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二章 道德綁架,民意綁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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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暹一統漢地也有兩年的時間了,占領南中國更是有三年。
    一直以來,他指使著內閣推行的重重變革,在中國全國範圍內都沒有大的挫折。因為他自身的積威實在太重了。
    秦軍是他一手打造,全部的對外國戰榮耀,是他一手包攬。自身還又挾著‘滅滿興漢’的不世之功,就是老百姓對鐵路、電線等洋務措施有所不滿意,也隻能壓在心底裏。劉暹的積威不僅僅是針對手下的大臣重將們,更相對於四萬萬老百姓們。
    中國人是傲氣的。天朝上國的美夢才剛剛破碎了三十年,國人骨子裏就向往著複興。是劉暹一場場對外國戰的大勝讓他們從新抬起頭的。讓他們在洋人麵前直起了腰!可以說劉暹拯救了‘中國’的尊嚴,拯救了百姓們的‘自信心’!
    尤其是法國人蔫了之後,現在英國人也服軟了,簡直是大塊人心。
    而這些在行政命令實施的時候就會化為實際的作用。何況劉暹興工代賑,打壓糧價,休整堤壩河道,治理黃淮……,更廢除了諸多苛捐雜稅,減輕了老百姓身上不少的負擔。‘我大清’可是有名的‘萬萬稅’的。
    於是兩三年時間裏,新政、改革、近現代工業的發展速度就跟火箭一樣,直衝雲霄。許多隱藏在暗中,把深深的不滿隱蔽在心底的敵對分子就是想挑事,都找不到可乘之機。直到上個月翁同龢踢爆張家以後。
    大好機會擺在了他們人麵前!
    紡織業是國朝大力推動的,工廠大興更是國家政府鼓勵的。
    士林沸騰,百姓皆怨,沒有真憑實據都可說是子虛烏有,但此番一把把火起,便再不能視而不見了。
    這場火,能直接燒到zn海!
    ……
    一封急電從上海發往北京,時任上海知府的盧喬內心苦澀的很。他在上海的三年任期將滿,節骨眼上卻爆出了眼下的事端來,真心是對準他的命門來的狠狠一擊。
    死亡人數十七人。失蹤二十五人,燒傷上百人。
    前後兩天一夜裏六處大火,損毀倉庫二十二個,廠房三個。生絲、布匹、機械,損失總金額高達超過一個億!
    這兩行數字是觸目驚心的,損失之大幾乎讓人心底發冷。
    如今的中國可是‘太平時節’,報紙上已經有不要臉的人拿現在的中國比之初唐時候的貞觀之治了。當然其中最主要的‘符合點’就是劉暹和李世民都是所向披靡的名將了。除此之外就是初唐時候的中國被突厥壓製,現下的中國被英國壓製。但兩邊在受到壓製的同時卻又都有強大的反擊力量……
    這當然是對劉暹的吹捧了。吹捧的連劉暹自己都覺得擔不起。但從另一個側麵也反映出了近兩年中國國家實力大漲,確實有了複興、崛起的勢頭,為一部分人所認可、認同。否則‘妓者’們再沒廉恥,也不會拿‘貞觀之治’和李世民來比劉暹。
    結果就是這樣太平的要邁進盛世的環境裏,無災無難,突然間出了這麽大的事兒來,而且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在縱火。這樁案子足以震動整個天下。就連外國人都被吸引住了眼球。
    損失上億華元,那就是上百萬銀元,二十萬英鎊了!
    上海知府衙門。盧喬等幾名政府頭首官員共聚一堂。每個人都是愁容滿麵,出了這麽大的事兒,盧喬要擔領導責任之餘,他們也個個都跑不了。
    內閣今年開春公布的《政府官員責任追究製》,就像一個金箍,死死地套著他們的腦袋上。讓天下所有的官員身上又多了一道枷鎖。
    “碼頭再建的事兒,章大人就看著解決吧。跟第三建設兵團的人打好協議後,拿到衙門例會上走一趟,再招呼一下諮議局的人。”盧喬的手向旁邊主管建設方麵的副手章天放擺了一下,做了個‘就這麽定了’的手勢。然後政府例會的方向就全轉移到‘鴻達事件’這檔大難題上了。
    鴻達事件——指的就是此次縱火燒廠房、倉庫這件事,因為起因是由鴻達繅絲廠引發的,因此被《大公報》稱為鴻達事件。
    “關鍵是這件事中有沒有人在暗中指使。”盧喬手敲著桌案,繼續說道。“如果單純的是因怒生恨,故意縱火也就罷了。咱們認倒黴。可要是有人暗中指使,那這人有多少?他或他們的目的何在?想要幹什麽?”這個才是重中之重。
    短短兩天一夜,六處不同地方的紡織廠倉庫、廠房被燒,盧喬應該感到幸運,被燒的是倉庫和廠房。而不是宿舍。錢財損失的再多也沒人命總要。
    如果這次大火被燒死了幾百人,盧喬現在頭頂的帽子都可以說拜拜了。
    分布在不同的區域,卻在這麽短的時間裏陸續發生火災,並且有一處成功一處,再連上翁同龢搗出來全國聚焦,不能不讓盧喬往陰暗處想像。
    左右副手也就是上海府的左右參政,上海府地盤不大,級別可是等同省一級的存在。盧喬光副手就有六個,兩個是次一級的左右參政,再有是四個四品的同知。章天放就是其中之一。另外在座的還有一票五品的廳長。
    所有人都提起了精神來。這是上海官場即將麵臨的一場考驗,這是他們即將麵臨的一次決鬥。如果獲勝,一切都大有可為。若是失敗,除了個別幾個底蘊深厚的家夥還有東山複起的可能外,其他的人就前途到頂兒了。
    翁同龢不能裝聾作啞,他可不想把上海的同僚徹底得罪個幹淨。清了清嗓子,開口道:“這大半個月來,老夫不時聽有人言這是殘民積怨,工廠不仁,奪民口食,故而橫遭此報。但老夫想,絲綢何比布匹通用民間?那洋布進入中國幾十年,男耕女織之小農局麵被衝擊的破碎凋零,早不複五十年前之景,何以前清時候不生此般禍端?
    六家工廠,隻有兩家是繅絲廠,另四家為紡織廠。
    可見並不是僅僅涉及繅絲一行。
    難道百姓在前清時候可以忍受,到了國朝時候,到了國朝大力發展紡織業,把洋布換成我國產的機織布時就爆發了?兩天一夜,三家紡織廠庫房被焚,一家紡織廠廠房被燒,遭此劫難豈是一個‘報應巧合’能夠解釋得了的?”
    “翁大人認為其中有人主謀?”
    “本官就是這麽認為的。這件事其中必然有人在主謀、唆使。此輩為國賊也,不除,國之大患。”翁同龢真的沒料到鴻達事件會發展到現在得樣子。他所有的打算全部被推翻了,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小心再小心。
    也因此這種考慮,翁同龢就要現在眾人麵前把‘態度’立下。
    “翁大人說得是,其中肯定有鬼。這件事警察局要跟國安局緊密聯係,務必尋究其主使之人,絕不容其逍遙法外。”
    “方大人所言極是。本官也認為其中有人搗鬼。這等賊子必須要給與嚴懲!”
    ……
    打算把‘態度’先堅定的並不是隻有翁同龢一個。盧喬以下到會的十六人,連同他自己一起,全部都是這樣做的。不管以後怎麽樣,先把好的態度表明了。
    盧喬等人可不認為自己今天的這場例會會有多麽保密。可能自己等人前腳剛離開會議室,後腳國安局就知道了全過程。因為鴻達事件,國安局新換了一個局長。此刻的上海國家安全局就跟一受傷的野狗一樣,呲牙咧嘴的隻欲噬人。
    ……
    北京城裏,李鴻章正跟周馥在書房。
    “中堂打算如何應對?”私下裏周馥對李鴻章的稱呼依舊是‘中堂’。而不是李鴻章現下對外的身份——‘閣老’。
    “還能如何。鴻達之事塵埃落定,推行工友會和《勞動保護法》通過內閣決議已經在所難免。”李鴻章臉上輕笑。
    什麽追查內幕?那是國安部、警察局該幹的事情。作為內閣成員,他所要關注的是整體層麵。那一把把大火燒起來的時候,事情就已經塵埃落定了。
    而如何恢複六家工廠的生產,如何撫恤火災傷亡人員,那都是地方官府的事情。沒看中樞連督導組都沒有派往上海一趟嗎。
    雖然內閣成員中的大部分都很反對推行工友會和《勞動保護法》,事實卻無法改變。現今民情洶湧如潮,報紙上連篇累牘,一本本特刊的文筆已經從紡織業擴展到了整個製造業,再攔的話,名聲就臭到家了。
    李鴻章腦子裏隻有一句話,一年前劉暹與他一次閑談中說道的一句話——道德綁架,民意綁架。那是真的‘身不由己’的!
    除非你寧可變成臭狗屎一般讓人聞風而避。
    “推行工友會和製定《勞動保護法》大局雖定,但要確切的貫徹實施,中樞還要跟法院結合,拿出一套行之有效的律法來。此事後果嚴重,非同小可,當防微杜漸。”
    “歸根到底,還是江南的工廠主太黑心了點。”周馥點頭認同之餘。“秦氏下屬的紡織企業規模當屬全國第一。工廠十餘家,遍布大江南北。雇傭的工人更是倍於江南,為什麽秦氏就從來沒有過工人燒廠的事?”
    “可不是隻因為無人主使。”(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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