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爺這是要到哪裏去？”
    桑柔笑望著林楚：“瞧您這意思似乎要上頂樓？聽說喜相逢的頂樓，有錢都不一定能上去。六爺到底不一樣。”
    她的話，令林楚的眸色又深了深。
    “你真會說笑，我哪有資格到頂樓。隻想在這裏找個位子歇歇腳。”
    婉言眸色閃了閃，低頭沒有說話。
    桑柔朝自己桌子點了點：“不如，一起？”
    林楚應允，大大方方帶著婉言過去。
    桑柔瞧見婉言，瞳孔本能的瑟縮。對婉言多年養成的敬畏已經刻入骨髓，下意識的反應，她控製不住。
    婉言垂著首，不與她目光接觸。
    “桑姑娘，這兩位是……。”
    同行者的聲音喚回了桑柔的神智，她的麵頰再度浮現出笑容。主動起身，將主位讓給林楚。
    “六爺坐這裏。”
    “不合適。”林楚搖頭謝絕：“這裏就很好。”
    她與婉言坐在最靠外的下首，桑柔隻猶豫了片刻，並沒有勉強。
    林楚隨意的掃過坐在桑柔下首的幾人。
    那些人雖衣著普通，但眉目中不經意透出的鋒銳之氣，無不昭示著他們不同尋常的身份。
    從林楚出現，這些人周身都充滿了警惕。對她與婉言的到來，並不歡迎。
    林楚瞄了眼桌案，菜色不錯。便拿起筷子，旁若無人的吃起來。
    “嗬。”旁側聽到有人譏笑：“什麽人臉皮竟如此厚，倒真不拿自己當外人？”
    婉言眉心微蹙，眼底便泛出寒意。林楚夾了一塊水晶膾到她碗裏，眼睛卻笑望向譏笑她的一個幹瘦男人。
    “你們主子請我過來同席，我若拿自己當外人，豈不是駁了她的麵子？”
    她撇了撇嘴：“我看你這下屬著實不怎麽樣，竟如此熱衷於讓你主子丟麵子。”
    啪！
    “你胡說什麽？”
    幹瘦男人將手裏的筷子大力拍在桌上，眼底露出凶光：“就你這幅窮酸相，還妄圖想要攀附我的主子？”
    林楚挑了挑眉，多少有些意外。瞧桑柔春風得意的模樣，她著實沒有想到，這些人竟不是她的下屬。
    “六爺何必這麽看著我？”桑柔勾唇笑：“我也是他們的客人，這事你也沒問。”
    林楚眸色深了深，在天塹時膽小懦弱，事事龜縮的桑柔。與眼前這個，實在全無相似之處。
    到底要經曆些什麽，能夠讓人生出這麽大的變化？
    幹瘦男人的神色已由嘲諷變作了不屑。
    “原來就是個到處混吃喝的潑皮無賴。你若腹中饑餓，直說出來，我們也不是不能賞你點吃食。但你不問自取，就難免顯得過於粗鄙。你這樣……。”
    “六爺，天啊，真的是你？！”
    幹瘦男人得意的長篇大論尚未結束，便被驚喜的喊聲打斷。
    下一刻，便瞧見一條黑影如電，嗖一下，直奔林楚而去。
    婉言眼底閃過冷芒。
    刷！
    寒光一閃，直奔來人胸膛。
    林楚挑了挑眉：“收。”
    婉言身軀靜止，手中劍距離來人胸膛，不足一寸。
    “啊啊啊！”
    來人驚天動地一聲嚎：“幸好六爺您喊的快，不然這輩子您就見不到我了。”
    林楚額角突突的跳，好不容易甩掉了崔大牛。這怎麽……又來了個聒噪的？
    “沈行？”婉言瞧見來人，視線朝身側桌案掃了掃：“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