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2 換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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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仆蘭不真見著桃扇時,不免臉色稍稍白了一霎,霓慈卻沒他那麽鎮定,當即嚇得尖叫出聲,桃扇冷眼望過去,“裼還未走遠,你盡可以再吵些!”

    霓慈倏地噤聲,眼神從驚恐漸漸轉為一種莫名的笑意,瞅著那張仍鮮血淋漓的臉,低低一嗤,“還裼呢……”

    這一次,桃扇未有再反駁什麽,血肉模糊的臉上一對深陷的眼窩格外駭人,漆黑的眸光卻透著悲涼、絕望。

    “未免感染,趕緊上些藥,否則你這條命都保不住了。”仆蘭不真說著便去找自個兒的藥箱,不由搖頭暗暗歎息,傷成如此竟還能走著回來,莫說她手無縛雞之力,即便是個習武之人也很難做到。

    整個上藥的過程,桃扇隻是偶有忍不住咬牙痛哼幾聲,沒有尖銳的慘叫,隻有握緊的拳頭,陷入肉中的道道鮮血淋漓的指甲印昭示著她的難忍痛楚。

    都說,情傷才是這世上最重的傷,仆蘭不真這一回是真信了。

    上完藥,桃扇渾身已是冷汗滾落,緩了許久,她雙手顫抖著拿出一柄匕首,眼神森森地看向仆蘭不真,竭力一字一頓吐出二字,“動、手!”

    仆蘭接過匕首在手中反複鑒賞了幾遍,不免嘖歎這匕首的鋒利薄韌,此時,桃扇再度重複了那簡短二字,仆蘭不真才起身走向屋內的床邊。

    桃扇眼下麵容盡毀,想要加快動作是常情,正當他一手準備將昏沉過去的秦無色翻過身來時,桃扇又開了口。

    她的聲音是戾叫過後的嘶啞,混雜著虛弱的無力,卻又一直用盡全力說完一句話,不知她的聲線什麽時候會戛然而止,在這樣的夜色中聽起來陰氣深深,“事成之後,也給她一張你做的人臉,你身上有帶麽?”

    “有倒是有幾張……”仆蘭不真怔了一下,片刻後,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希望秦無色也體會慢慢毒入骨髓的痛苦。

    “嗬嗬嗬……真是無恥。”霓慈顯然也懂了其中的深意,輕蔑地冷笑了幾聲。

    桃扇沒有力氣跟她吵,隻橫了她一眼,由於相貌可怖,霓慈仍是立馬噤了聲。

    桃扇隻覺隨時都要暈厥過去,卻在仆蘭不真拿出的人臉中悉心挑了一張出來,這才滿意地靠在一旁休息。

    仆蘭不真覷了一眼她所挑出的人臉,不由一笑,“你倒對她不算差。”

    桃扇不置可否,她隻想給秦無色換一張臉,不需要醜陋,隻要平淡無奇。

    醜陋與美貌都有一個共同點,會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她不需要任何人注意秦無色,尤是秦晟裼。

    她要的不止是秦無色嚐受毒入骨髓的痛苦,她要秦無色試試麵容平庸的滋味,曾受過那麽多傾慕眼神的絕世美貌,一朝平平無奇會是什麽感受?

    思及此,血肉淋漓的臉上似浮了一抹詭異的笑。

    仆蘭不真提著匕首,冰冷的刀尖從秦無色的額頭開始劃,一陣刺痛,她睫毛微顫,猛地掀開了雙眸。

    那眸底紫光詭譎流轉,仆蘭不真將將一對上她的視線,便瞬時無法動彈!

    仆蘭不真驚得瞠大雙眸,擅術數之人多少懂得這是攝魂眸,書中稱為魔眼,可操縱他人,但以他修為,普通攝魂術根本無效,然,他此刻卻動不得分毫!

    那會是怎樣修為的攝魂術!

    眼前很快出現累累白骨,一具具踏著黑煙向他緩緩走來,明知是幻想,但再如此下去他恐深陷其中,情節之下大喊,“不,我與你無冤無仇,莫殺我!”

    這一句喊瞬時驚動了霓慈跟桃扇,桃扇當即衝了上來,抄起一旁的木凳往秦無色頭上狠狠砸去。

    生怕她不暈過去,桃扇不知這麽砸了多少下,才精疲力盡地頹然倒地昏了過去,霓慈這才步了過來,嫌惡地一腳踹開桃扇,瞅了一眼再度昏死過去的秦無色,“仆蘭,你還覺得最毒是婦人心麽?”

    仆蘭不真神識一恢複,忙鬆了一口長氣,看了一眼秦無色,鮮紅的血順著她墨色的發絲一股股的往外流,皺了皺眉不知如何作答,卻聽霓慈緩緩再道,“這最毒啊,得是這種妖人心,這種砸法,秦無色還能活?”

    “在我取下她臉之前勿要斷氣就行。”仆蘭不真憶起方才心有餘悸,這樣的人活在世上對他實在沒有半點好處,卻有深深的忌憚。

    霓慈哼了一聲,塗著丹寇的手指輕輕撫上秦無色的麵容,“真是好姿容,本宮當年若有這副皮相,容霜韻的氣焰也不可能那般囂張。”

    “娘娘是也想要這張臉?”仆蘭不真不禁問。

    霓慈慢慢收回手,斜乜了一眼昏倒在地的桃扇,“仆蘭,莫將本宮與這種妖人相提並論,本宮還不至於要用別人的臉,若非為了錦兒……。快做你的事兒罷!”

    聞言,仆蘭加快了手上的動作,經過方才桃扇一頓毫無章法的亂掄,此刻刀尖走過秦無色臉的痛楚,也無法將她喚醒過來。

    屋內的燭光滴落的燭油已溢滿燈龕,光線越來越微弱,仆蘭不真額頭上全是細汗,精細的動作讓眼神都有些發花,終,他深吸了口氣,拭去了額頭的汗珠。

    “成了?”在一旁等的犯困的霓慈這才望了過來。

    仆蘭不真緩緩收拾好一切工具,“娘娘看看。”

    霓慈不禁斜了一眼床榻上的昏死過去的秦無色,眉宇倒算得上是清致,但那張臉到底是死物,透著死氣森森的蒼白,蒼白的皮膚,蒼白的唇,平凡的秀氣,比她從前的容貌差了不知多少倍。

    偏生,她睫毛天生就濃長而細密卷翹,輕搭在眼瞼上多了一抹讓人驚歎的豔色。

    “著實可惜了一副美人骨。”霓慈難免惋惜,卻也不過是有感隨口感歎一聲。

    ------題外話------

    色爺被換臉,草莓預料自己會被拍死,可是……人參啊,總是有一點小意外的。

    何況,草莓一向不會虐(認真臉)。

    最近結膜炎到雙眼一直發紅,草莓是900度大近視平時都帶隱形,醫生說最近不能帶了,影響到看電腦,也就慢吞吞擠出這點字。

    以後改名叫——水煮蝸牛或者溫水煮青蛙吧(⊙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