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6.土司王墓(99) 年寶玉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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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花,岑琴就頭疼,把懷裏的大白貓又抱緊了些。他是不信嬉命人沒盯著這邊的,從王妃真墓發現到現在,嬉命人到現在還沒現身,反倒讓岑琴更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嬉命人恐怕就要借他們的手來奪取這些東西。
    畢竟如果這花瓣本身就針對深淵,而嬉命人身上多少沾了些零導的深淵氣運,又身為導遊汙染太重,說不定也會被這花瓣排斥反噬。相較之下,用他們來試探實驗,反倒更穩妥。而且也不怕這花瓣在他們這麽一堆旅客中間倒手——能拿得住花瓣的,恐怕隻有切片出主事人的岑琴了。目前那片形似蓮花瓣的白花瓣就被岑琴收進了小蝶眼裏,也多虧這蓮花瓣不像深淵之花花瓣那麽恐怖,汙染還沒醞釀爆發,否則小蝶眼真不容易能壓得住。現在深淵汙染和花瓣上的汙染相抗衡壓製,安穩待在了小蝶眼裏,但花瓣的影響卻也讓岑琴難以再用小蝶眼私下聯係到乙零那邊。如果這也在嬉命人預料之內……唉,那真讓道爺頭疼。到現在岑琴也不確定嬉命人知不知道小蝶眼這事,但他總感覺心裏毛毛的,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這還真別說,雖然嬉命人運氣屬實不好,但他嗅覺極為敏銳,好東西哪怕被別人得了,最終怕是也會不聲不響落到他手裏。在大約能猜到岑琴肯定和衛洵有聯係後,仍讓這花瓣暫時留在他手裏,嬉命人有魄力和自信,他能奪到手。而岑琴……岑琴要被搶也得捏著鼻子認了,起碼在這甘南大環線裏他怕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哎,你咋就是個貓過來了呢。”岑琴抱起大貓,跟它對著鼻尖,深深望進大貓那雙藍色的眼睛裏,不著調地跟它小聲嘀咕:“你要是個人過來多好啊,你白天在土司王墓晚上來我們這甘南能不能行,賺兩份積分多好的。”“喵喵喵。”雪白大貓聽不懂,嫌岑琴臉上血泥還沒洗掉髒,扭糖股似的在他手裏很有勁的扭來扭曲,把自己扭成一根雪白蓬鬆的麻花,偏偏岑琴鬆開手放它跑,它反倒還又蹭過來,繞著他打呼嚕,蹭的岑琴心裏暖洋洋的,找回點背零導的安心感,順手又給大貓拆了袋烏雲的榨菜,被烏雲瞪了一眼,然後他背過身去,倒是自己拆了包肉脯,遞到大白貓麵前。大貓毫不客氣照單全收,胡須抖抖美滋滋吃著肉脯就榨菜這對貓來說絕不健康的美食,快活的很。烏雲還斜了岑琴一眼,小氣鬼,岑琴不理他,看白貓高興甩著尾巴大快朵頤,又想起它一路上吞吃汙染的豪邁作風,一時間有些若有所思。嬉命人的能被零導操控的精神幻象吞吃汙染,那能量是嬉命人得了還是零導得了?應該是零導吧,別的不說,那些什麽大象似的血泥烏鴉,牛似的血泥鸚鵡可真不是人能吃的,也就零導這個古怪味覺能受得住,要是這汙染的味道會傳到嬉命人那裏,噫,岑琴想都不敢想。“哎,也就咱還算有默契了。”岑琴咕噥著,看大貓隻是耳朵衝他這邊轉了轉,沒回頭,不知怎的就樂了,讓旁邊給他遞熱水和喉藥的喻向陽打量看過來一眼,見岑琴笑過之後又開始咳嗽,把藥往他那裏推了推。“保護好喉嚨,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明天按嬉命人說的,他們要去年寶玉則。年寶玉則和蓮寶葉都在巴顏喀拉山山係中,隻不過一者在北,一者在南,年寶玉則在青海久治,蓮寶葉則在四川阿壩,過去在普通人的旅遊中,年寶玉則其實更火一些,隻不過前些年被無限期關閉了,說是環境脆弱,遊客帶來了太多垃圾,為了保護環境無限期關閉。隻不過保護環境雖然是一方麵,年寶玉則那邊的‘汙染’更嚴重也是一方麵,玄學不是第一次來年寶玉則,那邊的果洛山神情況令人擔憂,前些年年寶玉則山神化身白犛牛與惡魔激戰,差點死在惡魔手裏。勉強逃回去時也奄奄一息,玄學遇到年保山神時祂就隻剩下一口氣了,化為一條白色巨蛇如雲霧環繞在雪山之上。萬安貧廢了不少功夫才獲得了年寶玉則山神的信任,被祂拜托去找回慘死的小兒子的屍骸,帶回年寶玉則。“這就和當地神話有了偏差。”現在已經是深夜兩點,但巔峰旅客們卻沒有休息。他們把大貓和火堆圍在中間,低聲商討起了明天的行程。萬安貧帶著玄學隊員多次來過這裏,有經驗,自然是主導話題。烏雲等人來之前也早就把甘南各種網上的當地的各個版本的神話傳說記得滾瓜亂熟,聽萬安貧這麽說,烏雲就覺出不對勁來。“沒錯。”萬安貧點頭:“山神精神狀態不好,傷心事不願意說,我們去尋找遺骸時倒是發現了不少線索。”傳說金沙江畔有位年輕俊美的藏族獵人,來年寶玉則時見這邊水草豐美最終定居在了這裏。一日他從一隻老雕口中救下來了一條小白蛇。這老雕是惡魔的化身,經常來年寶玉則肆意殺戮,小白蛇則是山神最小的女兒。獵人救下了山神的女兒,從此跟山神有了聯係。年保山神幻化成白犛牛激戰惡魔化身的黑犛牛七天七夜,精疲力竭時,也是獵人勇敢出手加入戰鬥,最終一起殺死了惡魔。而後山神把小女兒嫁給了他,從此他們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很經典的神話。但實際上神話中山神最小的三女兒在現實裏變成了山神的獨子,祂當年化身小白蛇時被惡魔抓走,沒有獵人救祂,死在了惡魔手裏。而惡魔用蛇皮蒙鼓蛇骨做錘,暗算了年保山神,讓祂心神俱震悲慟萬分,戰鬥力難以發揮,最終是惡魔戰勝了山神,占領了年寶玉則大片土地。而奄奄一息山神則被驅逐到最冰冷苦寒的山頂,即將走到生命的終結。 對付已經勢大,將神山作為自己養料的惡魔真是場無比艱難的惡戰,就算在玄學這麽多年遇到的危險中也算排得上號。他們最終戰勝了惡魔,已經被汙染的年寶玉則也需要無數年才能恢複,重傷瀕死的山神也是如此。“至於當年那位獵人和年保山神小兒子身上的蹊蹺,我們後續也做了調查。”厲紅雪淡淡道:“但這幾年過去,當年的情況肯定有變,山神還活沒活著,有沒有被汙染,都是未知數。”眾旅客們沉默,的確,從嬉命人嘴裏聽他說‘去年寶玉則’這幾個字,他們就覺得年寶玉則恐怕是不好了。“真希望明天零導也在。”有人真心實意感慨道,用依依不舍的目光看向正給自己舔毛的雪白大貓。是啊,一想到明天就要再見到嬉命人,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提今晚的珠牡王妃墓,巔峰旅客們就覺得頭疼。這要有大貓在,嬉命人應該不會提吧……說實話,他們還記得嬉命人抱貓的樣子,這畫麵實在太典了,恐怕到死都忘不了。明天如果大貓還在,嬉命人抱著貓占住兩隻手也好啊!“零導貓這麽大這麽壯,看著就讓人心裏踏實。”“對啊對啊。”“它臉圓圓的看著是個有福氣的相。”“就是說啊,那個,岑哥啊。這個這個,想向零導求貓毛運有什麽講究嗎?”雖然明天艱辛,但巔峰旅客們貫會調整心態,也沒什麽人愁眉苦臉,還有心情開玩笑。更有人眼饞岑琴那幾件沾了貓毛的道袍,期期艾艾發問。岑琴擺了擺手,謙虛說這他可做不了主,零導愛給誰貓毛這是它作主,弄得旅客們怪遺憾的。但他們也隻是嘴上說說,誰也沒真去做。零導貓畢竟是嬉命人的精神幻象,誰知道這貓毛算不算什麽嬉命人的精神絲之類的?想象就覺得不寒而栗,也就岑琴有這個自信敢這樣做了。不過說到底,岑琴也弄不清零導貓究竟是個什麽情況,它究竟是怎麽知道要吞吃汙染,召喚真墓。是零導本身知道什麽,還是一種在獸態下更敏銳的本能?大貓有沒有自己的意識,零導有沒有恢複記憶?“零導肯定知道。”岑琴想起零導給他留的字符,讓他去汙染最重的地方,忐忑心裏就安定多了。零導有計劃就好,那就沒必要提心吊膽,總會有辦法的。這就是命運的選擇!“我就知道汙染重的地方信號好。”昏暗的墨日裏日民宿中,乙零自得想到。他跟操控大貓一直操控的不是非常順暢,斷斷續續就像信號不良,這樣的控貓怕是在嬉命人那邊也派不上什麽用場。好在那個看不清臉的人是個機靈的,真能看懂他留下的信息也把大貓帶去的汙染濃重的地方。大貓估計在那邊吞了不少汙染,連帶著乙零也罕見吃撐了,撐得睡不著覺,就站在堂屋門口,看安雪鋒他們蹚著能沒過腰的積水淋著暴雨,去民宿後麵找船。在玉米筍肚子裏經過乙零的集體疏導後,哪怕回到地麵發現民宿裏處處籠罩著一層黑暗汙染,擁有了本地人身份的旅客們都還能撐得住。讓人發愁的是外麵半點不見小的大暴雨,以及終於開始積水被水淹了大半的院子。民宿內三個鐵櫃一立就像有結界在一樣,水半點進不來,但院子裏麵已經成了一片汪洋。照這個架勢下下去,明天怕真得劃船進烏螺山,但走水路也讓人不放心。“水裏有東西。”淩晨三點鍾,安雪鋒他們成功劃著三條木船回來,但不等旅客們高興,就聽安雪鋒凝重道。他們幾人皆是身形狼狽,像是經曆過一場戰鬥,那木船上也坑坑窪窪盡是些不知名的抓痕牙印,看著讓人心裏發毛。安雪鋒說起他們這一路上劃船回來,發現水裏有東西,在水下咯吱吱,咯吱吱的劃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