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三章 父子公孫三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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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冬,南方天氣特有的一絲潮寒,直直能滲透進人的骨子裏。全國上下的目光都在關注著北京,關注著第二任內閣,因為他們的任期就剩倆個月了!
    但事實上隨著第二任內閣任期的臨近,國家大事絕非是隻有此一件。第一任國會的換屆也在這個時候開始了。
    時間往後推個二三十年,中國人怕都不會相信,煌煌國會換屆,竟然這麽的悄無聲息。連劉暹都有些失望全國各大媒體的反應——愣是沒見一個關於國會的頭版頭條。二版、三版倒是能見得到。
    舉國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盯著內閣換屆呢。並且到下個月時候,已經被選報上來的五名候選人,需要人人撰寫一篇自己如果能當上內閣首輔,今後五年的施政綱領,公開發表在《華夏日報》上。
    等到下一任,這施政綱領雖然還會在《華夏日報》上刊登,但時間會提前,在他們接受國會審核的時候,就首先要在國會上宣講自己的綱領,以博得國會議員的認同。
    中國現在的國會,全體代表有五百多人,按照省份的人口和經濟規定代表人數。比如廣西、山西兩個省,人口不比陝西的多,但經濟比陝西發達,兩省的議員人數就比陝西多,其中廣西的議員數量更是能與廣東、浙江、江蘇、福建和河北、湖北這一些一線省份等同。而河南、四川、山東三個人口大省,經濟過去還沒有迅速起飛,但靠著人口基數,也位列一線省份當中。
    而**、青海、新疆、內蒙、外蒙和東北四省,這些省份的議員數量就少的多了,連一線省份的一半多都沒!
    同時這個時期的中國。省份之間的‘地域’區別很大,國會又才剛剛一屆,他們自己內部各府之間都有矛盾。想要在內閣與國會當中形成後世老美那樣兩黨基本盤,是根本不可能的。
    當初也就是考慮到了這方麵的問題。劉暹才沒給第一屆國會太大的權利。這種一盤散沙的國會,若是擁有了太多的權利,隻會讓他們內部鬥的稀裏嘩啦。這不是劉暹不給權的全部原因,但絕對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原因。隻是令劉暹也意想不到,國會的影響力比之內閣會小了那麽多。自己把這一屆國會當橡皮章用,老百姓也順著把國會當空架子來看。果然,群的眼光是雪亮的!
    常熟的鐵琴銅劍樓書社裏麵,一個清峻的老夫子安安靜靜的在看著自己手中的書。他身旁有一個小火爐。散發著熱氣,火爐上熱著一壺清茶,茶香芬芳,在他看書的這件屋子裏浮動。卻聞不到一絲兒煙火氣。
    鐵琴銅劍樓原名恬裕齋,清同治十三年(1874年),因避光緒帝載恬之諱改稱“敦裕堂”。
    改朝換代之後,鐵琴銅劍樓的主人,常熟的大地主瞿家,也沒再將樓名改回來,畢竟瞿家是讀書人。有讀書人的清高和骨氣。
    大清一倒,他們就開始換命牌,太趨炎附勢了。瞿家人拉不下這個臉!
    瞿家人隻是隨後把鐵琴銅劍樓改作了圖書館。諸多刻印版本擺在前堂,公開為人往來取讀。他家這鐵琴銅劍樓號稱清代四大私家藏書樓之一。其中之藏書,可以追溯到清代乾隆年間,經嘉慶、道光、鹹豐、同治、光緒數代,傳至於現在。其內宋元明本及舊鈔批校諸書,多不勝數,包羅萬象。
    瞿家家主就是這位清峻的老夫子——瞿秉淵。
    現在瞿家的瞿秉清、瞿啟甲叔侄在外地做官,瞿家的家業也漸漸從土地轉移到了紡織業上,這些年收獲豐厚。所以。瞿家是常熟為數不多的幾家曆經改朝換代,依舊富貴榮華的家族之一。是翁氏的鐵杆盟友!
    如今翁家是常熟在官場上的代表人物。翁同龢已經坐上了監察院副院長的位置,還同時兼任著監察院的副總監。在整個監察院中也是僅次一把手的二號實權,待到這次換任後,不說做上監察院的一號,地位肯定也會更牢固。
    瞿家的瞿秉清、瞿啟甲叔侄,現今仕途順從,多有受翁同龢的照應。
    鐵琴銅劍樓這個文雅之地,由是也成為了翁家一係人員聚會議事的地方。因為這裏人流觸入大,不引人矚目。又主要是文雅之地,即使被旁人誹議了,都能推倒說是文人聚會。
    不過今日的書樓卻沒有什麽聚會,樓下和前樓往來的人雖一樣多,但沒人會做這裏大聲喧嘩的。瞿秉淵這間房子聽不到一點雜音,周圍安靜得隻聽見茶水在爐子上翻花吐泡的聲音,真是安靜清閑到了極處。
    看書的老夫子突然放下手中的書卷,側耳聽聽,就聽見腳步踩在樓梯上的咯吱咯吱的聲音。“哦,是仲淵先生?近來身體可好?”
    老夫子看到來人後,立刻站起了身來。這可不是因為瞿家在官場上要靠著翁家,而更是對眼前之人表示的尊重。
    人常說翁家是一門四進士,一門三巡撫;父子大學士,父子尚書,父子帝師,父子公孫三狀元。這三狀元中的最後一個狀元,就是在曆史上名聲不顯的翁曾源翁仲淵。他是翁同書次子,鹹豐六年由監生恩賜為舉人,同治二年中狀元。可惜身體不好。改朝換代以後,人也就徹底的淡薄官場仕途之心,回到了常熟故居,擅長畫花卉,鄉裏得片紙以為寶。
    翁曾源長得英俊瀟灑,容貌出眾,當時年僅二十多歲,中狀元後,人稱“美狀元”。
    據說,他的辭官並不是真的身體不好,而是因為現在在拘禁中衰老滄桑的慈禧。
    當時鹹豐逝世還沒幾年,慈禧單獨召見翁曾源。以李商隱的《無題》後最著名的兩句出題讓他對上聯。用“靈犀一點有心通”來表明自己心跡。按照詩詞格律,一改就成為“彩鳳雙飛無身翼”。“無身翼”在太後麵前說是大不敬的,再一想,靈犀,有心;彩鳳,雙飛,這是什麽意思呀?翁曾源不敢往下想,呆若木雞的跪在那兒。
    最後翁曾源貓著腰倒退這出了大殿,背脊早已冷汗濕透。回到家,第二天翁府就傳出了美狀元突發狂疾的消息,隨之翁曾源上書辭官。慈禧恩準。
    當然,這絕對是傳言。翁曾源雖然體弱多病,卻也在官場打渾了好多年,曆官翰林院修撰、國史館纂修。
    翁曾源比翁同龢小四歲,今年五十有四,相貌還依舊儒家溫潤。身穿一襲漢服,這滿清被滅了,長袍馬褂是沒人敢穿了,就是諸多表示不仕新朝的人,也不敢傳出來找死。這些人所以都穿上了漢服,並且很快就喜歡了上這種峨冠博帶長衫廣繡的風雅。
    對於這些人來說,漢服穿在身上有種與古人神交之感,並且一股韻味生成,真真不是長袍馬褂能比的!
    翁曾源比瞿秉淵矮上一輩,但兩人相交的時候確實平輩相交。
    一個狀元頭銜給翁曾源披上了一層永遠不會掉色的霞光。尤其是對於那些傾向傳統的家族。雖然這些人都不會明著幹什麽,全是書香世宦之家,皇帝老子最大的道理還是知道的。可他們的行為怎麽都帶著一股‘阿三不抵抗運動’的味道。
    翁曾源這次來找瞿秉淵是為了商議常熟籍議員的事兒。不久前上頭下了一道政令,非特殊情況,不準再有兼職議員的情況出現。也就是說,從今以後,縣議員就是縣議員,府議員就是府議員,省議員和國會議員就是省議員和國會議員。
    這條規定當即就給地方的富豪、名宿們產生了很惡劣的影響。諮議局議員,不管那個級別的那都是一套顏麵和一張有價值的護身符。往日是縣議員兼職市議員再兼職省議員乃至國會議員,如此之事層出不窮,現在這麽一規定來,不僅把名額實質上擴大了,更能讓一些人拿捏不準自己究竟要瞄準哪一級!如果選差了,那就要做‘光棍’了。
    還有最重要的一個改變就是,議員的成員資格進一步降低,隻要年納稅10000元以上者,即可有資格參與其中。這個標準可真心很低。
    常熟屬於蘇州府,這裏可是自古以來的天堂地。就是劉暹前世時候,太湖周邊也是中國最繁華的區域之一。要在整個常熟縣找出年納稅10000塊以上的人,多的不說,一兩千人是有的。
    可常熟籍的議員有多少呢?縣議員不過五十人,鄉鎮一級的諮議局不入翁曾源的眼,他來尋瞿秉淵,談的是府一級、省一級和即將開始換屆的國會一級,連縣議員都隻是過了一兩句話。
    府一級議員,常熟縣隻有十個,省一級議員常熟縣有三個,而國會議員,整個蘇州府才有四個指標。常熟縣需要跟別縣去爭奪。
    這些才是關乎常熟士紳的關鍵利益和顏麵所在。
    “沒把握。是真的沒把握!”翁曾源神色憂愁。往日,士紳能夠成為封建王朝的基礎,能夠在地方有著巨大的話語權,不是因為士紳讀書了,而是因為‘士紳’兩字‘士’後麵還綴著一個‘紳’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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