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馬氏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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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涼州騎兵始終代表著大漢這塊土地上騎兵作戰的最高水平。

    經過隴都書院培養的涼王覆甲,更是代表著涼州騎兵的最高水準。

    馬岱的軍隊,在教朝廷的兵馬什麽叫步騎協同作戰

    方形的步兵大陣在分出數千步卒圍困曹昂的兵馬之後,剩下的涼國步卒大多向北而行,好似一隻張著大鼇的巨蟹,將整個典韋所部包裹起來。

    這個時候典韋還尚不知曉公子曹昂的軍隊已經被擊潰喪失了全部的戰鬥力,還以為暫時的壓力大增隻是為了給曹昂所部創造機會。

    因而他格外地賣力。

    典韋這樣的猛將,就應該生在戰陣之上。

    持著鐵戟的他率領著一幹猛士,衝鋒十倍於己的敵軍竟然還能夠不斷地擴大戰果。

    但是涼國騎兵的加入戰場,讓整個情形完全不同。

    馬岱督帥著騎兵以風雷之勢斜刺著殺入戰場,直接切入典韋所部的大後方,馬踏敵陣。

    隨著他一聲怒吼,才讓典韋等人意識到後軍已被涼國鐵騎突破陣線,將這支數目超過四千的精銳虎衛軍切割成兩段。

    但這還不算晚,涼國的騎兵共有十餘個千人隊,超過五千之數的騎兵裝配著來自西域最好的大宛寶馬與涼州寶馬的串種駿馬。強健的馬蹄搭載著沉重的騎兵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向著典韋所部的後軍來回穿插,保證著同一時間總有三支騎兵隊處於曹軍的陣型當中。

    而剩下的七支騎兵隊則在周圍遊曳,尋找著有利的切入位置,口中發出涼州騎兵特有的呼哨聲。

    涼州人的呼哨聲有著許多的音調,但無論哪種音調都隻有兩種相同的目的,一是發泄著將士作戰時的恐懼舒緩內心的壓力,並通過聲音相互傳達著大致位置;另一個目的則是震懾他們的敵人。

    尤其,敵寡我眾

    馬岱很清楚,這支軍隊之所以進攻如火,原因便是典韋這個蓋世猛將。

    可就算他再猛,也不是成群結隊騎兵的對手,這就像一頭猛虎帶著一群綿羊,麵臨成群野狼的進攻

    典韋隻是一個人,即便他已經發現自己的危機,卻也無法從前線撤退到後方去援助他的部下他隻能硬著頭皮,以更加驍勇的姿態向前進攻下去

    “殺穿敵陣”典韋的鎧甲已經殘破,身上被涼國步卒的精鍛弧刀劈砍出許多痕跡,使得原本鮮明的鎧甲變得坑坑窪窪布滿劃痕,但短時間中敵人還無法真正傷害到他,雙層罩甲就連最尖銳的騎矛都無法穿透,更何況這些弧刀。

    麵對敵軍的洶湧而上,典韋越戰越勇,橫握大戟前推,腳下使力竟是硬生生將前方十餘名涼國步卒推得翻滾在地,橫擊斬去便是血雨飄灑,揚起大戟高聲喊道:“敵軍陣型已破,隨我殺”

    沙啞的嗓音高聲喝罷,典韋無所畏懼地挺著大戟衝鋒而上,踩著涼國步卒的軀體好似登上小山,率領十餘名英勇的部下左衝右突,在短時間中竟再度向前衝出十餘步。

    內弧陣型的好處就在於,整個前線的壓力共同分擔,隻要鋒頭穿透陣型,周圍的步卒便能很容易地擴大戰果,典韋不過堅持了片刻,整個陣線便在付出半百條性命之後向前逼退涼國士卒。

    曹軍的前鋒攻勢如火,但典韋身後的部下越來越少了。

    涼國最精銳的鐵騎兵不斷地在後方的陣線中穿插,每一次都會切斷他們的兵馬,或是三百,或是五百。

    涼國騎兵從不貪多,每次都隻是在陣型中切下一小塊兵馬,隨後便在兩撥衝鋒之下化為血泥,雖然每次的戰果不豐,卻耐不住涼國鐵騎實在太多。

    很短的時間裏,能夠追隨典韋向前衝鋒的虎衛就隻剩下六百餘人了。

    他們的前軍陣線越來越小,以一種可怕的速度縮小著。

    馬岱將長矛擲於地下,斜斜地插在馬前,在坐騎之上雙手環胸,昂起頭顱看著遠方被漸漸包圍的典韋所部,嘴角沒有笑容。

    這樣的戰鬥,根本提不起他的興致。

    這就像豫州戰場上毫無難度地階段曹昂的糧道一般,他與曹昂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將軍,雙方無論對戰陣的熟悉程度還是戰略上的意識都無法隨著雙方的熟悉程度越拉越近,反而隨著馬岱越來越了解曹昂戰鬥的方式,越拉越大。

    曹昂麵對不同的情況,腦袋裏想的是什麽東西,他都很清楚。

    曹昂完了,上千匹駿馬被折斷馬腿,擁堵之下被踩成肉糜,涼國步卒的緩緩圍困之下敗亡隻是一條沒有太遠的路。

    典韋也完了,即便他衝鋒地再勇猛,打仗終究不是一個人的事情。

    這就像他叔父馬越曾經說過的,是否清楚何樣的人馬應當斷後,就是一個猛將到名將的分水嶺。

    知道斷後,才說明知道戰陣之上,整支兵馬是一個整體,而並非以個人勇武統治戰場。

    不懂為帥者,永遠無法真正地統治戰場。

    一個人的力量,即便再強,終究有限。

    殺得了三個人,殺得了三十個人,難道一個人還能殺死三百個人嗎

    馬岱將自己的目光望向東邊,綿延的枯縱山下,煙塵滾滾。

    劉備的兵馬越來越近了,不過馬岱並沒有多少擔心,劉備的軍隊他見過,大多數都是步卒,隻有少量的馬隊,這樣的軍隊是無法快速追趕上他由這裏加入戰場。

    等劉玄德趕到這裏,最快也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

    抬手對騎兵下達幾個打掃戰場的命令,馬岱提起長矛踱馬向著曹昂受困的溝壑走去。

    在他身旁,一個精悍的步卒千人隊整軍列陣,向著那邊移動過去。

    曹軍步卒的屍首在涼國長矛的圍攻下屍首已經堆砌了一人高,沒有任何人能衝地出來,整整三千餘曹軍被困死在這裏。

    現在,留在涼國步卒環陣當中的曹軍隻有不到五百人,緊緊護著曹氏的長公子曹昂。

    曹昂到現在,已經完完全全拋棄了自己的驕傲之心,他終於明白自己與馬岱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現在他已經不想什麽取勝了,他的部下因為自己的輕慢之心慘死沙場,遠處的廝殺聲越來越小,他知道恐怕典亭侯的部下也所剩無幾,這場戰鬥完完全全地敗了。

    他用了整整七千兵馬,連拖延馬岱一個時辰都做不到。

    現在,他腦袋裏想象的已經不是大勝或者大敗了他很有可能,會死在這裏

    他才剛剛意識到,馬岱是來奔喪的,他為什麽要來阻止他

    就讓他過去不好嗎

    但是這世上沒有後悔藥,涼國步卒踏過了曹軍的屍首,長矛利刃越逼越近。

    曹昂握住了自己的小佩刀,目光中帶著悲戚的決絕。

    那柄雕著寶石的匕首,是二十年前的左都侯馬越送給他的,來自羌王北宮伯。

    再握住這柄匕首,他的心頭沒有任何喜意,隻有無限的悔意與冰冷。

    “你們降了吧。”

    短刀刺入脖頸,曹昂的目光中帶著殺氣,麵容卻非常難過,鮮血從他的脖頸流出,巨大的痛苦從脖頸穿過身體,抱著最後僅剩的力量望向東邊,那是朝廷皇都的方向曹昂的手臂向左一拉,怒目圓睜的眼中看到陰天,看到烏雲,最終歸於一片黑暗。

    震耳欲聾的馬蹄聲穿過戰場,馬岱打馬踱步至此,命人用弧刀取下曹昂的頭顱,以發辮挽了個髻拴在坐騎上,默不作聲地看著周圍的戰場。

    不多時,典韋的頭顱也被涼國步卒送了過來,這位朝廷少有的猛士在生命的最後身旁所有士卒盡數戰死,他揮斷了七柄兵器,最終赤手空拳仍在做著困獸之鬥,此戰豫州軍斬級六千餘,傷亡不過兩千之數,稱得上是一場大勝。

    但就在這兩千當中,至少有兩百多名涼國士卒死在典韋的手上。

    馬岱依舊沉默,捧著典韋的頭顱看了片刻,輕輕點頭,將頭發拴在坐騎另一側,這才掃眼望向二人的屍首,最終指著那柄曹昂用來自刎的鑲寶石的匕首說道:“這把刀是叔父的,派門客穿山送到涼國軍隊大營擦得幹淨些,別讓曹家人的血,汙了馬氏的刀。”

    門客點頭應下,在三萬豫州軍中,有數百名曾在豫州對馬岱施行刺殺的門客,最終被馬岱的寬宏大量以德報怨而感動,如今效命於馬岱。

    輕輕地拍了拍坐騎,馬岱端著騎矛左右看看,長長地呼出口氣對左右說道:“派人進華山,隻有我們是不夠的,不能讓劉玄德拖累了馬某奔喪的腳步。這還不夠,這還差的太多,馬氏的血仇,要用曹家的鮮血來洗淨向潼關進軍”

    “將軍,那這屍首”門客看著馬前的兩具無頭屍身有些拿不定主意,“這樣的猛士不應當暴屍荒野”

    馬岱輕輕頷首,抬手說道:“將典韋的屍首送到潼關,曹昂的就算了,我們兵力不足,不足以應付傾巢而出的曹軍,等我把後麵的跟屁蟲一一擊潰,再送到潼關也不遲先讓曹叔父做個準備吧,馬氏的冤魂,來討債了”

    他的目光穿過雲層,望向華山之巔。

    “父親,您放心吧,那些在潼關使您蒙羞的敵人一個都不會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