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弟兄們!兄弟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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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打死的法夷和藍狗兵至少有一千人。具體數量無法詳細統計。我方損失在兩千人上下,其中戰死七百餘人。咱們主要是炮少,隊伍裏的士兵雖然參軍時間不算短,但缺乏戰鬥經驗。一些新兵被炮彈嚇著了,喊他們都不聽,到處亂跑,被炮彈一炸,不是死就是傷!‘

    ‘軍械損失比較嚴重,六挺重機槍隻剩下兩挺還能用,被炸了兩挺,卡殼了兩挺。機槍手不熟練,子彈消耗比較大。‘

    武宣甲的思路很清晰,短短幾句話就為武仲平勾勒出了前線的大致情況。

    ‘那就不要硬頂了。你掌握住分寸,一點點把法軍引進城來。咱們送他們一份好禮!‘

    武仲平本身就沒打算在永隆城下死頂法軍,身後有湄公河不用,他傻瓜啊?再由,昨天兩千人的傷亡讓他心都在滴血。今天法軍要再來一天這樣的狂轟猛打,他可支撐不住。

    作為越南新軍的左都督,武仲平攏共手下也才一萬一千來人。這是連帶他的親兵算在一塊的。

    ……

    永隆城對麵的發軍陣地。一頂軍帳裏,皮埃爾正在寫手下一名軍官的父親寫著信:閣下的兒子在帶領步兵英勇突擊的時候不幸被子彈擊中。我現在懷著悲哀的心情通知將軍閣下,您的兒子陣亡的消息。但是,他死得沒有痛苦而且死得光榮--這或許是惟一能夠使悲痛的父親得到安慰的。我們遠征軍全體將士都有可能遭到同樣的命運。戰死疆場者是幸運的,他們將永遠活在後代人的記憶中。

    軍官的父親是一名將軍,這似乎才順理成章。

    信奉被後勤係統的人帶下去了。皮埃爾吃過早飯就進入了前沿陣地。今天法軍的進攻還是昨天的老套路,從六點鍾起就開始炮擊。在將近一本半小時的炮擊後,指揮官布呂埃斯將軍別離派出兩個連的藍帶兵向永隆城發起進攻。當然結果是失敗的。但死的是藍帶兵,誰也不心疼!

    永隆城其實並不大,法軍的炮火又如此猛烈,如果聚集太多的軍隊。實在是自討苦吃。法國人用上了獵兵,還使用了散兵隊列突擊,法軍士兵甚至還會匍匐。這些都給越南新軍造成了不小的壓力。

    戰鬥進行了兩個多小時,在法軍發起第三次進攻的時候,越南新軍退出了城門陣地,回縮進了城中。這給法軍極大地鼓舞!

    下午時候再次發動進攻時。法軍派出了更多的法蘭西士兵,而不再是戰鬥意誌薄弱的藍帶兵。這些法軍士兵很生硬的利用山坡上的樹木和掩體交錯前進,他們的身體壓得很低。

    法軍一點點的靠近。越南新兵的命中率在一點點的提高。

    一聲尖銳的銅哨聲響起,這批法軍猛然直了起來,挺著腰向上猛衝。一些人開始向城頭射擊。

    兩發子彈就打在武宣甲身前一塊掩護用的石頭上,鉛彈集中磚石的聲音和震動,他聽得清清楚楚。在武宣甲左手,一挺重機槍槍口筆直的指著城下,射手幾乎同時間就扣動了扳機,謔謔謔,謔謔謔的三發點射,雖然不快。卻成了法軍的惡夢。

    兩挺重機槍交織出了一層彈幕,很快幾十個衝在最前麵的法軍士兵就被打倒,更多的法軍士兵見到有重機槍壓陣。嚇得再次彎下了腰。

    此時,一個帶著高帽子的法軍軍官在漫天飄動的子彈中突然直起腰,雖然聽不清楚他在喊什麽,但他拔刀揮舞的模樣立刻激起了法軍士兵的凶悍勁頭,百餘位藍眼睛高鼻子的法軍士兵挺直了身子,嘶聲呐喊著向城下衝來。

    永隆南城早就變成了一片廢墟。法軍踩著碎石頭都能直接衝上城頭。

    但是法軍的這種衝鋒對於重機槍來說就是送人頭的。他們衝的越快。重機槍的威力就越高的爆發出來。火鏈一樣的子彈打的灰塵飛揚,收割著一條條性命。

    所以法軍下午的第一次進攻依舊以失敗告終。

    然後武仲平讓兩挺重機槍撤到對岸去。越南新軍的火力一下降低了一大截。當法軍再次發起人流衝擊的時候。越南新軍擋不住他們的逼近了。

    雙邊開始肉搏戰。越南兵不是對手。

    麵對人高馬大,力量強勁的法國士兵。個子恨不得能矮上一頭的越南兵太吃虧了。並且越南新軍重槍炮,少刺刀練習,他們的對手法國陸軍的白刃戰能力,卻是整個歐洲都出名的。

    法軍挺著刺刀頂著槍彈硬生生衝了上去。越南新軍的苦日子就來臨了。

    刺刀雪亮,槍托橫飛,白刃戰下越南兵被打的節節敗退。大股大股的鮮血順著被刺中的傷口噴湧出來,甚至能看到從傷口中流出來的腸肚,法國人死傷那麽大,現在全都是殺紅了眼睛,根本不留俘虜。

    所以,武宣甲不用做假,前線的越南新軍就一敗塗地。

    整個永隆南城幾乎被鮮血洗了一遍,赤色在每一寸土地上流動不息。

    永隆城上打得慘烈無比,法軍的指揮部也愁雲慘霧。雖然預料到這次遠征免不了要有幾場血戰,可短短兩天沒打完,就損失了兩千多人馬的結果,讓之前最不樂觀的人都閉上了嘴巴。

    這裏是軍隊不是議會。指揮部的幾位將軍,數十名中下軍官,都有著不錯的軍事素養。從永隆這一戰裏,他們能夠估算出太多的‘事實’。這些事實對法蘭西征服印度支那,繼而征服中國西南,有著太多太大的不利。

    戰場上,法軍部隊繼續在向著永隆城內進攻。皮埃爾看出,每當落下一顆炮彈,越南人受到損失,部隊的士兵就越發的活躍,越發激動。

    在這些人臉上,興奮的神情正如從暴風雨中的雷電雲團。越來越明亮的爆發著內心積累已久的無盡力量。

    皮埃爾不看前麵的戰場,對那兒發生的事也不關心了,他的營已經就地警備。六百多人的一個營,打到現在剩下不到四百人,他部是整個永隆之戰中損失最慘重的法軍部隊。

    步兵隊伍被濃煙漸漸淹沒。城中傳來拉長的喊聲和密集的步槍射擊聲。

    十幾分鍾後。成群的傷員和抬擔架的士兵從城裏走過來。隨後,落到城內的炮彈更密了。

    “少校先生,我的同伴需要幫助。您能派出一些士兵來幫助我們嗎?”

    一個三十多歲,胡子邋遢的中年法國士兵,向皮埃爾敬禮說。

    皮埃爾看了一眼中年士兵攙扶的傷兵,肚子還在流血。皮埃爾能夠看到捂著傷口的手縫裏的腸子。

    “當然,士兵。”皮埃爾立刻招來兩名士兵。兩個法軍士兵用衣服裹係在兩杆步槍上,然後小心的把傷兵放趟在上麵。質量絕對過硬的法軍軍服,完全能夠支撐一個人的重量。

    “上帝,謝謝您。尊敬的上尉!”中年士兵連忙轉到這幅簡易擔架的後麵,伸手抬住傷兵的雙腿。

    皮埃爾也上前拖住了傷兵垂下的頭。“來吧,士兵們。讓我們去找軍醫。這該死的前線!”皮埃爾需要喝杯酒,緩和一下自己緊張的神經。至於陣地和部隊,他的副手足以擔當。而且他也用不著太久的時間。

    擔架走的不慢,很快他們就碰到了一輛收容傷病的馬車。馬車前麵還坐著一個軍醫。

    皮埃爾解放了。

    他走向旁邊部隊群中,這是一支即將進城投入戰鬥的部隊。“嗨,拉謝爾。你的酒壺。看在上帝的份上,給我,快給我!”

    這是皮埃爾的一個不錯的朋友。在來遠東的萬裏波濤上認識的。他們有幸被分到一艘軍艦上。

    “上帝保佑,你平安無事。”

    拉謝爾見到朋友很高興,兜裏的小酒壺遞給了皮埃爾,又給了皮埃爾一個熱情的擁抱。

    “是的,我的朋友。我很幸運。部隊損失了超過四成,我竟然還毫發無傷。這真是個奇跡!”

    皮埃爾緊緊地擁抱著拉謝爾。戰後的緊張有了很大的緩解。然後手裏握著酒壺的皮埃爾目送拉謝爾和他的部隊往城中趕去。他自己還要會營地再弄一壺酒來。

    “哦,上帝!”

    剛剛轉過身。正往嘴裏倒著酒的皮埃爾被一陣可怕的氣浪掀翻在地。

    他感覺自己整個人像被一頭奔馳中的非洲犀牛給撞了一樣。

    轟鳴的爆炸聲接著襲來,皮埃爾整個腦袋都一片空白。

    好可怕的爆炸!整個永隆城都陷入塵煙當中。嗡嗡的耳鳴讓皮埃爾聽不到任何別的聲音。雖然他在瘋狂的大叫著。

    “拉謝爾,拉謝爾……”不,還有他的營!

    空氣中隱隱有一股焦糊味道,皮埃爾清醒了,他看到了一匹馬拖著散了架的車子從他身旁飛跑過去,車廂上擦著醫療的標示。另一匹馬,就像一開始時的皮埃爾一樣,躺在地上,發出淒厲的長嘯。

    皮埃爾發瘋一樣衝進城中去,煙靄跟濃霧一樣,三五米外都看不清楚誰是誰。越南人在永隆放了多少炸藥?

    “弟兄們!兄弟們!”皮埃爾大聲的喊叫著自己的手下,還有拉謝爾。

    但是,他還來不及找到自己的副手或是拉謝爾,一個高鼻梁藍眼睛,一頭談黃色頭發,正宗的不能再正宗的法國士兵就在他麵前被打死了。還有兩個暈頭轉向的法國士兵被俘虜。他親眼看著刺刀捅進了一個垂死的法軍士兵的後背。然後一個又瘦又黃、汗流滿麵,身穿短衫,手持東方式刀具的人,喊叫著向他衝過來。皮埃爾本能地自衛起來,他伸出兩手,一隻抓住那人的肩頭,另一隻掐向他的喉嚨。那個軍官也丟掉軍刀,抓住皮埃爾的脖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