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物盡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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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身後傳來的槍聲雖然並不密集,但姚惠蘭在即將走過街角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回身看了一眼。姚惠蘭回身看過去的時候,正好看到6遠正側身對著自己,半跪在地上,手中的那支手槍正不停有彈殼飛出。而在街道對麵,已經躺了幾個黑衣漢子,剩下幾人已經被激射而至的子彈,迫進街邊的小店裏躲避。
突然,已經快要轉過街角的姚惠蘭卻突然頓住了腳步,以為她的腦海中此刻清晰的出現了一個藏在記憶深處的身影。姚惠蘭一直沒能忘記,幾年前的那個下午,還有那個一直奔跑翻滾卻槍法入神的身影。就在剛才,在姚惠蘭強忍住驚慌將要收回目光的時候,卻忽然看到原本半蹲著開槍射擊的6遠,向身側來了個翻滾。
就是這個側身翻滾,讓姚惠蘭突然想起自己記憶深處的那段記憶,那個人當時也是這樣翻滾的吧!記憶深處那段已經快要徹底模糊的記憶,忽然變得清晰起來,眼眸中散出光芒的姚惠蘭再看一眼遠處的6遠,隨即轉過街角,隨著慌亂的人流消失不見。姚惠蘭早已經不再是幾年前那個遇事慌亂的女學生,她現在是上級派來天津的聯絡員,是曾經經曆過戰火考驗的戰士。
姚惠蘭的離開,並沒有令6遠分心,此刻在他的對麵和側翼,都有黑衣漢子出現。雖然被6遠搶得先手 ,先開槍射殺多名黑衣漢子,可還是不斷有黑衣漢子出現並衝過來。“啪啪”6遠再次打出一個兩連射,把一個衝出街邊小點的黑衣漢子迎麵射翻在地,然後向後退開幾步,同時摸出一個備用彈匣來。
槍聲出現的瞬間,街道裏的行人便驚叫這四散逃離,此刻街邊很多的店子也都關了門,店子裏更是擠滿了躲避的路人。6遠無暇理會這些,用全視角地圖簡單掃描周圍之後,隨即摸出兩枚,一前一後拋出之後,6遠便大步流星的迎著那些黑衣漢子衝了過去。6遠隻所以會選擇正麵突破,那是以為他不知道姚惠蘭是否已經脫險,如果自己此刻向後撤退,說不定到時就會連累到姚惠蘭。
很好用,街道裏很快便煙霧彌漫,有全視角地圖在手的6遠,完全不受這些煙霧的影響,換用了帶著的手槍,6遠腳步不停的一路向前移動,但凡遇上的黑衣漢子,皆被6遠迎麵一槍撂倒。一個看著像是小頭目的黑衣漢子,在6遠投擲出的時候,便早已經向後退去,眼見著街道裏煙幕彌漫什麽也看不清,便大聲呼喊起來要手下人向後撤離。聽到呼喝聲的6遠豈能放過他,抬手一槍,便在這人的胸前鑿出一個彈孔。
按照6遠的交代,離開現場的姚惠蘭徑自去了那家叫藍玫瑰的旅館,拿著6遠交給她的鑰匙,姚惠蘭很輕鬆就打開了3o2房間的門。房間裏的陳設和一般的旅館並無兩樣,姚惠蘭仔細的檢查過整個房間,隻在衣櫥裏找到一隻背包。沒有絲毫的猶豫,姚惠蘭當即便打開這隻背包,結果現背包裏隻有一些鈔票和香煙、打火機這樣的雜物,有用的東西反倒是什麽都沒有現。
剛才那人究竟是不是幾年前的那個怪異年輕人,姚惠蘭的心裏還是拿不準主意,在6遠敲響房門的時候,姚惠蘭已經整理好被自己檢查過的房間。“呀!真的的是你!”真正和6遠麵對麵的時候,姚惠蘭一眼就認出了6遠,畢竟當年6遠留給她的印象太過深刻。“你到底是什麽人?那些黑衣人又是什麽人?”等6遠進入房間之後,姚惠蘭卻搶先問。
姚惠蘭的搶先問,令6遠有些哭笑不得,心說天津地下黨裏怎麽會有如此的人物存在。“既然就你已經認出我了,那就好辦多了,我是什麽人,這隊你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經被日本人盯上了,那些黑衣人就是天津特高課的人。”6遠說出這話,並不是在嚇唬姚惠蘭,說話的功夫,6遠就已經拿出幾本自己搶來的證件遞給了對方。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得懂日文,這幾本證件是我從那些人搶來的,他們為什麽盯梢你,我想你應該知道。”6遠隨手摸出香煙來點著抽了起來,待姚惠蘭看過那些證件後,6遠這才接著言道。“你能按我說的找到這裏,就說明你已經相信我了,我知道你的身份,引你來這裏,隻是想要跟你做一筆生意。”
6遠不想跟姚惠蘭多費功夫,索性就從裏屋的床下拖出一隻皮箱,然後當著姚惠蘭的麵把箱子打開。“這是一台軍用電台,不怕跟你說,我隻是個中間人。這樣的貨色,我還能弄到很多,我想,你應該對它感興趣吧?”看到6遠從箱子裏拿出一部電台來,姚惠蘭當即便看傻眼了,以為天津地下黨對電台的需求從來都有著很大的缺口。
姚惠蘭眼中流露出來的渴望,早已經被6遠看在眼中,暗自笑之後,6遠關上箱子,然後把整個箱子都推到姚惠蘭手邊。“這部電台先給你,算是一個樣品,你帶回去跟你們的商量。如果同意交易,你就來這裏找我,我這幾天會一直住在這裏。”直到姚惠蘭拎著箱子坐上了黃包車,腦海裏渾渾噩噩的她這才終於相信,剛才生的都是真的,自己為組織弄到電台了。
送走姚惠蘭,6遠並沒有對姚惠蘭實施跟蹤,因為他知道,如果天津地下黨組織的領導人不是個傻子,就會同意這次交易。6遠不知道姚惠蘭帶著那部電台回去之後,是如何跟她的上級匯報的,在晚飯之前,姚惠蘭便帶著一個中年人找上門來。“這位是姚先生,我們原則上同意進行這次交易,具體的事情,姚先生會跟你詳談。”姚惠蘭帶來的人也姓姚,6遠不知道他們之間是否有親屬關係,不過這個姓姚的中年人很會說話。
“姚先生,咱們長話短說,因為我在天津不會停留很長時間,所以,如果你們想要吃下這批貨,就請拿出誠意來。”對方那些試探性的問題,被6遠選擇了無視,而且她對對方打探自己底細的行徑也馬上表示出不耐來。6遠的強硬有些出乎對方的預料,還好有姚惠蘭在場,否則6遠可能會當場作,把這個姓姚的中年人直接趕出去。
打探不出6遠的底細,那中年人便隻說需要回去商量,6遠嗬嗬一笑,“你地下黨做事就是這樣不痛快,莫不是你們對每一個接觸你們的人,都要進行審查?,如果不能吧對方的祖宗八代都查清楚,就不打交道了?我說你們這樣可不行,這麽好的電台你們都不要,你們還想要什麽?難道你們以為我是日本人派來的探子?”
6遠的話很是不客氣,索性就把話給說開了,“我願意低價把這些電台買給你們,這隻是出於我一個中國人的本份,要不要的,你們就直接給一句痛快話,別藏著掖著的,沒勁。”6遠這話已經有要馬上翻臉的節奏,聽的那姓姚的中年人為之一愣,隨後便不由得搖頭苦笑起來,她可從來沒有接觸過向6遠這樣性格的人。
話已經都挑明了,接下來的事情反倒是容易了,6遠也根本沒有跟對方討價還價,隻是用一個低廉到令人難以置信的價格,就賣給對方十部軍用電台。“小姚,這個人,你是怎麽認識的?”離開6遠入住的旅館,姚勝還有些不大相信的扭頭看向姚惠蘭。她原本還以為,在自己報價之後,對方會跟自己討價還價一番,誰承想,對方會一口答應下來,而且還主動提出送貨上門。
“幾年前,我和一些同學繞路去延安的時候,在去張家口的路上遇到的他。當時有一股土匪藏在半路伏擊我們,如果不是有她出手相助,我和那些同學很可能已經死在半道上了。”姚惠蘭回答的有些籠統,但老於世故的姚勝,卻已經從中聽出些端異來。姚勝回去之後,把自己跟6遠接觸的整個過程,一五一十的向自己的上級進行匯報,其中對6遠的描述隻用到了兩個字,那就是冷靜。
儲存空間裏的這些軍用電台,是6遠冒著生命危險,從日軍手裏搶來的,把它們交給地下黨組織,這也算是物盡其用,至於姚勝出的那個價格,實際6遠並沒有把這些錢當回事。就在當天夜裏,姚勝用來掩飾自己身份的書店,就連續收到幾個大箱子,打開一看,箱子裏裝彈便是6遠白天所說的那些電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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