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7 章 土司王墓(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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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妹子大概率真和山神當年的妻子有關係。
    王澎湃頭腦風暴,越琢磨越覺得自己想的對。要麽她是空空道長轉世,要麽她是空空道長和山神的孩子——山神能有孩子嗎?還是說空空道長在嫁給山神之前就曾有過孩子?道士能有孩子吧。又或者苗芳菲是山神之妻血緣較近的親屬?最後這種可能性應該是最小的吧,山神總不會深情到愛人都死了還照拂她的後輩吧。唉,孩子還好,如果山神真把小苗當妻子轉世來看,那小苗可就糟糕了。王澎湃心裏擔憂,決定跟安隊和百飛白商量商量。用嘴說話太危險,不知道用手勢比劃或者寫字,手機上打字,山神會不會發現。或者他們躲到零導的大蠕蟲肚子裏談話呢?這事太重要了,必須得在隊裏通個氣才行啊!“今明兩晚我們居住的民宿,名叫墨日裏日。”王澎湃頭腦風暴的時候他們一行人已經來到了烏螺山腳下,這裏神奇的有一條公路,修的看起來還挺不錯,也不知道是誰在這裏建公路,看起來怪滲人的。公路一頭是蒼翠大山,另一邊隱入茫茫灰霧中,看不到盡頭,讓人的心也禁不住惴惴不安起來。而零導所說的名為墨日裏日的民宿,就建在公路盡頭的左側。這也是一棟傳統的土家族建築,而且看起來很古老,木頭黴成了黑色,遠遠看上去就像一座漆黑的廢墟。想要走近民宿,首先要走近烏螺山。冰冷飽含水汽的山風像刀割在臉頰上,窒息感攥住了旅客們的肺。太安靜了,鹿書橙戒備豎起狼耳,狼尾焦慮藏在□□,尾尖不安的小幅度甩動著。越是走近烏螺山,周圍就越是安靜,沒有蟲鳴鳥叫還是其次,這種地方昆蟲野獸絕跡太正常不過,當初在紙馬塔村的時候就沒什麽蟲鳴聲了。讓鹿書橙神經緊張的是她似乎聽不到自己的呼吸聲,也聽不到自己的心跳聲了!狼的聽覺是極其敏銳的,夜深人靜時她甚至能聽到自己體內的血液汩汩流淌的聲音,心跳聲和呼吸聲更是清晰可聞,鹿書橙的世界從來不是安靜的,如何不受這麽多聲音的幹擾才是她一直努力的方向。但現在她卻什麽都聽不到了,像是感知剝離,與自身與世界都隔了一層看不見的皮。讓人忍不住忐忑不安,懷疑自己是不是耳聾了?還是說……她的心跳和呼吸真正停止了?鹿書橙忍不住按了按自己手腕,想看看還有沒有脈搏。然而按上手腕的一瞬間她屏住呼吸,猛然發現自己的觸感也變弱了!就像是隔著好幾層皮去摸什麽東西一樣,她幾乎感覺不到自己手腕被觸摸的感覺,手指按在上麵也覺得好似有層石頭似的硬皮!這是錯覺還是畸變?不不,不能這樣——鹿書橙眼神一厲,猛地攥住手腕,獸化後鋒利尖銳的指甲幾乎要刺穿皮膚,卻在下一刻被人抓住。“往前走,進民宿了。”一貫冷靜的聲音傳來,帶回了鹿書橙的理智。她手腕一動,那人鬆了手,是百飛白。沒有對她剛才的異樣說什麽,百飛白隻是衝她點頭示意,率先走進民宿。斷後的汪玉樹也在鹿書橙身邊,衝她笑了笑。鹿書橙勉強勾了勾唇角,同他一起走進民宿。在走進民宿大門時,就像邁入了一處結界,那種奇異的焦慮感和壓力終於消失不見,讓鹿書橙鬆了口氣,也注意到這棟建築的異常之處——這處民宿院子的大門隻剩兩節斷木,斷木邊緣全是雜亂稀碎木茬,像被砍過一樣,中間由一條粗鐵索勉強連著,說是門,但防不住任何人和野獸,讓人極沒有安全感。走進民宿中,那種怪異感更甚。民宿的天井比土家阿妹民宿的更大,中間也是有一口井。井口被鐵索纏住,放眼望去,粗大黢黑的鐵索在天井中隨處可見,牆角,井邊,大門,到處都是如漆黑巨蟒般的鐵索,兩邊房屋也都是用鐵索攔著,隻有堂屋沒被鐵索阻攔,能夠進入。“烏螺山中條件有限,家人們多擔待。”乙零歉意道,他走在最前麵,堂屋隻開了一扇門。乙零把兩扇門都推開了,讓王澎湃他們把馱著行李的摩托車全都推進堂屋裏。王澎湃當時心裏還有點嘀咕,這五輛大摩托車說不定得把堂屋占上大半吧,結果進來後才發現這堂屋裏麵空間大的很,別說裝五輛摩托車了,再來十幾量恐怕也能裝得下!明明從外麵來看堂屋沒這麽寬啊,王澎湃推著摩托車馱著小白虎,正疑惑張望,突然眼角餘光留意到堂屋大門,臉頰抽了抽,憋住了一句我草。這堂屋木門上橫七豎八,竟然全是被斧子砍過的裂痕!像是有手持巨斧的瘋子過去曾哐哐劈門,破門而入一樣!最深的那幾道裂痕底部都是黑色的,分不清是焦痕還是血祭,看得人脊背發涼,心生不祥征兆。堂屋門上的劈痕被接下來進入的旅客們都注意到了,大家臉上都露出幾分凝重的神情。當所有人都進來後才驚訝發現,堂屋內部的空間竟然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更大,人高馬大的旅客們站在屋裏完全不顯得擁擠,甚至再來十幾個人也完全承得下,百飛白推了推眼鏡,抬頭觀察挑高,發現這堂屋目測就有五六米高,高得嚇人,上麵烏黑一片看不清,隻能隱隱看到有垂下來的鐵索,像探頭的蛇,悄無聲息垂著。在外麵看這民宿可沒有這麽高,是堂屋裏另有乾坤,還是……他們變小了?“壞了,有躲避點。”汪玉樹舉著手機直播,憂心忡忡小聲嘀咕。這堂屋裏正中靠牆的地方沒有安置神龕,反倒有個兩三米高的漆黑鐵櫃,笨重古樸,泛著冰冷的鐵腥味,看上去裏麵起碼能藏三四個人。這讓經常直播恐怖遊戲的汪玉樹一下子敏感起來,總覺得這是個什麽躲避點。不僅是這裏,百飛白目光掃過四周,發現除了靠門的那邊沒有鐵櫃外,堂屋左邊、右邊靠牆的地方竟然都安置有碩大笨重的黑色鐵櫃!“乖乖,這不會是……”這堂屋裏的鐵櫃也戳到了王澎湃的敏感神經,總覺得這像是什麽豎著的鐵棺材,裏麵說不定都站這個老僵屍。“這兩日我們借住在墨日裏日裏,說是民宿,其實這間房子的主人也都還住在裏麵。” 乙零點燃虎髓油燈,攏著昏暗的火光帶旅客們認地方:“墨日裏日住了八位土家族兄弟,鐵索攔住的屋子就是他們的住處。這次他們將堂屋借給我們留宿,家人們可在堂屋裏修整,無事最好不要出門。外麵水井封著鐵索,不能使用,但這兩天會有大雨,家人們可以接雨水燒開用於洗漱做飯。”乙零笑眯眯道:“最好提前在外麵放置好儲水的容器,這兩天會下大雷雨,下雨的時候不要出門,會很危險。”說話間乙零帶他們繞著堂屋走了一圈,旅客們活動範圍就限製在堂屋裏。堂屋就是他們所有人休息的地方,左邊的鐵櫃旁有幾個大木箱子,裏麵是不算幹淨的被褥。正中鐵櫃的左右各有一扇簾子,左邊簾子進去是夥房,有火塘、木柴、廚具、碗筷和極少數耐儲存的食物,能不能吃另說。右邊簾子進去有兩個大木桶和兩個小桶,算是洗漱和便溺的地方。當然,堂屋外麵也有旱廁,但出去後會不會遇到危險就兩說了。按乙零的說法,他們這兩天最好老老實實就待在堂屋裏。“我們這裏停留兩天再正式前往烏螺山,是因為這兩天的大雷雨嗎?”百飛白問道。堂屋正中沒了火塘,就顯得又暗又冷,旅客們完全無法放鬆下來,都還圍在乙零身邊,一副隨時就能離開的樣子。這墨日裏日看著實在太邪乎了,總感覺住在這也不比直接上烏螺山安全多少。“不僅是因為大雷雨。”乙零說的話如巨石砸向旅客們的心髒:“我和雪鋒要出去誘殺鹽神,等會修整下就會直接離開,趁天黑前出山。”誘殺鹽神?他們兩個人??不是,零導和安隊都要走?!汪玉樹苗芳菲等人傻眼了,王澎湃張口結舌,衛洵和百飛白卻很平靜,像是早就預料到了一樣。百飛白更是直接道:“我們這邊有汪副隊直播,有衛洵梯瑪,有我在,有苗芳菲,戰鬥力有鹿書橙、小樂、鬱教授和萬向春,萬一受傷了也有佟和歌幫忙,已經是個很完整的隊伍,無論遇到什麽事都算有一戰之力。”“安隊零導不用擔心我們,你們更要注意安全。”百飛白的話一向有理有據,讓眾人稍稍安心。王澎湃更是想到他們這邊有苗芳菲在,立刻就覺得安穩了,倒是更擔心安隊。他們兩人出行,有安雪虎和玉米筍在,倒是用不上摩托車了。王澎湃等人上前幫忙把鹽神身軀、眼球、灰紅色鹽粉,玉令、帳篷等要帶的行李卸到玉米筍身上,站在堂屋門口依依不舍目送零導抱著小白虎離開。“老天爺可得保佑安隊他們平安歸來啊。”王澎湃懊惱道:“咱們還是太弱了,在這邊什麽忙也幫不上啊。”“倒也不用幫忙,我們這裏並不安全。”衛洵卻是嚴肅道:“你們知道這座民宿名字的由來嗎。”他將零導留下的油燈捧在手裏,燈光明滅映在眾人臉上,也如眾人逐漸緊張起來的心情,加速的心跳:“墨日裏日是梯瑪神歌中的一首,敘述的是土家先民創世紀的典故。”“天上的烏雲鋪滿了,山上的霧罩蓋滿了,惡風呼呼吹在了,大雨嘩嘩落在了”衛洵並沒有唱出來,隻是念了一下歌詞,就令人心驚:“天動了,地動了,雷公踩著雲頭下來了,張起翅膀飛來了——”“烏天黑地了,雷公火閃了,雷公舉起斧頭要砍了!”“劈啪!”就在這時外麵突然有驚雷炸響,呼呼風聲伴隨著泛有濃重潮氣的土腥味,吹得滿是劈痕的堂屋大門嘩嘩作響,大風卷起土石劈裏啪啦打在外牆上,兩邊窗戶木框也不斷碰著窗框,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響。要下雨了。而這麽一會的功夫,乙零已經騎著玉米筍抱著小老虎穿過了兩山的穿山隧道。還在隧道出口那裏,他就隱隱感到外麵昏黃天地間立著一具金色的,裹滿鹽石的骨架。鹽神守在這裏。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更新晚了,寶貝們久等了!讓雷神給大家發五百個紅包吧,鞠躬!其實現在已經在走土司王墓的主線劇情了,雖然烏螺山山神是苗家漢子的形象,但這個北緯三十度旅程是土司王墓,主線其實是土司白虎土家族這一脈,所以李家白虎鹽神雷神土家族這些就是在走主線啦,都和後麵有關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