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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鎮長又把她拎出來，讓給個消毒建議。
    全家算是白跑一趟了，芽芽認命說：“染血器械，要先消毒再清洗，再滅菌。滅菌的時候先高壓蒸氣三十分鍾，煮沸消毒二十分鍾，再在160攝氏度的溫度下幹烤兩個小時...”
    崔鎮長沒想到那麽長，打斷，語氣倒溫和了，“寫下來”
    芽芽默默出門找孫主任要紙筆去了。
    崔鎮長又交代了幾句，這才放過了臉色慘白的一圈醫院職工。
    餘光瞥見老聶家的人往外走就客客氣氣的喊：“老太太，我今兒就不去看鐵頭了，不過家裏有人送了幾隻兔子，你們拿一隻回去做烤兔子！”
    聶老太‘啊’了聲，“啥，不穿褲子，不得行啊！”
    說著顫悠悠的出門去。
    蔣文英淡淡說：“我家婆耳背，聽不懂”
    然後也跟著追出門。
    陸陸續續還能聽到走廊蔣文英說：“餓昏了吧，要不在鎮子吃飯？”
    聶老太：“啊？誰二婚了啊，我咋不知道”
    崔鎮長尋思不對啊，昨天在老聶家，老太太連哪隻雞打鳴都能聽得出來的啊。
    親家剛才似乎也不是很熱情，至少比昨晚上的態度那可太鮮明了。
    聯想到是因為剛才他吼了芽芽，崔鎮長難免失笑。
    這一家子哪裏養起來的那麽大的脾性。
    看到聶海生頷首旨意也走了的時候，崔鎮長皮膚毛孔一豎。
    老聶家養起來的脾性，不就在這麽。
    他差點忘了，老聶家還有個納稅大戶。
    聶海
    生可是買了鎮子上一塊地皮的！
    想到地皮崔鎮長就心疼。
    聶海生買地皮的時候花國還沒有開放房地產市場，全花國土地作價差不多一樣，就是鵬城那個地方，每平方米的土地價款都才一塊三毛錢，年均每平方米收土地租金是一毛錢。
    沒錯，就是每平方米一毛錢。
    鵬城尚且地皮都便宜，更別說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了，那時候賣出地皮的時候領導班子都挺高興，而且收的也是一平方米一毛錢，一簽就簽了十年。
    可是沒兩年房地產市場就開放了，像鵬城那種地方，每平方米的地價是九十九塊。
    幾乎片刻時間，花國的各個地方都陸續改進了土地價款，
    也不是想改就隨便定價。
    公家把土地分為特區，甲區，乙區，丙區。
    他們的鎮子屬於已區域，但利潤也能達到每平方米三百多塊錢。
    現在不止聶海生以非常便宜的價格買了地皮，而且按照合同依舊每年土地租金都是按一毛錢一平方米來算。
    就算是親家，崔鎮長也心疼那塊地皮啊！
    不一會芽芽來交消毒方案，崔鎮長又看到了本鎮另一個納稅大戶。
    王勝意現在搞油氣老掙錢，像摩托車總得加汽油吧，現在一塊七毛五一升的汽油，他壟斷市場，賣的一塊九毛，賺了個盆滿缽滿。
    還有他出錢修的那條專用公路，現在也還用著呢。
    王勝意來給陶美玲拿藥，看見崔鎮長打了聲招呼就完事了，主要是
    找芽芽。
    陶美玲的情況的慢性腎炎控製得不太好。
    王勝意一說這事就心煩，拿了藥和芽芽拌了會嘴就走打算走。
    正好聶海生許久沒見著芽芽出來找人。
    王勝意本來拿著煙盒把玩，芽芽在他不想抽煙，但看到聶海生直接把煙盒又塞回褲兜裏了。
    芽芽看著自家大哥風度翩翩的走過來，一身風衣隨著大風股東，要多正派有多正派，
    再看身邊這位，同樣是差不多款式的風衣，愣是穿出了流氓的氣息，不免在心裏感慨，好歹還有能掙錢這麽一個優點啊。
    王勝意難得跟芽芽心有靈犀了一回，：“哎，聶小芽，你是不是心裏再說我沒品味啊”
    芽芽很欣慰，這孩子總算是多長了個心眼。
    王勝意就被氣走了。
    他跟人打招呼就是個錯誤，早就該見著人的時候目不斜視的離開啊。
    不，今天就不應該來醫院！
    芽芽目送著王勝意遠去，跟著自家大哥往醫院裏走。
    老聶家人全圍著鐵頭打疫苗了，走廊裏就屬他們家人最多，但蔣文英手上抱著個女嬰，瞧著也就四個月大吧。
    “媽，哪的？”芽芽好奇的逗弄湊近，手指輕輕點了下女嬰駝紅的臉蛋微微蹙眉，這一看就是沒保護好，孩子的臉都給凍傷了。
    “一女同誌要去上廁所，讓我幫忙抱著”蔣文英也是瞧著這孩子沒被照料好，剛才抱給她的時候甚至都沒穿襪子，她一直把小孩的腿捂在咯吱窩裏暖著。
    芽芽
    隨口問去了多久，一聽都十幾分鍾了有些詫異，接過女嬰四處查看。
    聶海生似乎察覺到幺妹的意思，低聲問：“你怕是棄嬰？”
    芽芽點頭。
    這年頭女嬰雖然比較好過了，但被這麽不精細的照顧還是挺讓人懷疑。
    一護士跟他們叨叨，那女同誌是鎮上的，還是在這醫院生的呢。
    這年頭鄉鎮在家生的還大有人在，否則公家也不用出錢搞福利，規定來產檢一次返一塊錢，連接生費都是公家出。
    護士記憶尤深啊。
    那產婦是大半夜過來生小孩，在待產室裏疼得跪在地上嗷嗷哭。
    護士一聽晚上就疼了，到現在一口飯都沒吃上就讓家屬拿點吃的過來。
    沒一會當丈夫的拿了小半袋拆開的餅幹進來。
    也不說給產婦喂，讓人自己吃還要念叨。
    “那男同誌念叨她媳婦，說生得慢是因為心眼壞，故意讓人服侍，還說整個產房就剩一個了，那會我們主任醫生回家了，為了給她接生又跑回醫院。
    她丈夫也拿這件事一直數落個沒完。那產婦有點羊水感染正發燒，一個人在產房裏呆了三四個小時，她丈夫還不給打無痛，連我們主任都瞧不下去讓人出去。”
    護士撇撇嘴，‘羊水感染那可大可小，得虧人命大最後沒事，生了個女娃，她男人一看見是個女的扭頭就走再沒出現過’
    出院的時候，都是那女同誌抱著孩子自己走的。
    芽芽已經檢查得差不多了。
    女嬰身體
    很健康，就是腳底有個指甲蓋那麽大的色素痣，應該是娘胎裏帶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