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甜甜地笑著，摘下墨鏡的時候，還學著洗發水廣告的樣子，故意甩了甩剛做了離子燙的長發。
    董甜眼皮都沒動一下，“怎麽這種天氣就有蒼蠅了？好煩。”
    齊如玉冷臉。
    她朋友不知道董甜的身份，習慣了給齊大小姐當狗腿，直接湊近幾步，擰著眉頭質問：“大姐，你說誰呢？”
    “這都沒聽出來，是不是傻？”董甜冷哼，滿臉不屑。
    齊如玉知道自己這朋友虎得很，做作地說：“娜娜，算了，人家也沒提名道姓。”
    “那怎麽行？”娜娜指著董甜，“你再說一遍？”
    董甜翻她一眼，直接把右手吃剩的甜筒扔她臉上，不等對方反應， 起身撅了她的手指頭。
    娜娜疼得哎呀亂叫，明明隻有一個手被人家治住了，結果全身都使不出勁兒。
    “有病！”
    董甜冷著臉把她推到一邊，剩下的甜筒也沒了吃得興致，隨手扔她腦袋上了。
    “呀，你瘋了嗎？”娜娜跳腳，一邊抽紙巾擦頭和臉，一邊叫囂：“有本事你別走，我現在就叫人來辦了你！”
    “好啊。”
    董甜原本柔和的五官冷下來，透出點邪氣，又在藤椅上坐下，翹起二郎腿，漆皮的靴子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你倆一起。”董甜朝齊如玉挑挑眉。
    她從來沒惹過事，現在有氣沒地撒，覺得惹事有點爽。
    “你等著！”娜娜拿手機找通訊錄。
    齊如玉看著董甜那個樣子，忽然有些怕，趕緊扯住娜娜的胳膊，“算了算了，跟個瘋子有什麽好計較的？”
    “你說誰瘋子？”董甜起身，三步兩步走到齊如玉跟前，“你剛才說誰瘋子？”
    齊如玉被她瞪得是真怕了，下意識感覺臉疼，不由得往後退了兩步。
    娜娜沒受過這種窩囊，又火兒了，“說你呢，怎麽著？”
    話沒落地，她就被一巴掌扇歪了臉。
    齊如玉聽著直閉眼，心道，這麽脆生，還好不是在她臉上。
    娜娜傻了，她上回被人打耳光還是上回！
    “就這麽著。”
    董甜冷靜地回答了她剛才的問題。
    娜娜瘋了，“我跟你拚了。”
    她還沒動，忽然被齊如玉攔腰抱住，“娜娜，別這樣，有話好好說！”她扯著嗓子大聲喊。
    “齊如玉你幹嘛，你鬆開，我得教這個小賤貨做人！”娜娜眼底都要噴火了。
    董甜有些詫異，轉頭，見是陸慎廷正大踏步往這邊來，片刻就到了她身前。
    剛才，她趁著空檔給他發了條短信，沒想到他這麽快就到了。
    其實，陸慎廷是跟著她的出租車過來的，車停在了步行街外，人一直在車裏。
    趁他們倆愣神的功夫，齊如玉小聲對娜娜說：“這男人是華仁的老總。”
    她笑著討了個巧，“陸總，董甜好像心情不太好，你趕緊勸勸她吧。”
    “怎麽了？”陸慎廷看著她。
    “沒什麽。”董甜也覺得自己瘋了，轉身就走。
    娜娜撇嘴，嘟囔道：“有錢了不起嗎？打完人就走。”
    雖然她一向認為有錢了不起，也欺負人欺負慣了，但被欺負的時候，就自動忘記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齊如玉柔聲安慰：“算了，隻是挨了一巴掌而已，等會兒我送你個包，包治百病，好不好？”
    陸慎廷瞄了瞄董甜的背影，稍微增加了點音量，“齊小姐，我正在跟董甜辦離婚，她可能心情不好，多擔待。”
    齊如玉瞬間眼底放光，“陸大哥，你是說，你離婚了？”
    “正在辦，應該快了。”陸慎廷看著她，臉上露出和氣的笑容。
    齊如玉還是第一次見陸慎廷對自己笑，瞬間激動地捂住嘴，那一點點謹記的矜持也忘了，“那……我是不是可以約你吃飯了？”
    “恐怕有些難。”陸慎廷故作為難，隨即笑，“該我約你。”
    齊如玉臉紅心跳小鹿亂撞，仿佛一瞬間飛到了外太空，心髒都失重了，咧嘴看著陸慎廷，激動得說不出話。
    娜娜幫腔，“喲，這就是你一直心心念念的王子？”
    “是黑騎士！”齊如玉糾正，偷瞄一眼陸慎廷，羞得躲到了娜娜身後。
    不遠處，董甜僵硬地站著，顯然是把所有的話聽了個七七八八。
    陸慎廷看一眼，見目的達到，收回目光，“那改天見。”
    他說完正要去追董甜，想先把她送回家，就見董甜忽然怒氣衝衝地轉身，龍卷風似的，幾步就刮到他跟前。
    “陸慎廷，我還沒跟你離婚呢！”
    董甜說完對著他褲襠就是一個頂膝，半點不留情麵。
    陸慎廷臉綠了。
    董甜回身瞪一眼齊如玉，“別花癡了，你也配！”
    她深吸口氣，又風一般的刮走了，片刻都不想停留。
    齊如玉小聲詢問：“……慎廷哥，你還好吧？”
    陸慎廷卻忽然笑了，看見她的活力又回來，他倒是放心不少，像是沒聽見齊如玉的話，快步朝董甜的方向追了過去。
    “慎廷哥，你什麽時候約我啊？”
    齊如玉對著陸慎廷的背影大喊，自然沒有回應。
    但她笑眯眯的，還沉浸在陸慎廷的笑容裏，沒有半點挫折感。
    娜娜在旁邊撇了撇嘴，“我怎麽看著，他好像對你沒什麽意思啊？”
    齊如玉白她一眼，“你個二五眼，能看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