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莫非是北蜀前朝餘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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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秒,

    交待完‘真相’的阮姬,順勢暈倒在竹帛懷裏。

    “主兒!”

    唬得竹帛反手抱住阮姬,大驚悲呼。

    “嚎什麽喪,閉嘴!”

    見狀,傅令曦眯眼微怒,瞥向六神無主的竹帛斥了一句,又轉頭一一下令:

    “紫欒,將美人榻搬過來,讓阮姬躺著,喚小柯子去催催,為何太醫還未請來?!”

    將將把阮姬安置好,黃太醫便帶著醫女等人,匆匆來到水酌榭。

    在座的諸人,臉色難看地佇立在靜謐的水酌榭中,

    尤其是韓貴姬,明明沒中招,但一張臉也憋屈的通紅,一雙眼睛如火的瞪向毫無知覺的阮姬猛甩眼刀子——

    眼見一時半會兒,黃太醫要查看阮姬情況,又要檢查石桌上諸物,韓貴姬受不了這種被人汙蔑的委屈,挪了幾步靠近宜嬪,卻被紫欒適時攔住。

    “撲通”一聲,

    是韓貴姬倏地跪下伏地,委實鬧心且憤懣地呼冤:

    “請宜嬪娘娘明察,姬妾向來性急粗心,因而出門習慣性多備上兩條絹帕,都是自己要用的,絕不會在絹帕上投毒啊!”

    “噗嗤~”

    傅令曦就先笑開了場,瞥向她諷刺:“韓貴姬這話意思可真逗,你不會想告訴本嬪,阮姬這是在禍水東引,故意誣陷你吧?”

    “本來就是!”

    聽聞宜嬪不客氣的諷刺,韓貴姬相當憋屈的焦躁回嘴,急得眼尾都潮紅了。

    瞧見韓貴姬還在不馴嘴硬、

    心中大致明白凶手的眾姬嬙,神奇的窺向韓貴姬——

    以曹常在和耿選侍的目光最是直白,而沁容華則是麵若寒霜地瞟向她,滿眼的苦澀……

    “放肆!”

    “宜嬪娘娘恕罪,姬妾是真的冤枉啊。”

    再見宜嬪怒容一現,韓貴姬已經沉不住氣的顫栗了。

    到了此般時刻,

    韓貴姬悟了,也終於怕了。

    她在察覺到沁容華等人‘別有深意’打量自己時,一根線的腦袋終於回味過來:

    此翊坤宮一行,她們都被阮姬這毒婦利用了!

    早在阮姬主動邀約在禦和園聚首時,她們這一行人都宛如阮姬手中的提線木偶,從頭到尾被阮姬操控著懸絲如同傀儡,替阮姬衝鋒陷陣……

    如今事發了,阮姬就將她們全都推出去擋禍!

    “可笑!韓貴姬,你自己蠢笨,”

    傅令曦挑了挑秀眉,眉目肅然,“就怪不得別人,拿你作筏子!”

    耳尖微動,傅令曦眉心一展,狐狸眼刹時散了陰鷙之色,隻見她壓著嬌音,以牙還牙的戲弄駁回韓貴姬之前的一切指責:

    “你可別忘了,之前是怎麽指謫本嬪來著?顛倒黑白?賊喊捉賊?倒打一耙?哼,辱人者,人恒辱之!”

    “請宜嬪娘娘恕罪啊~”

    當場,韓貴姬臉色煞白如紙,直跽拜倒在地上,嗚咽不斷地哭泣:

    “都怪姬妾愚笨無知,有眼無珠才會遭了壞胚子算計,是姬妾識人不清,懇求宜嬪娘娘嚴查此事件,以還姬妾清白……”

    “嗬,現在才來悔恨?遲了。”

    傅令曦不雅地翻了個小白眼,她耳尖,早已先一步聽到泰雍帝步伐聲,趕緊趁機追究:

    “爾等落入如此被動之境,皆是爾等私心作祟,妄想從本嬪這裏分寵!

    誰給你們膽子算計本嬪的?

    還搞得本嬪這翊坤宮也烏煙瘴氣的,這事兒,定然是要追查出真相!”

    誰知等傅令曦都訓完話了,還不見泰雍帝出場,她就知道這狗子又要聽牆角了——

    【嗐,草率了……這泰雍帝真的太狗了!】

    傅令曦明明聽到主殿異動細微聲響,她敢肯定泰雍帝是來了翊坤宮中了,隻他又不出現,她不放心,靈識小心翼翼地外放到主殿。

    然,她靈識剛剛靠近暄堂,就‘瞧見’了泰雍帝、

    霎時,她就感覺到靈識宛如被驚蟄到,咬住下唇狐狸眼狠狠閉上,才算是壓下嗓子裏的痛呼聲!

    傅令曦瞬間反射性收斂回靈識,瓷白的臉容又白了一層,隻太細微不顯,無人察覺。

    隻有傅令曦自己覺得腦門一痛,背脊生寒:

    【這泰雍帝,到底是什麽修為了?!】

    一念之間,傅令曦又立即睜開眼眸,隻是因為腦域生痛難耐,她狐狸眼裏如同染上了一股凶戾惡氣,瞬間讓水酌榭裏的姬嬙們,本能的齊齊啞了聲……

    ……

    翊坤宮·暄堂

    “嗯、”

    謝夙秉刹時凝起劍眉,神色冷肅地從愛妃慣躺著的美人榻上坐起,“誰?”

    “萬歲爺?”

    盛世讚原本就候在廊下守著,順便傾耳聽著水酌榭的戲目,猛得聽見皇上輕嗤,疑似戒備,他匆匆闖進暄堂內室、

    然而,室內除了皇上外,再無他人。

    “人走了。”

    泰雍帝剛剛才鬆散開來的峻容,再度陰沉凝重,他人站在窗台邊沿疑惑了,“朕沒察覺到來者心存惡意……但、皇宮禁地,不能不防。”

    【宜嬪會隨著朕出征,其他後妃都可以不用理會,唯有母後,非要留在皇宮……】

    說著話間,謝夙秉心思浮動,已動手解了腰間玉牌,頭也沒回地丟給盛世讚,低沉下令:“你即刻傳令小應子拿了朕的腰牌,令曹一栩務必加強皇宮巡邏,重點守住慈寧宮。”

    “嗻。”

    盛世讚白臉一驚,忙接了玉牌匆匆離開暄堂轉交給二徒弟,令他立馬奉命去找東廠督主,萬歲爺明令嚴查皇宮安全——

    謝夙秉不管盛世讚,施展身法站在翊坤宮重簷上,望著後宮諸殿,閉眼放開五感靈識,確定皇宮中沒有任何異樣!

    【朕的靈識感應不會錯,來者修為至少在武尊境以上,皇城何時有這般高手?】

    莫非是北蜀前朝餘孽?

    不、不可能。

    北蜀國都被他滅了有三年。

    若北堂皇室當真有這等絕頂高手,也容不得他率兵馬滅了此國!

    北堂屹那老不死已經快二百歲了。

    臨死前,他不知打哪兒弄來的邪術,險險突破到武尊境,其壽元也最多是增加二、三十載,實力還虛,與武尊境同階對打,連半個時辰都抗不住,不足為懼。

    就連他那孫子北堂沅,不過是一個亡國幽王,也是用了特殊邪術強行突破到武尊境。

    國師見多識廣,早就知道世間有這等邪術,直言幽王正是用壽元換取晉升武尊境實力,最多也就剩下三十年壽命、

    正因北堂屹爺孫壽元時限都不多,爺孫倆這才匆匆舉旗造反,打著複國的名義,到底是準備不足,所以北極地前朝遺孤衝動的人少,大多數還在觀望……

    知道來者不是亡國死仇,謝夙秉輕呼了口氣,同時壓下也想帶母後離開皇宮的念頭,打斷。

    他深邃地鳳眸淺眯著,當他正欲返回暄堂時,

    倏地,

    “哐啷”一聲,伴著眾人尖叫,由水酌榭遽然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