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百姓哭的淒慘，李靖終於忍不住了，走上前去。

    “陳塘關總兵李靖見過巡海夜叉大人。我等誠心祭祀龍王大人，大人為何不願收下這些祭品，為我陳塘關降下一場甘露？”

    李靖這一開口，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滿心期待焦急地望著海麵，等待著答案。

    片刻之後，海麵一陣浪花翻滾，一麵如藍靛，發似珠砂，巨口獠牙，手持大斧的妖怪踏浪而來，正是那巡海夜叉李艮。

    “誠心？你說的誠心指的是就是這些牛羊牲畜？”

    李艮冷笑一聲，麵帶不屑：“李靖！當初我上古龍族與你們人族人皇約定，人族以龍為圖騰，四時祭祀供奉不斷，龍族保你們人族免受水妖侵擾，風調雨順五穀豐登。但現在呢？”

    “先是四時祭祀變成歲末一次，現如今又要將祭品從三百奴隸換成這些牛羊牲畜，你們人族莫不是覺得我龍族好欺負不成？”

    “不敢！不敢！”李靖嚇得連連擺手，滿臉都是無奈苦澀，說道：“大王執意違背祖製，擅改祭祀之禮，我等作為臣下也沒有任何辦法啊。”

    【？？？李靖這話聽著怎麽這麽別扭呢？】

    李安然眉頭皺了起來。

    龍族先祖與人皇有約定、帝辛減少對龍族供奉祭祀這兩件事，李安然是第一次聽聞，但也不覺得太過驚訝。

    上古時期，應龍曾跟隨黃帝作戰，幫黃帝平定了蚩尤之亂，立下赫赫戰功，而龍又是華夏一族的象征圖騰。

    人族與龍族之間有某些約定，也是正常。

    至於帝辛，他一直到女媧廟遭算計題淫詩之前，都是一個武力過人英明神武的君主，麾下又有著聞仲這種截教核心弟子。

    帝辛有意改變人族與龍族之間的關係，不願意用人族奴隸祭祀龍族，也能夠理解，而且這舉措也很對李安然口味。

    倒是李靖現在說這話，聽上去讓李安然有些膈應。

    什麽叫執意違背祖製？擅改祭祀之禮？

    “執意”、“擅改”這兩個詞用的就十分有毛病，明顯是在指責紂王不對。

    李安然朝著李靖身後的百姓看去，果然看見不少百姓臉上都帶著怨恨之色，怨恨的對象自然是違背祖製導致他們陷入幹旱的紂王。

    【這李靖有問題啊！】

    嘭！

    這時，身側突然傳來一道拳頭砸在石頭上的響聲，側頭望去，哪吒咬牙切齒，怒氣衝衝：“都怪那紂王！若不是他，陳塘關百姓也不會吃這麽多苦！”

    李安然：“……”

    【現在的哪吒和當初的猴子還真像，沒經曆過什麽事情，別人說什麽就信什麽，完全不動腦子。】

    “你們有沒有辦法，和我沒有關係！”

    巡海夜叉李艮說道：“我家龍王大人說了，你們若是想要求雨，就得按照以前的規矩來，要四時祭祀供奉不斷，還要獻上三百奴隸作為祭品。否則你們陳塘關就算是旱死，這天上也不會落下一滴雨來。”

    “這……”李靖麵露難色，說道：“大王有令，不許以奴隸祭祀，我不能違背……”

    李靖話未說完，旁邊的副將忽然走上前來，說道：“總兵大人，事急從權！我們陳塘關已經五年沒有下過一滴雨了，也沒見大王說過什麽做過什麽！現如今別說是地裏的莊家，就連人都沒有水喝了，要是再不下雨，大家都要死在這裏！”

    “這違背命令是死，不違背也是死！我們不如答應龍王爺的要求，賭一把，隻要我們不說出去，沒人能知道的！”

    李靖還是搖頭拒絕：“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隻要有一個人告密，不止我要遭殃，你們也難逃一死。我們不如再等上一段時間，等聞太師鎮壓了北海叛亂，定有辦法解決陳塘關之事。”

    “等！等！等！誰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萬一聞太師落敗，我們不是全完了！”

    副將一臉懷疑的看著李靖，叫道：“大人，你該不會是想自己帶著一家老小偷偷溜走吧？”

    李靖大怒：“陳普，你胡說什麽！我李靖在你心裏就是這樣的人？！好，祭祀便祭祀，若是出了事情，我李靖擔了便是！”

    “大人心係百姓，愛民如子，屬下佩服！”

    陳普大喜過望，又出主意：“大人，祭祀需要三百個奴隸，我們大家一起湊，這樣一來，這件事情所有人都有份，就不怕有人會告密。會傳出去了。”

    “對！大家一起來祭祀，就不怕有人告密！我族願意獻出三十個奴隸！”

    “我家能出十五個！”

    “隻要能下雨，我們這邊也可以出十個。”

    “我們村子出八個。”

    ……

    李靖還沒點頭，周圍百姓就已經高聲嚷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