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十麵埋伏,高演下位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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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定修,這一天……你應該會很期待吧。

    捫心自問,高孝瓘並不想去幫助高演,他的昏庸程度比起高洋,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現在手裏最要緊的,是要確認一件事。

    那天小姨薑元氏被車裂,守在城外的宿衛軍帶來消息說,有一道十分可疑的人影夜半離開了鄴城。

    當時高孝瓘就生出一種心思,覺得薑元氏並沒有死,於是開始悄悄調查那天的始末,一絲細節也要揪出來。

    高孝瓘抱著渺茫的希望調查到現在,得到了唯一可以讓他欣喜的消息。

    那就是前不久,裴烜夜半冒著大不敬的風險開棺查出那天被車裂的屍首中,並沒有東魏皇室一族貼身帶的物件——也就是說,薑元氏極有可能死裏逃生了。

    知道這件事後,高孝瓘鬆了一口氣,心中對薑虞的愧疚也少了一些。

    他將此事壓了下來,沒有告訴任何人,也沒有告訴薑虞。

    等到確定了薑元氏的生死與否,才能告訴他,否則就是空歡喜了——那種大起大落的感覺,他曾經感受過一次。

    薑虞畢竟是自己的老表,雖然是個二五仔,但他不希望這廝在對於母親的事情上梅開二度。

    “阿燎,皇叔在鄴城的禁衛軍,尚有多少人馬?”高孝瓘摩挲著指腹間的玉扳指,緩緩開口。

    “似有三五萬吧。殿下提及此事,意欲作甚?”裴烜回憶了一番,上下打量起高孝瓘來。

    難道殿下要造反?

    “都在何處?”高孝瓘又問。

    “今兒為了保護皇上,似乎都調去皇宮了。”

    高孝瓘摩挲玉扳指的動作微微一頓。

    郭定先曾打入高湛軍營秘密探過,他養了起碼十萬私兵,今日隻帶過來五萬。五萬對上五萬,誰勝誰負,尚不能一概而論。

    但是今日有個變局,那就是薑虞。

    薑虞選擇幫助高湛,結果自然一錘定音。

    算了,不管了,這兩天他也要學學這二五仔來摸個魚。

    不過不得不說,浮世偷得一日清閑,確實巴適。

    這邊,薑虞入宮以後,很快就看到了身著龍袍,在高台上站得端端正正的高演。

    高演麵上那隻眼罩格外顯眼,讓薑虞不自覺想起了某款遊戲裏的邊路戰士。

    幹得漂亮。

    一想到這是自家娘親薑元氏的手筆,薑虞就覺得十分解氣。

    高演自然也看到了薑虞神清氣爽的模樣,那臉登時黑得不能再黑了。

    他就知道這個薑定修是在裝病!

    什麽身染熱病,什麽身染癔症,那都是唬人的幌子!

    好個薑定修,要不是今日有事要求他,高演真想當場治了他欺君的罪名。

    算了,忍,忍。

    待到僧人開始念經,高演示意高湛還有薑虞上高台,和自己一起對天祭酒。

    高湛遠遠看了一眼垂眸作揖的薑虞,率先走了上去。

    薑虞緩緩抬步跟上。

    三人祭酒後,扭頭看到不遠處有一個身著胡服的少年緩緩走來。

    少年手捧一個托盤,一步一步來到高湛麵前,雙膝跪地,朗聲開口“臣高百年,拜見皇叔,皇叔萬歲萬歲,萬萬歲!”

    高湛眯了眯眼睛。

    這少年正是高演的嫡子高百年。

    身為高氏弟子,高百年很好地沿襲了爹娘外貌的良好基因,這一副皮囊十分俊俏,是鄴城閨中少女心中的白馬王子。

    本來高百年許了斛律須達的女兒做太子妃,但是斛律光知道皇宮中的水太深,不忍自己的孫女進去受苦,就把她許配給了自家侄子高長恭麾下的一個將士。

    高百年隻能另外娶了一個貴族千金。

    前不久,高演不知道抽了什麽風,把高百年降為樂陵王。

    現在,他又端著龍袍參拜自己,還直呼萬歲。

    高演什麽意思?

    千思百轉隻在一瞬,高湛緩緩斂起思緒,做出一副無比驚悚誇張的模樣,一下子扶起高百年“侄兒,你這是作甚?皇兄在此,你怎可如此大不敬!”

    他一邊怒斥高百年,一邊用眼神打量高演。

    高演像是沒看到一樣,順著高湛的話拍了拍高百年的肩膀“樂陵王如此大不敬,該當何罪?”

    “兒臣不知,由皇叔定奪。”高百年垂眸,恭恭敬敬地對著高湛。

    “太傅乃是樂陵王恩師,不妨讓太傅提議?”高演沒有理會,而是似笑非笑地看向薑虞。

    一旁吃瓜吃的正香的薑虞“……”

    其實他也就隻教了幾天書而已,真談不上什麽恩師……

    “皇上,樂陵王此番言語,確實有些不敬皇上。至於如何定奪,非臣分內之事。”薑虞抱拳作揖,十分淡定地把這包袱甩了回去。

    “時辰到了,開宴吧。”高演卻突然笑了幾聲,拍拍高百年的肩膀,帶著他緩緩走下高台。

    高湛和薑虞麵麵相覷,跟著走了下去。

    大宴開始,僧人們在一邊吟誦經文,佳人們在另一邊鶯歌起舞,莊重的鍾聲和奢靡的樂府之音交雜融匯在一起,卻並不顯得刺耳難聽。

    薑虞坐在左邊的席位上,對於眼前的美酒和佳肴,是沒有一點點的胃口。

    也不是說完全沒有,而是高演那暗藏著殺機的眼神,讓他不敢吃啊。

    這要是下了一點點砒霜,他不就嗝屁了嗎。

    “近來,朕那幾個侄兒,孝瑜,孝珩,長恭,是戰功赫赫啊。”高演大口飲下一杯酒,朝高湛那裏斜睨過去,“不知仁剛幾時方能和他幾個兄長一般,為我大齊效力?”

    “皇兄說笑了。仁剛年幼懵懂,且天資愚笨,遠不如長恭幾人,何談效力。”高湛微微一笑,舉杯相迎。

    “太傅近來,也是名聲鵲起啊。”高演又舉杯看向薑虞,“開河治水,此等大功,朕都不知該如何封賞太傅了。不若……賞個一等世襲王爺,太傅以為如何?”

    薑虞“……”

    你這麽陰陽怪氣的說話,讓我怎麽接啊。

    他舉杯回敬,垂眸淡淡開口“臣為大齊效力,乃是分內之事。”

    分內個屁,過段時間看你怎麽囂張。

    “朕聽聞,前不久太傅被擼去了周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