牛排西餐,下午大日頭照著,到賓館睡覺,晚上沒啥事,去酒吧坐坐。薑程智是缺了女人就沒法睡覺的人,在酒吧端著酒杯到處泡妞,他還真劃拉到一個女孩,摟著開房去了。我回到賓館躺在床上,想給鬱萌打個電話,自從我失蹤之後,我們就沒聯係了,女孩也不知怎麽樣。
我翻來覆去,又怕泄露自己行蹤,仔細斟酌後覺得鬱萌是好女孩,隻要把利害和她說明白,她不會出賣我的,連這點信任都沒有那就別處了。
我沒有手機,到外麵找了一家電話廳,給鬱萌打過去,手機響了半天才有人接聽,是個女的,不是鬱萌,聲音挺老的。
怪了,鬱萌的手機怎麽落到別人手裏。正狐疑時,老女人問我是誰,我多了個心眼,說是鬱萌的朋友,想找她。老女人在電話裏遺憾地說:“小萌已經出國了,手機沒有帶走,她換了外國號碼。”
我的頭嗡一下大了,她真走了!
電話裏老女人再說什麽,我一個字也沒聽見,隨手掛了電話。我蹲在地上,半天沒回過神來,很可能關於我的死訊傳到鬱萌那裏,她實在頂不住壓力,服從家裏安排,出國去了,一定是這樣。
我暗暗叫苦,剛才忘問老女人,鬱萌什麽時候回來,想撥回去問,又覺得沒啥意思,萬念俱灰。
算了,等我回家再說吧。
我插著褲兜慢慢悠悠往回走,往後一瞥,那愣頭青還跟著我。另外那個去跟著薑程智了。
我回到賓館。那小夥子在同一樓層也開了個房間,我正要回屋,他過來說:“你別讓我們為難,晚上別跑。”
我揮揮手,有氣無力,懶得跟他說話。
回到屋裏我昏昏沉沉睡過去,這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被叫門聲驚醒,開門之後是薑程智,他意氣風發,說咱們今天出去玩啊。
我擺擺手:“我失戀了,讓我緩緩,你自己去吧。”
薑程智瞪大了眼睛,還想問什麽,我把門關上。
回到屋裏抽了個煙,猛然想起一個事,和喵喵師傅的約定。到了梧州後要把它請回來,怎麽把這茬忘了。
我拿出貓毛,調用陰間蜃景,回到了尼泊爾的山寺。
經堂裏梵聲陣陣,香煙渺渺,隔著窗欞,我看到喵喵師傅在裏麵像人一樣在打坐。
見過貓在打坐嗎,很奇怪,很詭異。
喵喵師傅的前麵,坐著十幾個小喇嘛,大都十幾歲,留著光頭,正在聽喵喵師傅**。
我沒敢進去打擾,在外麵看著。看著看著,心念一動,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如果我拿著鬱萌的隨身物品,是不是可以利用蜃景穿越時空,直接去國外到她的身邊。
我心怦怦跳,覺得有門,鬱萌當時住在我家裏,還留了一些化妝品,保不齊可以用。
我摩拳擦掌,有點意思這個想法,可以嚐試。
喵喵師傅**時細聲細氣,口音很怪,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我是聽不大懂,不知道那些小喇嘛怎麽樣。等了大概一頓飯的工夫,喵喵師傅從蒲團上爬起來,恢複貓的形態,對外麵說:“進來吧。”
我走進經堂:“喵喵師傅,我帶你走。”
喵喵師傅竄到我身邊,喵喵叫了幾聲,表示同意了。
我抱著它,調動蜃景,在眾多小喇嘛的驚歎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睜開眼時又回到了賓館。
喵喵師傅嗅嗅氣味,竄到了櫃子上,盤膝坐下:“說說吧,現在什麽情況?”
我把劉大千家裏的經過說了一遍。
喵喵師傅道:“那個叫秦丹的小女子作法必然會失敗。”
我眉頭一挑:“怎麽講?”
喵喵師傅道:“我聽了你的經曆,你是在陰曹地府看到劉大千的,當時他正要被押解到閻王殿審判,審判之後會到十層地獄殿,進了那地方,就不是說能招就招回來的。退一萬步說,她真有什麽奇功,能從地獄裏把魂魄招回來,那也合了咱們的心意,劉大千的陰魂可以證明陰間確實存在,也能說清他死前發生的什麽事。”
“這倒也是。”我點點頭,心底無私天地寬,就算把劉大千招上來我也不怕。
“我很奇怪,”我說:“這個世界為什麽會不相信有陰間的存在?相信有魂兒,也能招來,卻不信有陰間,這很奇怪。”
喵喵師傅舔著自己爪子。一隻貓若有所思的樣子,讓人暗暗發笑。
喵喵師傅說:“這也是我來到這個世界的原因,很有意思,世間法皆有因果,這裏肯定有我們不知道的原因。”
到中午的時候,我讓薑程智幫著捎點飯回來,他大包小卷到我房間裏,一眼看到了喵喵師傅,大吃一驚:“這不就是山裏那隻貓嗎?”
我們出山的時候,喵喵師傅曾經一路跟隨。
我點點頭:“我和這隻貓有緣,就把它收養了。”
薑程智眨眨眼睛看著我,好半天才說:“你是怎麽把它帶到梧州的,怎麽昨天沒看你帶著它。”
我撒了個謊,說是托運的,今天才到,找一家快遞公司送過來。
薑程智撓著頭,半晌說:“我總感覺怪怪的,這隻貓是山裏羅鍋養的,不會有問題吧?”
我告訴他沒事。
喵喵師傅趴在高處,眯著貓眼盯著他,薑程智吃了兩口麵包,實在吃不進去,說這隻貓太滲人,盯得他渾身不舒服,落荒而逃。
喵喵師傅在櫃子高處笑的打跌,捧著肚子發出喵喵的聲音,一點也不像先前傳經那個嚴肅樣子。我看得直扶額,這隻貓到底靠不靠譜。
到了晚上,盯梢我們的兩個小夥子來了,要來護送我們。
我和薑程智帶著喵喵師傅,和他們走。他們看看貓,雖然覺得怪異,可也沒說什麽。
打車到了老劉家,一進門就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客廳有很多人,卻滅著電燈,大廳中間擺著方桌,鋪著黃布,上麵擺放著一個精巧的小爐子,另有幾遝金紙名香之類,依照特殊的位置擺好。最為古怪的是,在桌子中間擺著一個碟子,裏麵放著幾個饅頭,摞成金字塔的形狀,每個饅頭的最頂端都點了紅點兒。另有幾碟水果和雞鴨魚肉等物。
桌子兩頭各燃著兩盞長明燈,整個大廳就靠這兩團小火苗照明。
秦丹換了一身打扮,穿著束身的道衣,這種衣服很有意思,看起來像是道袍,卻沒有普通道袍那麽素,像是給女孩子量身打造的。
秦丹看我們到了,讓人把門窗關好,天本來就熱,屋裏頓時像是蒸籠一樣。
朦朧的光亮中,今天來的人還不少,個個臉色陰晴不定,都在滿懷敵意地看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