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誰動了我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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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渭水浩渺,一眼望不到盡頭。

    李君自小長在南方小城,小城周邊的河流都很小,淺的可以直接趟水過河。

    第一次見到這麽寬廣的渭水,李君隻覺得心曠神怡,大自然如此雄偉莊麗,人類如此渺小。

    “你發什麽呆?”

    白叔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對李君翻白眼了,這個李君啊,還真是越看越討厭。

    白叔粗聲粗氣的聲音傳來:“李君,趕緊上船,坐穩了,等會別單獨坐在船舷上,小心水鬼把你拖下去吃了。”

    “謝謝白叔叔關心。”

    “嗬嗬。”

    李君上船後,白叔拋錨起船,漁船晃悠悠開往渭水深處。

    李君孤獨的坐在船角落,旁邊躺著狗大,狗大趴在地上,眯著雙眼打盹,怎麽看都像是一條普通大黃狗。

    馬壯驢,尤大柱還有李二歪,三人聚在一起,嘀嘀咕咕說著悄悄話,他們故意將聲音壓低,卻偏偏又以李君能夠聽見的方式閑聊。

    李君偷聽了會兒,興趣寥寥。

    這幫人說的無非就是他,什麽懶惰,大白天的睡懶覺,老婆跟人跑了,窮鬼,一輩子不會有出息。

    “李君,第一次下水還適應嗎?。”一道柔柔聲音傳來。

    白繡珠自顧自坐在李君身旁,眼睛水汪汪的望著李君,讓人情不自禁沉淪下去。

    李君移開眼睛,淡淡回了句:“還行。”

    兩人挨得很近,李君又不主動說話,氣氛一時有點尷尬,白繡珠為了緩解氣氛,笑著指著狗大:“你養的狗啊?”

    “恩。”

    “這狗挺可愛的,不過李君我建議你最好養黑狗,遇到了什麽事,黑狗血可以辟邪,以前我差點讓水鬼拉了下去,幸虧壯子哥潑了盆黑狗血,我才爬上船。”

    白繡珠聲音顫抖,渾身發抖,似乎那次事件嚇的她不輕。

    李君瞄向狗大,這家夥表麵看起來挺平靜,天知道它有多抓狂。

    “黑狗太貴。我買不起,這條狗是別人免費送的,不要白不要。”

    狗大聞言,渾身一抖。

    “狗日的李君,老子咬死你,咬死你。”

    李君當沒有聽到它的傳音,也不理睬白繡珠,抬頭望向渭水,似乎渭水比美人還好看。

    如此不懂憐香惜玉,看的馬壯驢等人牙齒癢癢。

    李君算什麽東西啊?

    白繡珠是他們求之不得的美人。

    他們求之不得的美人,主動找李君聊天,這混蛋還愛理不理的,太特麽沒有天理了,呸,咋不來個水鬼把這混蛋拉下去吃了?

    馬大壯三人眼睛都快瞪裂了,李君也裝著沒有看到,依舊一副雲淡風輕,似乎也不在乎的樣子。

    氣氛再次尷尬,白繡珠好歹是個女孩子,也不好意思太過於主動,女孩子還是應該矜持一點。

    時間慢慢過去。

    船走到了渭水中心。

    眾人開始下網。

    李君以前在電視裏看人打魚似乎非常輕鬆,輕飄飄魚網一撒,就能打來滿船活蹦亂跳的魚。

    自己親自打魚,才發現真累。

    好不容易才把所有的網都下完了,眾人累的氣喘籲籲,衣服盡濕。

    中午的時候,眾人都吃著自己帶來的幹糧。

    李君也掏出他帶的幹餅子,就著涼開水,一口口吞咽。

    吃完飯後,收網。

    又是一番累的氣喘籲籲,好不容易才打上來一些魚,魚不多,都不夠交魚爺的抽成的。

    白叔愁的直皺眉。

    “這幾個月來,河裏的魚越來越少了,哎,怎麽辦呐?”

    “白叔別愁,等晚上魚就多了,咱們先休息一會,晚上拉票大的,嗬嗬。”馬壯驢憨憨道。

    白叔沉默了會,似乎在思索什麽?

    “隻能這樣了,大家先休息休息,晚上好多出把力氣。”白叔道。

    整個下午,白叔等人都在打盹休息。

    李君一個人坐在一旁,他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可又想不出是哪裏不對勁?

    馬壯驢?

    李君可以肯定,這家夥絕對有問題。

    可還有比馬壯驢更加重要的東西,似乎被他忽略了?

    是什麽東西?

    時間緩緩流逝。

    白叔神了個懶腰,洗了把臉,叫醒眾人,催促道:“大夥兒趕緊吃點東西。”

    “恩,好餓。”

    李君摸向他的包裹,卻摸了個空。

    他這才想起來,自己隻帶了一餐的幹糧,這也太蛋疼了,他們還要在船上待上好幾天。

    “該死的,我怎麽忘記帶幹糧了?”

    “啊,我也忘記帶了。”

    “白叔,咱們船上還有柴火嗎?要不晚餐吃魚?”馬大壯吞了吞唾沫,提議吃魚。

    白叔狠狠白了他一眼,罵道:“你個敗家子,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明明知道要在船上過好幾天,咋不多帶點幹糧?”

    白叔脾氣急躁,罵罵咧咧,馬大壯等人大氣也不敢出,一個個低著腦袋,任憑他罵。

    “你們人類好奇怪。”狗大伸了個懶腰,慢吞吞走到李君腳邊傳音道:“這地方晚上邪門的很,他們想上趕著送死嗎?”

    李君冷汗刷的流了出來。

    就連安平縣城裏頭,有鎮魔司坐鎮,都很少有人夜出,何況是渭水了?

    按照正常邏輯,白叔絕對不會晚上打魚,和水打交道的人,都迷信。

    按照正常邏輯,他李君不可能想不到這點。

    按照正常邏輯,明明要打幾天幾夜的魚,大家卻隻帶了一餐的幹糧,就好像約好的一樣。

    所以,誰動了我的記憶?

    是誰故意想把我們拖到晚上?

    狗大緊緊盯著李君,它也似乎察覺到了什麽。

    忽的。

    狗大跳到李君膝上,伸出一隻爪子,毅然道:“咬我。”

    李君一愣,臉色古怪的看著狗大。

    “變態。”

    狗大怒了。

    它氣的跳起來,嘴裏發出低低的咆哮:“狗日的李君,你想到哪裏去了。”

    “老子可是尊貴的麒麟,麒麟你懂嗎,麒麟你知道嗎,麒麟你會寫嗎,你見過老子氣焰滔天的樣子嗎?老子這麽牛逼,怎麽會對卑微的人類有意思?”

    “就算老子對卑微的人類有意思,老子也不會對你這個大男人有意思。”

    狗大罵了會了,終於解氣了。

    “老子的血可以辟邪,一看你這個傻逼樣子,就是中邪了,趕緊的咬老子一口。”

    李君鬱悶:“你不早說。”

    看著狗大毛茸茸的腳,李君實在下不了嘴。

    想了想,他默默拿起魚刀,捏起狗大的腳,輕輕劃了一刀,一絲鮮血冒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