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兵臨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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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兆尹,彬縣。

    司州進入並州沒有關口,因為司州到並州根本不需要關口。

    由司州入並隻有幾條道路,而這些南北走向的官道都被東西走向的群山包圍著,這裏根本不需要假設關口,與其說那些是道路,不如說是穀口。

    進入山穀,始終都是險地。

    飄揚著武都太守董字樣的大旗飄揚,數千軍士行軍列陣在狹長的官道上。林子中到處是飛奔的涼州斥候快速行進的身影,官道兩側時刻有飛馬而過的傳令軍士,耳邊盡是沙啞嗓子吼出的一道道軍令。

    他們已經進入並州西河郡的地盤,從這時開始隨處都有可能發生危險與戰鬥。

    督佐前軍引路的是牛輔與李傕,牛輔斷了一條手臂再也不能躍馬揚刀建立功勳了,但除了董卓,軍中所有人加在一起都沒人比他更了解並州這塊土地,督軍並州十二年,這個斷臂男人的一生都在並涼邊地渡過,這塊土地的機遇與危險,沒人比他更了解。

    況且,這場戰爭對他而言不是一場為了地盤,為了名望,或為了大義的戰爭。

    這是他的複仇之戰。

    “發現敵軍望樓!”飛馬的斥候急速奔回,告訴牛輔在前方有個亭,屯駐著十幾個並州軍。

    這已經是他們路過的第三個亭了,這一帶被並州人嚴防死守,幾乎行進幾裏路便會遇到亭裏間的兵丁,對這些並州軍士牛輔沒有絲毫憐憫之心,揮手說道:“摸上去,殺光他們!”

    牛輔沒忘了自己出涼州是為了什麽,是複仇,是戰爭驅使他走出涼州……可不是廣布恩澤!

    一日之間,大軍行進七十裏,大軍直推至西河郡長武縣近畿,看著天色漸晚,董卓這才命大軍停駐。

    “告訴牛輔,這裏不是可以駐紮的地方,讓他灑出斥候尋找可以紮營的地方,西河太守應當已經收到消息了,今晚很可能發動襲擊。”董卓清楚地很,大軍行進七十裏路,這中間牛輔拔出了近十個亭,並州人沒這麽蠢,消息一定早就傳了出去,說不得西河太守此時已經將消息上報,並組織各縣兵力據守呢。“讓娃兒們都機靈點,並州人沒這麽蠢。”

    董卓估計的不錯,並州西河郡的軍隊的確都已經在路上了。

    自涼州軍入三輔,把守西河郡的太守崔鈞就已經收到消息,崔均這個太守可不像他兄長崔均一般文不成武不就,早在劉宏時期他便任虎賁中郎將,在朝中郎官中享有很大聲望,無論是練兵還是打仗都有自己的一套章法。隻是馬越入洛之時正是崔州平外調西河太守的時候,否則此人也可大放異彩。

    正當董卓尋找地方安營紮寨時,崔鈞親率九百縣兵增援長武縣,另外幾縣的兵馬也都朝著長武集結。並州地形特殊,西河郡整個被山穀環繞,長武落於西河郡最南端,位於山穀之中,隻要長武不破,西河可保,若長武被攻破,整個西河郡便一馬平川,閑散的城池難以對凶名在外的涼州軍造成威脅。因此,就是稱即將發生在長武縣的戰事為涼州對並州的叩門之戰也不為過。

    當晚,董卓部養精蓄銳,伐木趕至雲梯與破城錘。深諳兵法的董卓明白兵貴神速的意味,趁著援軍未至奪下長武,據守城池對並州造成威脅才是正理!

    次日清晨,西涼軍正式向長武城發動襲擊。

    伴著嘹亮的軍樂與雷鼓聲,涼州步卒扛著巨大的錐形圓木向著長武城南門一步步地走去,兩側的輕騎已經繞到東西二門圍而不攻,一麵防備縣城的援軍,也看護著城門不叫敵軍從側門突出。

    涼州軍的斥候更是已經越過城池飛馬奔向更遠的北方。

    戰爭還未開始,他們不知城中究竟有多少援軍。

    步卒走至三百步,守城的箭手丟出零散的箭雨,董卓眯著眼睛注視著城頭的人影與箭雨,揉了揉榻下鼻子上的那道傷疤,獰笑著吼道:“城中無人,娃兒們衝鋒,攻下城池大掠三日,給老子上啊!”

    零散的箭雨不過四五百支,這麽點人能對他們造成什麽威脅?直接強攻便是,隨著董卓的怒吼,涼州步卒奔跑著衝鋒而去。

    破城錘重重地砸在城門上砸得塵土激蕩,門後推著攔門木的軍士都被震趴在地,城門洞上土塊直落。

    一架架雲梯被架在城頭,涼州漢子提著刀不要命地往上爬,哪怕守軍將羊石頭死命地砸仍舊難以將這些敵人砸光。

    “快,給老子攻上城頭!”

    董卓抓著馬鞭在空中揮著,臉上帶著瘋狂的快意,攻城略地,男兒之幸事!

    “轟!”

    少半個時辰,西涼軍殺上城頭,南門也終於不堪重負地被破城錘砸破,董軍將領山呼萬歲,騎軍飛馬入城,好似狼群般的氣勢直教守軍繳械投降,潰逃無數。

    城外的斥候拚了命的向南門跑,盡管涼州軍已經攻下半座城池,但他已經見到並州軍大隊人馬趕來的蹤跡。

    董卓奔馬入城,馬鞭已經換做厚背環刀,望著燃起火焰的民宅臉上帶著獰笑呢喃道:“牛輔兒,牛輔兒,讓這座城池化作人間地獄吧!”

    ……

    五月初五,馬越中軍合塚領山下馬超所部匯駐華陰。

    清晨,馬越攜程立賈詡馬超三人及百餘軍士登華山裕。

    俗話說華山自古一條路,這條路便是華山裕,修建於西漢,近乎千尺的山道都沒有台階,不過是先代民夫以錐鑿出可放下半個腳掌的小坑,就這樣直臨天際。

    環山腳下有華倉,為先漢孝武皇帝時修築的糧倉,是當年重要的儲糧大倉。隨著王莽亂漢之始,遷都洛陽,華倉被一步步棄用,如今隻是京兆之地的普通倉稟罷了。但此次涼州軍入關,便可重開華倉,作為華陰、潼關一帶主要糧倉。

    華山道固然險峻,卻也並非不可登高,隻是難登峰頂罷了。

    馬越等人登至山腰,正是仰望天際,一線天開;俯視腳下,如臨深淵之際,忽而在山道中見一石碑,碑上以極其工修的隸書撰文,是為華山碑。

    華山碑,刻於東漢熹平八年,篆刻者潁川邯鄲修張。

    登頂時,馬越一直在想著身邊這兩個謀士。在涼州時賈詡主內,程立主外,一切還算融洽。大軍出關之際,似乎涼州兵馬內部出現了種種問題,其中最令馬越趕到緊張的就是程立在許多地方不見自己,直至中軍駐紮華陰,方才與程立相見。

    盡管每一步,程立鞍前馬後地在前麵奔走,美陽縣不費一兵一卒,長安縣也是杜畿親自獻城,一路攻城奪地來得順當……可他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

    程立掌管著劈柴院這個機構,美陽縣兵已經盡數歸心於他,隻知程仲謀而不知馬君皓。這還不算,其人手下間使數過三千,多是長水老卒或是東郡人士,靠著涼州輸送的兵甲武裝力量直逼一郡之兵。而在程立身邊,崔均、杜畿,就連鮑出那個曾親自像他請辭的閑散遊俠都在其身邊聽用。

    從前馬越是京兆郡守或任朝廷九卿,最後更是虎口奪食拜了那當朝輔國之位。他不用擔心屬下能臣誌士是哪裏人,也不必憂慮叛變,那時候他掌握著朝堂的一切資源。

    但現在不同了,他自己的官職有了明顯的地域特征,涼州牧,他重用者也多半為涼人。

    這個時候,重視鄉土的地域問題就不可避免的成為他除了戰事之外要考慮的頭等大事。

    盡管眾人都算身強體壯之輩,但因為山道越往上越難以攀登,待到正午仍舊尚未登頂,馬越隻好命令陣列在山間相對平坦的巨石間生火做飯,烤食他們來時攜帶的肉幹囊餅之類果腹。

    在覆甲軍士準備飯食時,馬越帶著眾人走到山間視野開闊處,望著頭頂翻騰的雲海,心胸無比開闊。低頭再看,整個京兆直至潼關地界盡收眼底。方方正正的廣袤良田在眼中隻有那麽一點,不同顏色的田地繪成一副美麗的圖案,北麵的渭水像一條銀線聯通三輔,整個渭河平原北有大河南臨雄山,一馬平川。奔騰的黃河在東麵一道河灣,渭水匯入其間向著東麵升騰而下,更遠處一座雄關遮蔽了富庶的關中地帶,那個地方叫潼關。

    潼關,稱函穀關,又名雲潼關,亦曰衝關。

    雖是關口,卻更似一座狹長的城池橫絕在山脈與河流之間阻斷關西與關中的道路。

    “北臨渭水,南據山嶺!”馬越望著遠方的雲霧中時隱時現的高聳城闕,揮手指著遠方說道:“就在潼關後麵,三年前馬某轉拜涼州牧,被驅逐出司州。倉皇西向不敢回頭,生怕一不小心就被這三輔哪座城池的縣尉一個不快,發兵把我除掉。你們知道我回涼州身邊還有多少人?不到四千兵馬,在這其中大頭全是馬玩從涼州帶出來的援軍,還有董太守的飛熊軍,真正是我的人馬,隻有幾十人。”

    “我連袍澤的屍首都帶不回去,任由他們在戰場上腐爛……那時我就告訴自己,再歸還的時候,千乘萬騎!來人,給我將看見的地形全部畫下來!”發辮在風中飛舞,馬越指著潼關之前的廣袤平原說道:“那裏,我要在那裏挫敗袁紹先鋒!攻破潼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