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兵入湖廣,七河剿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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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林、周軍、張忠奎、向發成為了一到四主戰大隊的大隊長,陳鏜靠著自己的拚勁也如願以償的更進一步,坐上了第五大隊大隊長。第六大隊的大隊長則是在作戰中發揮出色的二線將領胡仲元。

    四個守備大隊隊長,分別為伍金柱、李學鳴、王二強和王富貴。

    這四人中,前三個都是劉暹的老人,最後一個是跟陳鏜一塊鳳縣入夥的綹子首領。

    劉暹軍中還是人才匱乏,仗打的也不算少了,就是踴躍不出新人。此次建製擴編和調整,簡直就是一個論資排輩大會。

    最為顯著的就是王富貴,這個官麵上隻頂著個六品千總頂戴的人,就是因為綠林資格老,才被推上了第十守備大隊長的位置。

    其他的人選有不止一個比他優秀的,但就是不能負重,幾個人選旗鼓相當,選誰不選誰,都不是什麽好事。於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啊。

    當然了,王富貴樂天知命,沒有一點爭勝心,完全想披個馬甲暗度晚生的意思,也是劉暹相中他的一大原因。

    ……

    俘虜營除了男人勞力,還有女人和老人、孩子。在男人被全部調去修路開山的時候,女人、老人、孩子又在幹什麽呢?

    采荊條,揉藤條,編織藤甲。

    劉暹沒動漢中鎮老營,除了陳天柱繼續以一個白丁身份統帶鎮標三營留掛在軍部之下,剩下的軍將和兵馬,全部歸編各州縣營製。

    城固的義勇營裁剪三分之二,餘下同張守山編入華陽營,張守山任守備千總。

    吳雲支去了鳳縣,帶領本部司機支援鳳翔戰事。劉暹這是顯然不拿他當自己部下看。徐邦達去了略陽,守備甘肅固原一帶暴軍,穆懷德去了寧陝州,這是漢中鎮十六營中唯一不在漢中府境內的地盤,北麵、東麵正應對著撚軍的威脅。

    劉暹‘排除異己’的手段很粗暴,可粗暴的東西就是好用。別人就是再看不順眼,頂多也就是在背後罵他一聲丘八。能傷的了他一根毫毛嗎?反之這粗暴的手段還可以傳給外界一個信號:我是個粗人,粗人!所以,誰也別來惹我!

    三月下旬,北京方麵的態度終於傳下了。劉暹被罰俸半年!

    這哪兒是懲罰?簡直是一種赤、裸裸的‘保護’。連一個降級留用都沒有,錢,對一鎮總兵來說還會是事兒嗎?

    現在不是天下太平時候,是亂世,是亂世。

    四月份,撚軍張宗禹﹑任柱等欲東下救援太平天國都城天京,被僧格林沁所率清軍困阻於鄂皖邊界。

    為夾擊撚軍,清廷調令劉暹出兵湖廣,增援僧格林沁。

    而至於為什麽不調集別的部隊,比如說老巢更近一些的湘軍。那是因為眼下的四川,清軍處處被動,大好局勢一朝盡毀,為了壓製南北兩路太平軍,嚴防其在川中會師,大批的湘軍被調入川中作戰。

    自從陳得才等三十餘萬太平軍入川之後,原先清軍占優,石達開處於下風的局勢驟然逆轉。

    陳得才克下廣元挺入大劍山之後,不顧大部隊的拖拉,親率萬餘精銳向成都急行飆進,克綿州,下羅江,一直殺到距離成都不過百裏的漢州,才因為當地複雜密集的水流網,被清軍拚死擋下。

    雖然沒能攻克成都,至少沒見著成都城的麵,陳得才計劃實施的不算順利。可他這一路疾進已經大大調動了壓製石達開的清軍,大批清軍為保成都無失,隻得厲害南路戰線,疾速回援。

    壓力大大減輕的石達開,不但緩和了自大渡河戰敗後就一直緊張的局勢,還趁機打了幾場勝仗,讓其部一掃之前頹勢。

    如此之局麵下,清廷環顧整個湖廣川陝大地,除了劉暹的漢中鎮,哪裏還有多餘的閑兵啊。

    接到北京軍令的同時,劉暹還接到了兵部、戶部播發的一批軍需物資和錢糧。隻是路途遙遠,運輸不便,這些東西還要等一段時間才能見到。

    劉卓、範德榜、張忠奎、李學鳴、王富貴等留守漢中。

    劉暹帶領七個大隊,軍部、炮隊一部,輜重一隊,陳天柱三個營,長夫三千餘人,合計萬人之眾,在四月十六,浩浩蕩蕩的從漢中向東出發了。

    而截止到這一天時候,劉暹的田產、麵鋪已經遍布漢中府的所有州縣,合計高達二十三萬畝地和一百三十五間店鋪。

    隻這一個善後局,給劉暹帶來的好處就高到無法計數。至於李楹又摟去了多少,劉暹很清楚,一畝地沒有,隻白銀不少二十萬兩而已。

    李楹又不是漢中本地人,他不需要在漢中留下多少田產,隻需要把這些田產賤賣給漢中當地的士紳富戶,拿走白花花的銀子就可了。

    現在的劉暹就像後世天朝的貪官一樣,這麽多的田產、店鋪全都散在了親戚名下,自己底子幹淨的好比狗舔。

    ……

    四月二十日。華陽鎮綠營駐地。

    七河剿匪支隊指揮石東來整理了下自己的著裝,然後大步走到了校場上。

    華陽營校場上正整齊排列著二百名身著清軍綠營軍服的士兵,這是華陽營第二哨和第三哨總共兩百名士兵。

    除了這些人外,校場上還站著三個洋縣本地山民和兩個縣衙衙役。他們是石東來這支剿匪隊伍的向導。

    華陽營絕大部分人是城固縣人,對洋縣知之甚少,對洋縣北境那廣袤的山地更是兩眼一迷糊。沒有當地人的指引,石東來累吐血也不見得能把七河中椒溪、金水、酉水三河給清理幹淨。

    太平軍、藍周義軍是離開漢中了不假,可他們給漢中也留下了不少隱患。相當一部分漢中本地人不願遠離開家鄉,可他們又怕自己加入義軍和太平軍的消息已被鄉鄰得知,也不敢返回家去。那麽他們剩下唯一的道路就是進入大山,落草為寇。

    先前可能是因為劉暹強大的威懾力,也可能是因為手中還有餘糧,沒人是輕易露頭。劉暹雖讓手下的情報處重點探察這些隱患,可拔除掉的並沒最初想象中的理想。

    當時劉暹並不急。他有的時間來跟這些人耗。當他們手中的儲備吃完耗盡之後,就必須向外劫掠或是直接投降。而隻要一有動作,劉暹就隻需張網以待了。

    結果,現實往往很骨感。劉暹被清廷一紙文書調去打撚軍了。

    洋縣這裏是‘匪患’重災區,整個縣二十多萬人,在被藍朝柱占據的一兩年時間裏,至少一成的人投了義軍。

    洋縣北境接壤秦嶺,又多有莽莽大山。留在這裏的‘遺患’最多,同時性格生猛,也最當悍勇。

    華陽營負擔很重,下轄洋縣、城固兩縣,而張守山又是個不經戰的人。劉暹在發兵湖廣之前就調了石東來進華陽營,擔任兩縣剿匪指揮。又因為總共七條河流從兩縣北境山區穿過,是以再被稱七河剿匪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