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順化城外靜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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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轟轟——”

    大炮轟鳴著。

    三十門後膛鋼炮齊齊奏響,炮彈密集的砸向三裏開外的一個小城鎮。那是順化城外圍的據點之一。

    一百多發炮彈射出後,城鎮南麵的圍牆被打了個稀巴爛。新增強的守禦工事,和木石結構的圍牆柵欄連同一溜溜地木房氈棚一齊飛上了天。

    這些工事麵對冷兵器時代的軍隊,絕對管用。對付十年前的法**隊,也能起到一點效用,但對於眼下的法**隊,真的是半點用也沒有。法軍摧枯拉朽一樣,兩天時間就掃平了順化城外的無處防禦據點。上千名越南士兵做了俘虜!

    武仲平沒有氣惱。對於越南的舊軍,還有誰比他這個軍中宿將更能明白他們的差勁的呢?反正外圍據點部守的都是老式軍隊,丟就丟了,武仲平不心疼。

    轟隆隆……

    巨大的爆炸聲接二連三地在順化外的陣地上響了起來!一團團的煙柱,各個姿態不同的直衝天空。煙柱起先還是一排排的幾乎同時升起,到了後來就開始不分點兒了,一片片一叢叢的四下亂冒。將越南守軍的城外陣地整個都籠罩在弄弄的煙霧當中,火藥的味道充斥戰場。

    士氣高昂的法軍勢如破竹,繼兩天掃平城外五處守軍據點外,他們隻用了一天時間,就完全奪取了越南人在順化城南的延伸陣地。就在武仲平內心裏都直打顫,深深懷疑,自己是否能支撐到劉暹提軍趕到,老天爺幫了他們一個大忙。

    順化下雨了,還是大雨,暴雨!這一下就是一天。城外陣地的塹壕,完全成了一條條可以淹死人的水溝。

    再然後,大雨暴雨沒有了,中雨、小雨卻始終不絕,而順化這場雨,一下就是小半個月長。

    “上帝啊,讓雨停了吧。這該死的地方,該下地獄的地方……”

    不知道多少法軍士兵在埋怨者。但卻隻能這樣的埋怨者,弗朗西斯.加尼爾不願意放棄到手的優勢,讓順化這塊肥肉從自己的嘴邊溜走。

    弗拉斯特可已經追著黃繼炎,就要將黃繼炎消滅了。弗朗西斯.加尼爾可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同僚專美於前。

    法軍的大本營裏,超過1600名法國陸軍士兵和三千多人數量的土著偽軍,正抱怨連天的修補著漏雨的房屋。連日的降雨讓野地變成了泥潭,漫過腳踝的淤泥讓所有的人都提不起進攻的話題。太多的人在暗自埋怨炮兵,為什麽當日那麽猛烈的轟碎了順化城外所有的據點?

    讓他們現在不得不時時刻刻修補漏雨的房屋。

    不過比起另外的偽軍,他們的條件已經無比優越了,至少他們不用泡在爛泥汙水中。在過去的半個月裏,已經有超過二百名的土著偽軍病倒在汙泥積水當中了,而且不幸的是,這些土著偽軍的生死根本沒被法國人看在眼裏,即使生病了,也進不到法軍的大本營。而隻能被抬到順化城外其他的四處破爛不堪的據點當中。

    如今連法軍停留的那個據點,房屋都在不停的漏水,都在不停地修繕之中,其他那四處被法國人放棄的據點,房屋的狀況,就可想而知了。

    根本就是天上下大雨,屋裏下中雨!半個月過去,簡直成了爛泥塘。

    黃文欽是正兒八經的越南進士,六年前他還是越南朝堂中的一員,素來與阮福膺導交好!

    阮福膺導又叫丁導,是嗣德帝同父異母的長兄阮福洪保之子。阮福洪保雖然是嗣德帝老爹的長子,但行為放蕩且不學無術,紹治帝非常討厭他;而相對地,阮福洪任幼時聰明博學,因此紹治帝於西曆1846年將阮福洪任立為太子,也就是現在的嗣德帝。

    嗣德帝繼位七年,阮福洪保勾結法國人,圖謀奪取皇位。事泄,阮福洪保被賜死,其子阮福膺導等全部改為丁姓。

    時間如此的過了十二年,嗣德帝在順化建立萬年基(即謙陵),勞役士卒由於勞累過度,十分不滿。段有征、段有愛、段司直、張仲和、範梁等人趁機煽動士卒造反,擁立丁導(原名阮福膺導)為主。在右軍尊室菊的接應下,叛軍攻入順化皇城的左掖門,欲弑嗣德帝。掌衛胡威重新關上宮門,率軍逮捕了段有征,隨後陸續逮捕了其同黨。丁導及其親屬皆被絞死,段有征被斬首,尊室菊自殺,其同黨皆被處罰。

    黃文欽就是其中黨羽的一員,見勢不妙,他立刻帶著家人逃之夭夭,直接投靠了南圻的法國人。現在,他是越南土著偽軍,也就是藍帶兵的統領。

    半個月的連綿陰雨,黃文欽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發黴了。但事實上是,越南的藍帶兵除了黃文欽這樣的中高層軍官外,剩餘的下層軍官和低層士兵,已經在泥水和潮濕之中耗盡了全部的戰鬥力。但他們始終要‘嚴密’提防城中的越南官軍。

    黃文欽今日之所以走出自己那相對幹燥的指揮部,來到前沿第一線,不是因為他需要到前線來鼓舞士氣了,而是因為他得到一報告,說前線巡哨的一隊士兵整體失蹤了。

    這可是一件大事。順化城內的武仲平從來沒吃下一哨士兵的胃口,往前時候的摸哨和埋伏,隻是求能打死打傷幾個人。而一隊巡哨的士兵則足足有五十個,裝備至少有二十條火槍。

    第一線的藍帶兵有三百多人,這些人士氣全無,此時的戰鬥力不要說跟越南的新軍相比,就是跟越南的官軍相比都不是對手。所有人都被這糟糕到極點的環境給弄萎了。

    隻是一次簡單的換崗,就會有不少藍帶兵視若為地獄酷刑。

    黃文欽那一貫的自信沉著也變得有點煩躁不安,除了不斷要求巡哨士兵小心謹慎外,對自己的應對方略隻字不提。因為他根本就想不出什麽策略!

    在第一線轉悠了一圈,發了幾聲後,黃文欽果斷的回到了自己的安樂窩。

    小雨在下午終於停歇了,漆黑覆蓋了大地。除了耳邊同伴此起彼伏的抱怨聲,夜間整個順化城外都是靜悄悄的。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