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漏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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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雪夜在院長的屋子內砸得呯呤嗙啷作響,這像是在敲什麽金屬製成的物體的聲音,而房間內,院長看到趙雪夜的行為真的是目瞪口呆啊!
第一次看到有人會拔掉自己滿口的牙齒,說要來做什麽暗器……
這真的不是腦子壞掉了嗎?
院長腦子裏在想:趙雪夜已經過了孩子換牙的年紀了,這把全部的牙都給拔掉……以後還能長牙嗎?這孩子未來的生活不會跟老年人一樣,天天吃流食了吧?
咣當一聲,那原本應該無比堅硬的百年玄鐵錘的錘頭又掉了下來,銅質的錘柄再次斷開,趙雪夜一愣,然後狠狠地將手中握著的斷柄丟在了地上,叮鈴一聲。
“什麽破錘子嘛!跟本沒用!”趙雪夜說話有些含糊不清,漏風了,而且淡紅的口水還順著她的嘴唇往下流。
她現在的樣子可真是狼狽,嘴唇關不住風,也無法阻止口水往外流,這一張扁著,往內塌陷的嘴,跟一個牙掉光的老太太沒什麽區別,可又與她那張稚嫩的臉有些違和。
院長捧起地上的錘子,他看著上麵被各種摩擦出來的痕跡,感覺這些痕跡像被深深刻在他心頭肉上一樣,讓他臉上露出一種像哭,又像苦笑的表情來。
“你心疼什麽?”趙雪夜一邊說,一邊用手擦著口水,“再熔煉一番,重新打造一下,不就又跟新的一樣了嗎?”
她擦口水擦得有些不耐煩了,剛擦掉,一說話又會漏出來,“這口水!真煩人!”這一憤怒,口水好像很開心一樣,留得更歡快了。
突然,砰地一聲,門被踹開了。
院長心疼地叫喚了一聲:“啊!我寶藍晶漆刷的門啊!”
可是,當看清來人後,他立刻住嘴,什麽話都沒敢再繼續說,手裏拿著錘子,不知道該如何迎接眼前這人,那人所散發出來的凶煞之氣,足以讓任何人不敢動彈,隻等著他來取自己性命……
“原來你在這裏。”來人冷冷地說了句,語氣之中的怒意絲毫沒有掩飾,他朝著趙雪夜緩緩走去,一步一步,讓整個房間的氛圍都充滿了壓迫感。
趙雪夜張大了嘴,口水順著下嘴唇往外流,她知道,薑成天若是露出這樣的表情,一定是想要殺人了,身子不由得往後縮了縮,像一隻無助的小白兔一樣。
薑成天瞥了眼地上,那裏散亂地堆放著還附著並未完全幹涸的血肉的牙,對著院長說道:“你用錘子把她的牙全打掉了?”
語氣無比冰冷,讓院長感覺這話似乎就在他的耳邊響起,隱隱地,似有一種有股冰冷的風從他的後腦勺掠過,他忽的打了個寒顫,回頭看了看趙雪夜說道:“是她自己拔的,這錘子是我借給她的,她說想要用這些牙齒來煉製世界上最厲害的暗器。”
薑成天冷哼了一聲,目光又回到了趙雪夜的身上,眼眸中的神采,不知是不屑還是生氣,說道:“就憑這些沒用的牙?”
趙雪夜皺了皺眉,這可是龍牙!好歹是龍牙啊!哪是什麽沒用的牙?
“這是我的牙齒!不是沒用的呀!”她反駁道,這一吼,那張嘴跟個噴壺一樣,噴得這片區域一陣水霧。
薑成天皺了下眉,不悅地說道:“你不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很惡心嗎?”
他手中握著的劍抖動了一下,趙雪夜覺得他似乎在強忍著一種想要殺了她的衝動,她現在感受不到薑成天的修為,隻怕是他又已經地武了。
想她不久才剛剛達到修者的境界罷了,這薑成天的進步可真是迅速啊,她真是難以追上他的步伐。
薑成天怒瞪了她一眼後,又轉身離開了。
他一走,整個房間裏的冰冷空氣也都徹底散開,兩人同時開始喘起氣來,不得不說這薑成天的氣場胎壓迫人了,同樣是地武境界院長都隻有屏住呼吸的份。
院長撫了撫自己的胸口,緩了緩,然後對趙雪夜說道:“哎呀!我的小祖宗啊!你可真不要折騰了,這一次他雖然走了,可是我感覺得到他不過是忍住了,你可千萬別出什麽事啊,不然我這老命遲早玩完!唉,我真是倒黴,怎麽偏偏會遇到這麽危險的人呢?”
他心裏頭提心吊膽的,真希望沒有遇到過這麽個人,這樣他還可以舒舒服服地當自己的院長,本本分分地掙錢。
趙雪夜隻是低著頭,緊緊地閉著嘴唇,生怕口水再留出來了。
她默默地將地上的牙一顆一顆撿了起來,然後裝到容戒中,也離開了。
她知道,若是能輕易地破開對方的防禦,那麽就能很容易地將對方的靈氣抽幹。
之所以想到拔牙,是因為上次在巨靈山脈時,她用牙齒真的咬破了印逸明的肚子,隻要破開了防禦,她相信,要對付比她稍厲害的人也不是什麽難事。
在這個時候,她想起了舞姬,舞姬一定有辦法能夠讓她這些牙成為非常厲害的暗器的!
她一邊走著,一邊趁攤主不注意,隨手從路邊攤上撤了一條絲巾出來,然後將自己的臉給蒙了起來,往腦袋後麵一係,隻露出兩隻眼睛,她並不想讓太多人注意到她這看起來有些不太對勁的嘴。
在幻花樓門前,站著七八位角色的美女,搔首弄姿,吸引著路過的男人們,讓他們進去玩玩。
趙雪夜要進去時,老鴇攔了她一下,說道:“小妹妹,這裏可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她隻是冷冷地斜瞥了老鴇一眼,那雙腥紅的雙眸釋放出來的怒意讓老鴇立刻縮回了手,但老鴇還是不願讓這小丫頭進去,故意板著一張臉,說道:“小妹妹,我這幻花樓可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
趙雪夜沉默不語,她不想說話,省得一會口水又流出來了,若是打濕了捂著嘴的這張麵巾,隻怕是要鬧笑話的。
她隨手從容戒裏拿出根靈草來,她原本是想給點值錢的東西就好,可是再想想,這群女人壓根就不修煉,給這個東西,那真完全是浪費。
女人們不會認為這有多值錢,他們隻要那種能夠用來買米糧的錢,金幣。
想到這裏,她又將靈草給收了回去。
而老鴇之前看到了她手中的靈草,頓時眼前一亮,她這幻花樓,能開到今日,自然不是那麽簡單的,她也自然能識出剛才趙雪夜手中拿著的那棵靈草是天階靈草,能拿出這樣高階靈草的人,定然不會是什麽普通人。
她以為,趙雪夜就是把這個拿出來給她看看,然後以為她了解了她的身份後,又給收回去了。
便在趙雪夜一臉懵逼地情況下,將趙雪夜往裏拽,還喊道:“公子,裏麵美女多的是,好好玩啊!”
趙雪夜抬了抬眉,雖然有些詫異,但也沒有多想,進了幻花樓,她直奔舞姬的那間房,舞姬的門前還站著兩個丫頭把守著。
她想進去時,丫頭們攔住不讓她進,說道:“白雪大人正在接客。”
趙雪夜伸了伸脖子,這樣一位高傲的舞姬也同其他的那些女人一樣還要接客的嗎?
她心中忽然生出一種失落感,她那麽美麗,那麽,喜歡她的男人很多的吧……
想到此,竟然有一種傷心的感覺溢上心頭,雖不知為何緣由,但是,心裏頭始終覺得都不暢快。
“她一定不會喜歡任何男人的!”她突然在心中這樣堅信著,可是攔住她的這兩個丫頭剛剛說的話她卻聽得清清楚楚,她在接客啊!
控製不住自己的胡思亂想,她隻希望舞姬接客是假的。
可是理智又告訴她,這樣的花樓,接客不很正常的嗎?何況,接客什麽的,都是那個舞姬的自由吧,與她又有何關?
但,還是沒能忍住,希望透過門的陰影能看清裏麵的東西,她想用花之眼,想看個究竟,但她竟然害怕舞姬是真的在接客,那樣的話,她最後一絲希望不就破滅了嗎?
“快離開吧,別看了。”門前的丫頭說話的聲音讓她回過神來。
趙雪夜又看了兩眼,才轉身離開,不知為何,聽到她在接客,心裏會那麽的難受,以至於邁著步子走在街上時,都不知道自己在走路。
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裏……
心痛而迷茫……
絕望……
舞姬在房間裏陪著一個穿著奢華的,體態肥碩的中年商人喝酒,商人一把將桌子上的烤乳豬的腿撕扯下來,直接送到嘴邊開始撕咬起來,粘稠的黃褐色油水順著他的手往下流,也有一些從他的嘴裏流出來。
舞姬優雅地笑了笑,道:“爹,你一遇到好吃的菜就這麽不顧及形象了,這樣真的好嗎?”
商人絲毫不以為意,又再度咬了一口後,將豬腿放在自己的盤子裏,用盤子旁邊的紙巾擦了擦下巴的油,然後又一邊擦手一邊說道:“掙這麽多錢,不就是為了享受嗎?吃都吃不好,那還享受個什麽勁?不如趁早去死。”
他將手擦幹淨後,又去拿那散發著甜蜜香氣的蜂蜜檸檬蛋糕,這些普通的食材或許吃下去並沒有那些充滿靈氣的魔獸肉有用,但是勝在口感好,味道棒,所以他非常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