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雖然不樂意，但既然是弟弟招回來的，當姐姐的提起了一絲積極迎了出來，再一看兩個籮筐空空如也，麵龐卻是真實的染上了高興。
    “今天都賣光了？”
    徐東方紅光滿麵的說：“都賣光了，以前沒有的事，就今兒都賣光了！”
    當姐姐的心裏本來高興極了，再看弟弟帶回來的兩人長相好，瞧著也是一臉的富貴相，不是亂七八糟的朋友。
    “人家兩個都是大學生”徐東方瞧見親姐態度轉變，也忘了之前挨的說教，反而高高興興的要帶人去看戴眼鏡的雞。
    果不其然，雞舍裏的雞全部都戴上了紅色塑料片。
    “雞戴眼鏡還能增加圈養密度，減少運動量和飼料”徐東方假裝不經意的在雞群裏溜達，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忽然抱起一隻雞，得意的指著整齊漂亮的雞尾說：“就是因為帶了眼鏡，雞不打鬥，雞尾就能長得漂亮，賣的時候價錢更高。”
    “我家有二十多隻雞呢”芽芽好奇的盯著雞眼鏡瞧，問怎麽弄。
    徐東方叨叨好弄得很，這玩意也就是紅色塑料片做的眼罩，還有塑料栓子。
    他把雞夾在兩腿之間，左手抓著雞頭，右手把眼罩放在雞鼻梁上，拿栓子從雞鼻子穿過去套上。
    賣多少錢人倒是有點摸不準，於是芽芽便跟人商量著。
    他們每年回家過年定是要帶點家鄉沒有的特產回去，要不就買些沙茶油，送他們一些雞眼鏡。
    覺得還是賺了
    的徐東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可以專門賣雞眼鏡，養雞的人可多了，而且能重複利用，雞場應該願意買的。”
    徐東方卻不怎麽有信心。
    他們是外地人，在本地如同浮萍一樣沒有倚靠，壓根就沒背景沒人脈，到雞場就被請出來了。
    而小型的雞場本來就要控製成本，人家可能更不願意多花一筆錢。
    “老家呢？”芽芽問。
    人還是搖頭。
    老家就是窮，他才來京都投奔姐姐跟姐夫，更行不通了。
    芽芽覺得問題還是不大。
    既然不是非要在一個地方死磕的話，去她們老家，黑省謀生也好呀。
    “我們那的人特別愛吃雞，小雞燉蘑菇啦。拌雞架啦”
    想到雞架子熏完以後辣椒糖麻油拌，芽芽吸溜了下口水，“總之我們老家養的雞可多了，往後你要真去可以去石頭村找我們家，管吃管住。”
    看到芽芽眉飛色舞的誇獎家鄉，徐東方撓了撓頭說，“你口才真好，而且還溫柔”
    說完還不好意思撇過頭去。
    “我妹溫柔？”聶超勇立刻拆台，“她打小都是領著我們跟別村的小孩打架的好嗎”
    芽芽警告式的瞥了自家小哥一眼。
    “你看看”聶超勇指著芽芽，“她開始瞪我了”
    徐東方有所感悟的點點頭，“我姐夫也說我姐好看，我覺得他當年眼睛瞎”
    “那我妹是真好看”聶超勇很有底氣的說：“比香江女明星還漂亮”
    徐東方被這一頓無腦跨震得好一會都
    不知道怎麽搭話。
    但他還是對推行自己的發明十分有信心，眼神亮了一會後又黯下，“我姐管得可嚴了，之前我本來想到南方打工，她不讓”
    重重的歎了口氣說，“有時候她好煩的！”
    小時候她姐就管得嚴，人家都說他身邊跟著個老媽子。
    “我現在做錯事了還得挨我大哥的訓呢。”
    徐東方就如同找到了知音，小小聲說：“我姐老是說為我好，做那麽多都是為了我，每回我聽了都煩，你們大哥也這麽說嘛？”
    他想看看是不是自己太不知好歹了。
    芽芽跟聶超勇想了想，好像沒怎麽聽大哥說過。
    芽芽總結了一下，“主要是因為我們比較乖，從來不惹事的”
    她想了想，“不過這話也不好”
    徐東方便激動的點點頭，果然不是他想法奇怪是吧。
    “得分情況吧”芽芽斟酌著說：“真心為我們好的人，會想辦法往我們高興，凡是讓我們痛苦，還說為我們好的人，其實就不是愛我們，是愛他自己。”
    這麽說的話，雖然打小就被親姐欺壓和使喚，後來不使喚了是因為他大了親姐打不過，但總體來說還是個好的。
    “那你們家裏人怎麽鬆口讓你們獨自到外地去？”
    哪怕自己小哥就在身邊，芽芽還是很厚顏無恥的吹牛，“因為我們成長成為靠譜的大人了。”
    徐東方看著芽芽的眼睛便充滿了敬佩，然後在他們走的時候說什麽都要多送一瓶沙茶油。
    一
    有好東西，芽芽就想回家了，但是掰著手指頭一算放假得下個月，便長籲短歎起來，隔天認命的去上班。
    她今天正常上下班，下午剛從科室出來，不知道從哪裏角落忽然衝出來一個小孩抱著她的大腿哭著喊媽。
    “媽，他們把我作業給藏起來了。”
    芽芽低頭看著差不多剛上一年級的小豆丁。
    麵前這個大概率是醫院職工的小孩，瞧帶著的紗布口罩就知道是醫院的勞保用品。
    臉盲小孩兒還沒發現認錯了人，還在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嗷嗷的哭，還試圖把手上拎的小水壺放到芽手裏，別耽誤他抹眼淚。
    芽芽環顧四周，職工家屬那一群孩子在醫院玩的地點很固定。
    小孩邊哭邊亦步亦趨的跟著。
    芽芽在一雕像後頭找到一本卷起來的寒假作業。
    以前他們小學的時候哪有這玩意啊，寒暑假作業無非就是抓抓害蟲，要麽就是跟著民兵操練，寫寫小日記。
    前幾年倒是出了暑假生活，寒假生活，好像是今年，京都又改成了暑假作業和寒假作業。
    小孩破涕為笑，揪著芽芽的衣角說：“媽，你今天都不罵我”
    芽芽心裏想，因為我不是你媽。
    小孩還高高興興的拉著她叨叨回家。
    芽芽把人送回醫院家屬樓。
    這會人總算有點兒回過神來了，慢慢從懷疑到震驚，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認錯了媽，默默的鬆開了手慢慢後退。
    “聶醫生”迎麵走來的男人客氣喊，又奇怪
    兒子怎麽跟醫院裏的醫生一塊。
    小孩喊了聲‘爸’飛撲過去。
    芽芽還了水壺，卻覺得眼前人沒什麽印象，不過工服是醫院的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