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日落龜山(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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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曰軍陣地上的喊殺聲逐漸停息,聯軍方麵的炮火也逐漸停了下來。在雙方暫時停止戰鬥的時候,海風逐漸吹散了彌漫在戰場上的硝煙與塵霧。

    王德榜臉色生冷,舉著望遠鏡望向對麵的曰軍陣地,隻把手再一揮!

    炮彈劃破空氣的尖嘯聲再一次響起。光聽聲音就能知道,又是一陣猛轟。緊接著,前線日軍就傳回了清**隊發起進攻的戰報。

    西鄉從道走出指揮部,不需要用望遠鏡,肉眼都可以看到山下野地見,大批的清國士兵在炮火的掩護下開始進攻。那號褂匯成的人流再次向日軍陣地撲過來。

    王德榜沒有劉暹透析戰場的能耐,但他也不是無能之輩。此次進攻雖然依舊分左中右三路,可這三路部隊卻是吸收了上次進攻的經驗,在路線上三路楚軍進攻時候的結構更加有序。

    現在的炮兵還遠做不到步炮協同作戰,王德榜采取的也是非常原始的方式,通過氣球觀察校正,炮火對準日軍陣地就是一陣猛轟,火焰紛飛,彈片四射。不管實際效果怎麽樣,總能影響一下日軍的作戰的。接著,靠的一股子悍勇,楚軍將士踏著上次進攻時兄弟部隊留下的鮮血,向日軍發動了勇猛的進攻。

    日軍也吸收了教訓,前線火力密度比之前頭強出不止一個等級,見到楚軍士兵撲過來,隨即就開始猛烈射擊。但是他們還是對楚軍的狠勁和悍勇估量不足,在炮火的掩護下,楚軍再次衝上了日軍陣線。

    第一線的日軍不得不挺起刺刀與楚軍玩起白刃戰。楚軍三路進攻。上次隻突破了中央一處日軍陣地,這次中間與右路兩路進攻得手。都殺進了日軍的一線陣地。黑色軍裝的日軍與青色號褂的楚軍頃刻就混戰在一起。槍聲,吼叫聲。刺刀碰撞聲,慘叫聲,不絕於耳。

    王德榜這次沒有再重蹈覆轍,兩支楚軍後續部隊立刻開始跟進。而日軍沒有了炮火的力量後,想要如上次一樣阻斷楚軍的路線,那顯然是不可能的。隨著越來越多的楚軍士兵攻入陣地,日軍守兵心裏麵的動搖就越來越大。穀幹城親自上一線督戰,可是力量不足的日軍在麵對王德榜的死拚之時,最終隻能無奈的選擇了退縮!

    王德榜練兵極嚴。部下即便怕死,也不敢違抗軍令。而且楚軍敢戰的傳統尚且還在,一支支的兵力被投入戰場,交戰乃至肉搏戰的範圍逐漸擴大,整個戰場如同大鍋般沸騰起來一般,變成了肉搏的修羅場。

    ……

    上午的福州,城市的大街小巷行人漸多,新的一天就這麽熙熙攘攘的開始了。

    左宗棠抿著嘴站在地圖前,目視著。沉思著,許久不見動彈一下。

    他心裏擔憂啊。他不知道台南海戰能打成什麽樣子的結局!

    如果船政艦隊有那艘戰艦沉沒了,那可是給外人一最好的攻擊把柄了。雖然這樣的結果,就如之前所說的一樣。正好可讓朝廷驚醒,海防建設的必須性。但左宗棠是什麽樣兒人?他真不願意台灣之事變成一場敗仗!

    從廈門會福州後,他就這樣沒事便看地圖。一看就能看一個多時辰。

    房間裏很是安靜,左宗棠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說話了。他身邊的從人自然也是靜悄悄的。至於守在外頭的衛兵,就更是沉默不語了。

    這份沉靜直到袁保恒臉上帶著喜色的走進房來。才給打破。“恭喜左公,恭喜左公!”台南戰事終於傳回來了第一個捷報——聯合艦隊全殲日軍海軍,俘獲兵艦兩艘、運輸船多艘。

    袁保恒就是袁世凱的叔叔,因為劉暹的出現,無論是太平軍還是撚軍,亦或是袁世凱讓袁保恒走向巔峰的左宗棠西征,都出現了截然不同的變動。但曆史的車輪依舊讓袁保恒前年來到了左宗棠的手下,管理糧務,並得專折奏事。

    兩年的相處,袁保恒深的左宗棠的信賴和看重。

    左宗棠聽聞台南海戰大捷的話後,臉色瞬間浮現起難以言表的光輝。海戰啊,左宗棠辦理船政水師多年,為的不就是禦敵於汪洋之上?但是當他看清楚了捷報上日本人的‘軍力’後,臉色立刻冷清了下來。

    日本的這點海麵軍力對比聯合艦隊的力量,在左今亮看來,後者完全是勝之不武。尤其是日進號之事,非正麵檢驗戰鬥力的對決,而是晚上搞水鬼偷襲,太沒成色了。

    boss對捷報的內容表示出了令人驚訝的冷靜,那麽,底下人自然就也不好繼續興奮下去了,於是幹脆繼續擴大消息,往外廣播。

    畢竟,這也是捷報啊。多少年了,中國人就沒聽見過海上的捷報,國家的軍事實力需要展示,國民士氣、國民的精神更是需要振奮。

    而很快,也就是不到兩個小時,日本駐福州領事井田讓就登門求見左宗棠。

    井田讓不僅是日本駐福州領事館領事,更是日本駐上海的總領事,福州領事館領事僅是他的兼職。不過日本征台一開始,井田讓就直接在福州安家了。配合著日本駐北京公使柳原前光和駐廈門領事福島九成,這三人就是日本對華前期交涉的主要角色。

    左宗棠站直了腰,背著手看了眼房間裏的掛鍾,琢磨了片刻,說道:“就在會客室見一見吧。”日本領事不是列強的領事,後者,左宗棠縱然不怵他們,也必須忍耐下脾氣。而對於日本領事,就一點也沒這個顧及了。

    左宗棠到了會客廳,不多時,袁保恒領著日本駐福州領事井田讓趕到會客室,井田讓沒有廢話,甚至沒有什麽禮節,直接就對左宗棠發出了大聲的抗議。

    “對於貴國不宣而戰的卑劣行為,我日本皇國必將還以十分顏色!我要求左總督立刻下令貴軍於台南的陸海停止戰爭行為。雖然我職位卑微,並未被皇國政府授於全權,現在隻能向貴國政府提出嚴重抗議。但是,我可以用我的生命來擔保,貴國如果還不停止這種卑劣的行徑,清帝國將很快就會收到我大日本皇國正式的宣戰書的。”日本明治維新以來,一切看向歐洲,這種西式的外交用於,比之滿清的外交官們,熟練、有味道的多了。

    “嗬嗬……”左宗棠對於井田讓義憤填膺的抗議,隻是嗬嗬一笑。“你要戰,便來戰。那有這麽多的廢話!”完全不通西方世界那種‘國際法則’的左宗棠,對於井田讓的話,嗤之以鼻。

    什麽不宣而戰?

    你日本進軍台灣就宣戰了嗎?

    左宗棠曬都不曬。

    麵對傲慢的左宗棠,井田讓並沒有進行什麽爭論,隻是眼睛死死地盯著左宗棠看了一眼,然後硬氣的轉身而去,大步的走出會客室。

    龜山的戰鬥進行到了第四天,這應該也是最後一天了。

    東西兩線皆要害失守,秦楚聯軍不止是重炮可以輕鬆的打到龜山的任何一個地方,連三吋口徑的小跑也能直接對龜山頂上位置形成威脅。也就是說,龜山全盤都在聯軍炮火的威脅之下,日軍任何一處地方都已經不再安全了。

    昨天夜裏,炮彈不缺的聯軍炮兵,對準龜山轟了大半夜。今個一早,劉暹就派出使者前去龜山日軍那裏,要求西鄉從道無條件投降。

    “嗬,還真tm硬氣!”劉暹望著龜山頂冷笑著,西鄉從道拒絕了投降。劉典也在望著龜山冷笑,“完全是不知死活,不知好歹!”是很生氣的。

    於劉典看來,西鄉從道拒絕投降完全就是頑固到底,反動到底,是鐵了心的一路走到黑。心理麵這一刻剩下的隻有滿滿的殺氣!

    而西鄉從道呢?武士家族出身的他,自幼接受武士教育,使之繼承了日本士族該有的習性,具有濃厚的不怕死、不惜命的覺悟,為實現個人於集體團體的價值,盡可能的發揮自己的能力,毫無保留的獻身取義、舍己成仁!

    這就是小鬼子的武士道。雖然西鄉從道奉獻的對象不再是什麽君主,但他代表的利益團體的將來,取決於他現在的表現。急征派、武士的利益,就跟君主一樣,牢牢套著西鄉從道。

    並且作為西鄉隆盛的弟弟,榮譽大於、也必須高於生死。他不能因為自己而讓自己的哥哥受辱,讓西鄉隆盛的光環受到玷汙。他是絕對不投降的。

    “殺嘰嘰——”傍晚日落時分。

    一個個日本軍官抽出了指揮刀,帶領著手下的士兵走出了塹壕,他們排列成隊伍,海浪一樣向著山下的秦楚聯軍衝來。

    日軍支撐不住了。小小的龜山白日裏又被炮彈洗了地,塹壕和土木工事根本保全不了日本人的性命。而且要知道,整個龜山,除了日軍士兵,還有一千多人的日本工匠、仆從、記者等等,他們都渴望生的。

    西鄉從道對戰爭已經絕望了。他自己的生命可以失去,但他不想拉著陣地上那些瑟瑟發抖的日本國人一塊去死!

    當夜色來臨的時候,西鄉從道選擇了決死的進攻。他集結了手中大半的士兵,包括一部分殖民兵,而留下傷病員、仆從和小部分人給穀幹城,這個維新黨。

    決死進攻是沒有希望的,剩下的人就準備著明日的投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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