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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雲鶴輕揮長劍,冷冷說道:“我師侄已認輸,接下來由我跟你打。” 石東看似粗蠻,實則精明,否則也不可能在明明處於下風的情況下,還能設計擊敗冷思堯,此刻見享譽川北的寒山一鶴肖雲鶴出場,自己又雙手帶傷,顯然不是敵手,卻回頭對花有芯說道:“冷思堯還沒認輸,和我的打鬥也沒結束,這位蕭大俠就闖入場中,這算不算違規?” “你是想要跟我辯一辯會武的規矩嗎?”花有芯目光銳利的盯著他:“我之前特意提醒過,交手獲勝後要適可而止,你剛才那一爪明顯是想取人性命,他要是不出手阻擋,我也會上場阻攔。” 石東心中一緊,搖頭說道:“這也不能,那也不能,這打起來還有什麽意思,我認輸不打了。”說完他大搖大擺的走下場。 寒山派弟子趕緊將冷思堯攙扶出場,經過一番簡單的治療之後,冷思堯才緩過氣來。 負責治療的老者對冷雲天說道:“掌門,幸虧思堯反應迅速,用劍擋住了對手大半的勁道,所以隻斷了三根肋骨,並沒受大的內傷,我給他吃了兩顆順氣丸,再休養三、四個月。就可以痊愈了。” 冷雲天臉罩寒霜,看著冷思堯,低聲斥責道:“反應迅速?我看是輕敵大意!去年的比武大會還沒有讓你吸取教訓嗎!屢次犯同樣的錯誤,實在令大家失望,罰你在山上禁閉一年,不得私自下山,好好的給我躬身自省!” 冷思堯聽了,臉色更顯蒼白,但他沒敢爭辯,隻能沮喪的回應一聲:“是,父親。” 被人攙扶著回客棧臥房時,冷思堯看向後方,逍遙派的兩位姑娘正低頭說著什麽,似乎完全沒有關注這邊發生的事情,這讓他心裏又是一陣失落。 蕭雲鶴接連擊敗跟隨巴山派而來的四位新建門派的掌門,最終因為內力消耗太多,而敗給了巴山派弟子。 大多數新建門派都有一個共同的問題,弟子稀少且實力不足,往往厲害的隻有掌門一個,甚至逍遙派當初也一樣,但是巴山派不同。 長平鎮是一座貧瘠的山中小鎮,人口並不多,伍家是鎮中唯一的富戶,當年曾無意中幫過魏畏然大忙,魏畏然隨便教了年幼而酷愛練武的伍建雄幾手功夫作為回報。後來大周建立,魏畏然不想受巡武司管製,想隱居山中,卻又不願讓一身功夫就此埋沒,於是就來到了長平鎮,想要讓伍劍雄承其衣體。 已是青年的伍劍雄大喜過望,侍奉魏畏然如同親父,長此以往魏畏然習慣了被人侍候,已經不願在獨居山中,幹脆就在伍家長住下來,同時傳授伍家子弟武功,但要求伍家嚴守秘密、不得讓人得知其會武功一事。 直到新招令頒布,伍建雄為之心動,在其多次勸說下,已經年邁的魏畏然才最終同意讓伍家出山、建立門派。而經過了二十多年的潛心修煉,此時的伍家會武功者不下二十人,武功高強者也有五六人,已經可被稱為一個武林家族,所以才能在成都比武會上一鳴驚人。 寒山派是大周立國之後才建立的門派,得到朝廷的扶持,門派發展迅速,但由於開派祖師冷傲仙去世過早、門派經營時間不長,派中武功高強者並不多,武功僅次於冷雲天的蕭雲鶴還被巴山派請來助拳的眾多好手給拚掉,接下來巴山派的好手逐一出場,與冷雲天的幾位師兄弟輪流交手、互有勝負,到最後魏畏然、伍劍雄尚未出場,寒山派這邊就隻剩冷雲天這一位強手了,這樣的一個戰績甚至比去年在比武會上兩派的交手還要糟糕。 站在場中的伍劍北(伍劍雄的堂弟)手指場邊的冷雲天,得意的笑道:“冷掌門,你還不上場,難道還要讓你的徒弟們替你不成?我手重,要是傷著一兩個,可不要怪我。” 寒山派門人朝他怒目而視。 冷雲天再難保持臉上的平靜,他麵色凝重的提劍而起。 “冷掌門,殺雞何用牛刀,這一場就交給晚輩吧。”伴隨著這嬌柔的聲音,一個人影猶如展翅的黃鶯,輕盈的掠入場中,抱拳說道:“逍遙派薛雨婷,請指教。” 伍劍北看著眼前這位嬌滴滴的少女,卻不敢有半分輕視,鄭重的回禮說道:“久仰逍遙雙劍的威名,今日能領教薛姑娘的劍招,實乃伍某的榮幸,還請出招。” 薛雨婷搖頭說道:“既然伍前輩使的是拳招,晚輩也當以空手相對。” 聽了這話,伍建北覺得對方小視自己,心中有氣,冷聲說道:“既如此,伍某就來領教薛姑娘的高招了。” 話音剛落,就見薛雨婷身形急掠而來,右手彎曲成爪,淩空抓向自己的頭頂,動作迅捷無比。 伍建北急使猿猱伏地拳中的一招靈猴獻果,單拳上擊,想要封擋對方的來勢。 誰知拳爪剛一接觸,立覺對方手指堅硬如剛,且指尖透出絲絲勁氣,猶如五把小刀,刺得自己的拳頭生痛。 伍建北大驚,他萬沒想到對手小小年紀,爪功竟然也如此厲害,自己得師傅傳授的猿猱伏地拳也練了二十多年,這一對拳頭可碎石破樹,居然擋不住對手這一爪。 在這一閃念之間,他也來不及多想,匆忙收回拳頭,低頭往前一竄。 薛玉婷反手一抓,就聽“撕拉”一聲,當即抓破伍建北的後心衣服,在後背留下五道清晰的血痕。 伍建北強忍疼痛,提起十二分精神,小心應對對手的進攻。 薛雨婷身法飄逸,出招迅捷飄忽,雙爪堅不可摧。 猿猱伏地拳本是一套靈活多變的拳法,然而在薛雨婷的進攻之下,伍劍北哪裏還有如猿猴一般的靈活,隻剩下了伏地,偶爾得靠前滾後躥,方能躲過攻擊,戰況有說不出的狼狽。 場邊的伍建雄看到這一切,哪裏還有剛來時的驕橫,心中升起一股寒意:雖然他的武功比伍建北高出一籌,但也絕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將伍建北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如果他親自上場,恐怕也會陷入苦戰,逍遙雙劍竟然如此厲害! 他不由自主的看向自己的師父。 之前一直在閉目養神的魏畏然此刻目不轉睛地看著場上,麵色鐵青。 而寒山山派的門人則精神大振,同時也有些羞愧,因為當逍遙派的這兩名弟子來到客棧時,寒山派上下包括冷雲天心中是有點失望:因為他們覺得逍遙雙劍的武功固然還不錯,但根本不是巴山怪叟魏畏然的敵手,逍遙派掌門未免對寒山派太不重視,竟然不親自前來。 如今他們見薛雨婷輕鬆的壓製住難纏的伍劍北、穩占上風,頓時又燃起了希望。 “我記得逍遙派在去年的比武會上好象使出過這種爪功。”花有芯看著場上,忍不住開口說道。 “花道長記得沒錯,薛姑娘曾經在與飛漁幫的比武中使出過這種爪功,胡姑娘也曾經在於擔山幫的比武中同樣展示過這種爪功,不過當時薛姑娘所使的爪功還有些生疏,所以比鬥到中途,她就換成以劍法應敵,看來現在她已經練得精熟,能夠將這種爪功的威力全部發揮出來,巴山派的伍劍北武功不弱,卻幾乎沒有還手之力,由此可見這個爪功的威力,我看絲毫不亞於少林寺的龍爪手,卻不知這種爪功叫什麽名字?”靈妙師太十分好奇。 “等兩派的會武結束,直接問薛雨婷不就知道了。”花有芯神情凝重的說道:“我看薛雨婷之所以能夠將伍劍北打得無還手之力,不光是因為這爪功厲害,恐怕薛雨婷的內功較去年的比武大會又有了很大的提升,否則如此玄妙的爪功,她是不可能使得如此輕鬆自如的…… 逍遙派薛掌門有著神奇宗師之名,僅僅花了三年時間就能夠讓從未練過武的這幾名徒弟與你我比肩,讓逍遙派的實力躋身於巴蜀門派的前例!如今又過了大半年時間,看來逍遙派的這幾名弟子又有了較大的進境,恐怕已非你我所能及呀。” 靈妙師太沉默不語。 而此時在場上,伍建北是越打越心虛,他隻覺對方的出招越來越迅捷,越來越飄忽,那鋒利的手爪盡往自己的頭頂、胸膛招呼…… 在伍建北心已膽寒的情況下,不知不覺間動作就變得遲緩,稍一疏忽,薛雨婷輕輕一爪印在了他的肩頭。 那經過幾十年錘煉的強勁肌肉竟如同豆腐一般,被薛雨婷白嫩的手指一透而入,抓出了5個血洞。 伍建北慘叫一聲,隻覺右肩一陣劇痛,再無力抬起。 漫天爪影瞬間消失,薛雨婷站在伍建北麵前,略帶歉意的輕聲說道:“伍前輩,多有得罪!晚輩剛才特意避開了筋骨和穴脈,前輩回去之後可以用散寒溫陽的新鮮藥草搗碎後敷於傷處,三天之後就可無礙。” 伍建北冷哼一聲,沒做回應,卻是將薛雨婷所說的話牢記在心,手捂傷口,走下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