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七章 讀書無用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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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同館,這已經是中荷間的第五次會談了。
    兩邊口舌交鋒,你來我往。
    黃遵憲頭都疼了,對著奧耶爾伯爵開口道:“黃某人實在是忙。體製所關,也不能老和伯爵先生見麵,下次再見,雙方就該落筆簽字兒了。貨到地頭死,馬辰港現在姓秦,伯爵先生,你們打算怎麽個和法兒?我大秦都接著!
    中國向來是維護東亞地區的平地,也向來謙和恭遜,不為己甚。奧耶爾伯爵,你們的打算。到底是個什麽?”
    黃遵憲的言辭中似乎透著一股不耐煩,但臉上很平和。
    奧耶爾眼角飛快的閃過一抹亮光。對手急躁了!按照西方的談判技巧來說,這樣的對手就很好對付了。
    “馬辰港現在確實被貴方實際控製。但是在公平公正的國際公約麵前,馬辰港是屬於荷蘭王國的。這就像暹羅、緬甸北方的太平軍。他們占據著暹羅、緬甸的土地,但這些土地是屬於暹羅王國和緬甸王國的。
    這還像你們中國,圖斯池以北以西之地被俄國人實際控製。難道你們就認為那些地方天經地義的就應該被俄國人管理嗎?在國際公法上,那些土地就屬於了俄國人,而不屬於中國嗎?”
    奧耶爾的言辭是非常犀利的。他提出太平軍這個例子,黃遵憲可以不用在意,甚至內心裏會洋洋得意。誰不知道太平軍現在是聽北京的命令啊。但他搬出圖斯池的事兒來,國際公約就真是要被人遵守的國際公約了!
    可是黃遵憲若連這點攻擊都承受不下,他的臉皮也讓他成不了外交官。
    黃遵憲搖頭笑了笑,“奧耶爾伯爵好犀利的口舌。可惜這化不成槍炮戰艦。奧耶爾伯爵還是認真的想一想,我大秦對外的耐心是有限的。”轉過話頭就結果了上麵的言辭,還落下了威脅。
    奧耶爾伯爵整個人身體一僵。半響整個人才鐵青著臉站起來。
    劉暹在宮裏頭詳細了解了整個談判過程。不以為然的嗬嗬一笑。威脅?談判中要沒有威脅那還是談判嗎?小孩子過家家才沒威脅。
    “繼續。接著給我跳!”
    敦煌都啟封這麽多年了。敦煌樂舞到今天才給編排出來。劉暹前世的時候就感覺敦煌樂舞好看,姿態漂亮,有種誘惑力和聖潔交織的感覺。可不純粹是敦煌舞蹈衣著那個啥……
    到現在這時候。看起來就更有視覺衝擊感了。而且如今的敦煌樂舞編舞很長的,不跟前世的電視裏一樣。一個節目就幾分鍾。
    隻是本著‘還原’兩個字,這一世的敦煌舞蹈服裝也相當的那個啥,劉暹沒打算把敦煌樂舞放到戲劇院去,估計現今的中國還接受不了。即便舞蹈服最保守的那幾場!
    “朕倒是絕對,現在朝廷更應該關注一下國內的情況。”當晚,一幫內閣重臣來拜見劉暹。劉暹丟出了一摞報紙。這些報紙來自四麵八方,有大報、小報、中報,檔次不一。可這些報紙的頭版頭條。文章中都透漏著一個意思——讀物無用論!
    這些報紙拿基層公務員的薪水跟技工、醫生、律師等高薪職業對比,後者拿到的財富要遠遠高出基層公務員。然後又分析了現今新秦官場的不好混,之前有人說誰誰年紀輕輕就官場有為,除了平亂起兵仗這特殊時間段,其他太平年景裏,那都是三十歲不到就居四品以上高位的存在。可現在的官場的有為青年呢,三十歲能做上一地父母那就是大大的才俊了!
    文章分析,隨著新朝定鼎的鞏固,時間越長,官場的‘規矩’就越定格。二十年後。怕是四十的知縣,五十的知府,六十的巡撫。才是官場的常規!
    誰要能三十郎當就知縣,四十歲知府,五十左右成為省部大員,那內閣的寶座就是為這些人準備的。
    所以,讀‘書’無用啊。苦囚於科場,還不如另通他路。
    手下送上這些報紙,劉暹看了倒是很認同其中一些觀點的。但是‘讀書無用’這個論調是萬萬不能認可的。
    這些報紙以這個論調來上頭條,隻能說明,在中國。在現在的中國,很多人還是把讀書跟做官掛上直接關係。那醫生、技工、律師等等。不也是讀書讀出來的嗎?
    劉暹把自己的意思給底下人說一說。尤其是管著新聞出版總署的文教部,這些報紙上掀起的輿論雖然沒成什麽氣候。可也要提高警惕性。
    中國的新式教育正在推廣中,誰要起幺蛾子,劉暹手下可沒情麵。
    夜裏回到府邸,範德榜掐了掐眉心。年紀大了,真的是懈怠了。皇帝都知道的消息,自己愣是放過去了。招呼過唯一還待在家盡孝的小兒子來,問到‘讀書無用’這個論調,結果小兒子也不知道。
    範德榜吩咐道:“你明個去尋一個城裏的平民和城外的農民來。為父要問一問他們。”
    “皇帝提及的事情,再小,也要當成天大的要緊事來辦。況且這風頭跟朝廷有悖背!”
    “兒子明白。”小兒子鄭重的應承下,第二天用一上午的時候,從北京城和城外農莊裏就尋到了五個底層百姓,年紀還都是四五十歲的。
    “這些年朝廷興修水利,減免農稅,老天爺又照應,田地裏多收了幾鬥糧食。又恰逢萬歲爺聖明,開了工廠,小老兒倆個兒子都在廠子裏做工,工錢也不少。俺們這些小民們日子過得寬鬆了不少。……”
    老頭五十歲了,最大的孫子都十一歲了。對新朝的日子是滿口稱讚,可待範德榜提及上學倆字的時候,就一臉的不以為然了。
    範德榜坐在上首,心裏也是生氣啊。教育是壞事情嗎?合著大字不認得一個,當文盲,當睜眼瞎就是好事情?
    自己是怎麽混到今天的地步的?
    若不是年輕時候爹娘老子拚了命供自己讀書,認得文章字詞,自己能有今日風光嗎?別以為當年的漢中老人都是風風光光,混的一般的也不少。沒能力!
    自家這皇帝再念舊情,也是講‘能力’為先的!
    現在國家普及新式教育,城市裏還開辦夜校,範德榜眼中這都是名垂青史的大好事。
    “上學怎麽就是壞事情了?”範德榜的嗓門好像快刀裁紙一般冷厲。
    下麵做著的老頭登時就是一個激靈,心裏暗叫壞了。這辦學校是朝廷的意思,那自然也是首輔大人的意思,自己這不是找不自在麽?!
    當下也不敢抬頭看範德榜了。隻是事到如今,他也不能閉口不談,隻得抖著聲回道:“回……回首輔的話,俺們尋常小民,識得幾個字兒,會寫自己的名兒就可以了,讀太多書真沒有用……”
    “首輔大人,我等尋常小民又不考科舉,讀書真是沒有用。”第二個是北京城裏的小民。說到上學之事,一樣排斥的很,“一個小學就是五年,雖然學錢不要了,可書本費用還是要給的,五年就是三四百塊。還有筆墨紙,上學了這也免不了。
    一年就是一百塊的開銷。最主要的是,誰家都不會隻有一兩個小的,男娃六七歲就能幫著收拾東西,看護小弟妹了。再長兩年入學,學完就要十三四,可耽誤了學手藝的時間。”
    “首輔大人,俺家不指望娃娃們當官。上啥子學麽……”
    “首輔大人……”
    五個人全部過了一遍,範德榜腦門疼了。
    讀書就是為做官,不想做官就不讀書了!這群愚民就是這個理!
    範德榜皺著眉頭一言不發。看兒子把人全都送走了,才氣呼呼道:“愚蠢,愚昧!”
    “讀書無用,好一個無用!”範德榜看著自己小兒子,“靜淹,你也是讀書人,你覺得這些升鬥小民讀點書可有用處?”
    “父親,孩兒覺得升鬥小民讀些書對他們自己或許沒有大用,但是對國家是有用的。”
    “讀了書,至少報紙可以看得。將來有新的法律了,可以認得。那諮議局若有一天真的改作西人選舉之模式了,這些小民能懂得議員之宣傳。”
    聽了小兒子的話,範德榜心中的怒氣才消退下了一些。
    但他對小兒子的見解也略有些失望。範德榜認為,通過新式學堂教育,學生們學會到遵守紀律,會學會到最基本的軍事操列,這是為他們在日後成為一名產業工人或是士兵打下了基礎。而且小學的教育就是認字,通曉一般的加減乘數,通曉一般的自然規律,可以一定程度上抑製邪教的傳播。而且沒有一點文字數學功底,過去那些隻識得幾個方塊字的半文盲,是根本沒有辦法掌機器技術的。
    這是為整個國家豎立未來!
    “父親。看這些報紙,以寧滬杭、珠江三角洲和京津為多。這些地方是我中國工業之精華地段,大城市密集。許多家庭的小孩都出來做童工。那也是一筆收入的。”範德榜的小兒子認為,這些地方之所以對‘上學’產生抵觸,跟童工有著密切的關聯。而且據他所知,民眾家境普遍富裕的廣西和漢中等地,對上學和新式教育的普及很有熱情。
    “父親。這報紙上麵隻提及小學,父親不放命人探一探中學和大學的情況,還要探一探各地夜校的情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