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香聽了這話後也有些雲裏霧裏，“那情況究竟是怎麽樣的啊？你說他們內部有爭議，可再爭議也有個人多人少啊，到底支持那邊的多啊？”

    劍蕩沒有回到，而是反問道，“你為什麽要知道這個呢？單純是興趣嗎？”

    留香愣了一會兒，“這……這你要是什麽都不知道到時候……難保有不方便嘛，你看……盛……盛世不是說讓我們幫會來組織嗎？到時候難免要跟那些棋手打交道，萬一什麽話說錯了惹出人家不高興了，到時候豈不是要生亂子？”

    “你放心，”劍蕩回道，“這種有爭議、沒有明文定論的問題，人家不會擺到我們麵前來，你平時根本接觸不到。　　壹看書　要·

    有些事情，大家不知道它究竟對不對，從法律的角度來講，疑罪從無，你不可能寧殺錯不放過吧？你這是挑撥人民群眾內部矛盾，擴大了階級革命對象，典型的左傾主義思想錯誤。

    這種帽子，人家孫老一把年紀了，難道願意戴？

    到時候棋院和盛世那邊讓我們怎麽做、我們就怎麽做，其他的事，你不要想、不要問，該你知道的、人家棋院和盛世會原原本本告訴你，不該你知道的、你知道了也當作不知道，就可以了。”

    留香覺得有些委屈，“那照你這麽說，豈不是成了牽線的木偶？一點自己的思想都沒有。”

    “思想？”劍蕩大為不解，“人為什麽要有思想呢？

    做個牽線木偶有什麽不好呢？

    我剛才所說的那些聽到領**人一句玩笑話之後就去切人家腦袋驗證裏麵是不是漿糊的那些人，難道就沒有思想嗎？

    他們是太有思想了，他們覺得自己對領**人那句話的理解方式沒有出現偏差，並且他們也把這種理解轉化成了行動力。

    人要有思想，有一個先決前提，就是必須要有自己一套不會被他人言行所影響的完備人生觀和價值觀。

    有些人，特別現在網絡社會啊，聽風就是雨！

    今天來個什麽謠言，大家一看，一股腦批判人家當事人，過兩天、事情反轉了大家瞬間調轉槍頭開始去同情人家，不光同情當事人、他們還罵那些之前批判人家的那幫人，選擇性得遺忘了自己當初也是在批判的那波兒人之列；

    然後又過了兩天，事情再一次反轉，好，前幾天說的話全都是放屁，又回去批判起來了。

    這樣的人的思想，你覺得，對社會和人類文明有什麽正麵作用嗎？

    太容易被煽動……其實都不用煽動，有心之人直接花個幾千塊找兩個連三流狗仔隊都比不上的野雞記者隨便寫兩篇文出來你就屁顛屁顛去信了。

    特別現在還有還有些人在鼓吹什麽自媒體時代，野雞記者那真滿大街都是。

    那些人寫出來的東西，嗬嗬，我說不過腦子那都是抬舉了！

    前幾天就看見過一篇上來兩個字就是‘震驚’的文章，裏麵說什麽重水有毒，然後灌了一通雞湯號召人們反對核電……

    對，重水是有毒，喝多了是死人，這句話理論上來說沒錯。

    是藥三分毒，天底下就沒有東西不帶毒的！

    戀戀紅塵你們是學醫的，應該懂，拋開劑量談毒性，那都是耍流氓！

    重水的確對人體有害，可得喝多少才會死呢？

    假設你有那門路能搞到啊，買那麽多重水得花多少錢？少說200萬。一　看書

    到時候你不是先被毒死，而是被水撐炸了胃撐死的！

    就這麽一篇狗屁不通的文章，還真有不少人信？

    你跟我說，信這種話的人，有思想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你不要跟我說這樣的人是少數哈，如果是少數，那些動不動就‘震驚’、‘不轉不是**人’、‘這東西每個人家裏都有’、‘今天才知道’的文章哪裏會有那麽大市場？

    沒有形成自己價值觀人生觀之前，不要談什麽思想，這東西隻會害了你自己。”

    聽劍蕩如此之所，留香自然一臉不忿。

    這種不忿劍蕩當然也看在眼裏，他又道，“你是不是覺得我這話放了地圖炮，惹了你不高興？

    好，我問你一個問題，咱們驗證一下，額……

    網絡上前幾年是不是傳的非常凶說什麽電子商務要取代實體經濟？

    有沒有這回事？

    你覺得，這事情說的，有沒有道理？”

    留香滿不在乎得答道，“那肯定對啊，你看現在都網絡時代了……”

    留香嘰裏呱啦講了一大堆理論，劍蕩也沒細聽，隻是待她說完之後方才轉而問到了陸明，“青青，同樣一個問題擺到你麵前，你會怎麽想？”

    陸明本來是想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但現在都已經被問到了，躲也躲不過，隻好回道，“如果是我吧……我會先去國家統計局查一查過去幾年的統計年鑒，看一下電子商務占國家gdp比重，如果說確實這幾年漲幅都比較大、看情況大概10年左右可以突破到30%以上，那這個事情說不定確實還有那麽提一提的必要。”

    劍蕩一聽，指著陸明對留香笑道，“看見沒有，這才是思想。

    當然你可能會說國家統計局的數據不可信啊，這不是關鍵，取證方法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沒有那種自己花功夫去論證的打算。

    那回到剛才的問題上來，電子商務究竟會不會取代實體經濟呢？

    我問你，國內最大……實際上可能也是全世界最大的電商網站，每年對外宣稱的銷售額是多少，你知道嗎？

    三萬多億。

    實際上這是這幾年網上瘋傳那種言論之後的標稱營業額，之前喊的沒有沒有那麽高，充其量就是一萬億上下。

    好，你說你賣了3萬億的貨我就給你算3萬億；

    國家年gdp多少？

    75萬億。

    占比多少？

    這不需要我算給你聽吧？

    這東西擺在麵前，你跟我說電子商務要取代實體經濟？

    當然，實際上我這話有些原則性的錯誤啊，不是‘電子商務’，而該說‘網絡零售業’。

    這兩個概念區別大了，什麽叫電子商務？

    炒股嚴格來說算不算電子商務？買銀行理財產品算不算電子商務？

    網上交水電費、交電話費，算不算電子商務？

    國際期貨市場上交易大宗商品，比如說買石油、黃金、大豆、鋼鐵、煤炭，算不算電子商務？

    都算。

    相對而言，網絡零售業僅僅是電子商務中一個相當不起眼的邊角罷了，那些東西才是大頭。

    把這些林林總總都算上，電子商務占國家gdp的比重才能到15%到18%左右。

    左右啊，不敢說精確了，但肯定沒到過20%以上的。

    並且這不是這一年兩年的情況，實際上從1990年開始剛有電子商務那種概念的時候這玩意兒gdp占比就在10%以上。

    我是真的搞不懂那些鼓吹電子商務要替代傳統零售業的人究竟有什麽底氣在那裏振振有詞。

    實際上這一開始就是一個偽命題，我們現在也拿到了辣滋源的代理哈，我是沒有接觸多少，但留香你接觸的多，你應該差不多也知道了一些，做這個東西……最大的成本是哪一塊？

    物流、倉儲。

    有時候你會發現這兩項東西成本比你這些貨的生產成本都要高。

    這兩項東西，你說，能轉化成一串又一串的數據來做？

    最起碼以現階段的科技水平這事情不現實，對吧？你要說真能像科幻電影裏麵那樣實體掃描、激光傳送，那不至少得再過個幾百上千年？

    這兩項問題不解決，網絡零售永遠不可能超越實體經濟，因為在你成本的大頭裏有必須靠實體經濟才能解決的問題。

    並且再講個笑話，沒有人家實體工廠開動生產線做東西出來，你電商拿什麽來賣？空氣嗎？

    你說某個地方空氣質量非常糟糕，有些地方藍天白雲綠水青山空氣非常香甜、香甜到大學教授要帶著鋼盔全副武裝才敢去上課，然後前一個地方的人就願意花錢去買後一個地方的空氣？

    那你至少也得花錢請人把那個地方的空氣拿東西裝起來啊？

    不請人，讓機器人來？

    機器人那也是人家實體工廠造出來的！

    就是這樣一個從任何角度來看都站不住腳的偽命題，當時……包括現在也依然受到了多少人的追捧？

    你覺得，這叫思想？

    你覺得自己思想對，然後毅然決然投身到了電子商務的熱潮當中……這其實倒也好，吃一塹長一智、沒摔過跟頭不知道疼，對年輕人來說，有的時候挫折的確是好事，因為已經沒有別的辦法讓他懂事了。

    怕就怕你自己不投身進去、卻在鼓動你身邊的人做。

    這就好比聖母和聖母婊的區別。

    所謂聖母，我愛護動物、所以我個人不吃狗肉；

    所謂聖母婊，我愛護動物、所以我不允許別人吃狗肉。

    換到電商問題上來，前者、賠錢是賠你自己的，後者、那搞不好就是你耽誤了人家一生。

    當然，你說人家全部身家壓進去可能最後翻本賺了十倍八倍瞬間走上人生巔峰，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啊。

    可還是那句話、拋開劑量談毒性都是耍流氓，全部身家壓進去最後成功了的概率能有多大？全國那麽多家網店，有多少是賺的？你有花時間去統計過嗎？這個比例超過了5%嗎？

    人生不容假設，尤其是別人的人生，你更沒有資格幫別人去假設。

    特別這種假設其失敗的概率要遠超成功概率！

    這種時候，你的思想，無異於謀殺。”

    留香默然不語，也不知道對劍蕩的話究竟是什麽態度。

    劍蕩接著道，“有句話叫蕭規曹隨，有些人可能聽都沒聽過啊，很正常，現在我們講要改革嘛，不提倡那種因循守舊的理念了；

    有些人聽過，但也僅限於聽過而已；

    有多少人真的把這四個字理解透了？

    有多少人真的明白道家講的無為究竟是什麽意思？

    國家有多少人口？世界有多少人口？

    其實社會這個整體就是一台複雜的大機器，我們每一個人都是裏極其不起眼的一個小小的零件，可能是齒輪，也可能是螺絲。

    不起眼，但也不能說無關緊要。

    齒輪卡住了，力到了你這裏傳不過去，整個機器搞不好都會卡住；

    螺絲鬆了，稍有震動搞不好機器就會垮；

    既然如此，那就做好自己一個螺絲或者說齒輪該盡到的義務，那就可以了。

    別的地方出了問題，你跑過去幫忙，那誰來頂替你呢？

    好了這裏壞了那裏，這個機器不一樣還是動不了了嗎？

    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要多想、不要多問，可以了，其他的事，與我何幹？

    棋院和盛世讓我們來做這個工作，那我們照著他們吩咐去完成就可以了，你管他那麽多幹什麽呢？

    要管也管不了，不相信咱們現在跑去找那些年輕棋手來一嗓子說你們這些人都要好好學習古代大師的棋藝精髓……

    你看看到時候誰會搭理我們。

    想想剛才那些人對我們人的態度你也知道答案了。

    如果說到時候棋院和盛世把這件事情交代完之後其他什麽都不提讓我們放開手腳自己來做，這個問題倒還有一定的價值，因為到時候我們說不定還可以借題發揮討好一下某一邊……不要太過明顯啊，意思意思就算了；

    那現在沒有這種必要啊，你在乎那麽多幹什麽呢？”

    留香依然默然不語，但戀戀卻回道，“其實劍蕩啊，額……我覺得呢……你說的……有道理確實有道理啊，可……有些事情呢，知道了可能總比不知道要好吧？

    油多不壞菜嘛，大不了……大不了到時候別人說起來的時候再裝作不知道咯，有什麽影響的？

    當然這個問題我隻是稍微提一提啊，沒有別的意思，咱們也不要太上心，隨便聊聊就算了……

    還是說棋院的事情吧，經劍蕩你這麽一說呢，我倒是覺得剛才劉老發火應該不是針對不服或者說我們幫會啊……

    他不是，但那些年輕棋手會不會因此對我們產生芥蒂啊？”

    劍蕩愣了下，稍稍想了一會兒後，帶著些不太自信得回道，“應該……不至於吧？你看那些年輕棋手剛才對我們的態度，好像確實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裏的意思，估計也就當作一個提供比賽場地的工具人罷了，被前輩罵了一通不高興肯定不高興，可應該也不會說就因為這一點兒而對我們這些工具人就產生什麽多餘的想法吧？”

    姑奶奶似乎是被劍蕩這句“工具人”給傷到了，“我覺得我們也不要太妄自菲薄了吧？要是他們棋院真不把我們放在眼裏，這事情又為什麽會找上我們幫呢？直接讓盛世來做不是更好嗎？”

    劍蕩看著一本正經的姑奶奶，和陸明對視了一下，兩個人猶豫了半天，還是把剛才王天麟的話複述了一遍。

    講到一半，剛才一直沉默的留香就抬起杠來了。

    “體育跟軍事能混上什麽關係？這明顯他胡說八道嘛，這個不長腦子的死奸商信也就算了，劍蕩你怎麽也信？”

    劍蕩無奈回道，“你知道我們國家第一屆體育部長是哪位嗎？”

    大家紛紛搖頭。

    劍蕩自問自答，“哦對了，嚴格來說我們國家沒有‘體育部’這種說法，應該說第一位國家體委主任……

    賀龍元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