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鷸蚌相爭 政治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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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的局勢正在扭轉,甚至連特羅胥都沒想到過他們居然能夠戰勝普軍在法國的大包圍,原本失敗陰雲籠罩的巴黎也逐漸的散去,增強了他們戰勝普軍的籌碼。此時城內有不少的聲音,認為法軍此時應該主動出擊,配合南方集團軍將普魯士全部趕出巴黎。
然而當所有人都認為法國應該投降時,隻有拿破侖堅持抵抗侵略者。而巴黎的高層認為應該跟普魯士軍隊決一死戰時,他又堅決反對這種冒險激進的做法。
巴黎隻需要戰略眼光長遠的人,而不是一群整天喊著複仇的瘋子。
然而特羅胥對於拿破侖在緩解巴黎危機之後試圖與普魯士議和的做法感到大為不解。
“現在法軍已經掌握了戰場的主動權,我們是時候應該反推回去了,應該趁著勝利一鼓作氣的結局掉巴黎境內所有的普軍。”
“是什麽讓你產生法國軍隊能夠在短時間內戰勝德國人的錯覺了?”
拿破侖反過來質問特羅胥,“難道就因為我們暫時緩解了巴黎危機,就等同於我們贏了普魯士?在普軍還沒有投入全部的國力進行這場戰爭之前,和平談判才是雙方之間出路,大家都不希望把事情鬧僵,真到了沒有退路時,法國和德國拚個你死我活,最後也得不到歐洲霸主的稱號,還讓國力出現不可逆轉的倒退。”
特羅胥似乎明白了什麽,他問道,“你是說威廉國王願意和談?”
拿破侖點點頭,說道,“是的,因為威廉一世的腦子還沒進水,這場戰爭原本就是俾斯麥背著國王搞出來的小動作,用修改過的密電文故意激怒我的侄子波拿巴三世發兵,然後威廉一世出於迫不得已的情況,隻能按照以俾斯麥為首的主戰派的安排,向法蘭西宣戰。德國的高層根本沒有做好進行一場長期的戰役準備,普魯士的主戰派隻想以最快的速度瓦解掉法國。但現在隻能拖入戰爭泥潭了。”
“現在情況不同了,雙方都不想將戰爭鬧到拚盡國力的地步。威廉一世在普丹戰爭和普奧戰爭的態度就可以看出,他們隻是想占便宜,並不是耗盡舉國之力將另外一個國家變成廢墟,這樣一來勝利者隻能是在一旁看熱鬧的英國人或者俄國人。”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蠢事,誰都不會去幹。
拿破侖又不是蠢貨,從一開始威廉國王對待戰爭的態度就含糊不清,一旦普軍優勢不在,他便顯得更加猶豫抽搐。如果能夠活捉了普軍的高層,失去主戰派在威廉身邊吹枕邊風,那麽和談的機會將大大的增加。
如果雙方能夠坐在談判桌上,用談判的方式體麵結束這場荒謬的戰爭,這才是拿破侖一直計劃的“勝利”。
畢竟政治外交遠比軍事實力更加重要。
幸好普魯士不是打算進行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模式來進行普法戰爭。否則法國別說獲得短暫的喘息機會,就連能不能扛過下一次的衝突都不一定。
“現在就看薩森諾戰役的結局了,如果畢典菲爾特軍團成為法軍的階下囚,我們可以和他們和談,當然還要把英國人和俄國人拉進來。增加自己的勝算。”
特羅胥搖搖頭,說道,“英國人不傻,沒有切實的利益他不會讓俄國人進來的,別忘了當初我們逼迫亞曆山大簽署的倫敦條約,想要從中調停俄國勢必會拿出這個問題作文章。到時候這個問題足以讓我們左右為難了,不能得罪英國的情況下爭取到俄國的支持,非常考驗我們的外交。”
對於大不列顛島的攪屎棍們,拿破侖一向看的很透徹,他說甚至早已準備好自己的說辭,“英國人的政策一向是歐陸平衡,普法戰爭平局是首相格拉斯頓首相最想看到的結局。他不想法國被削弱,也不想法國依舊保持之前的優勢。那麽我們可以提出一個建議,撤走阿爾薩斯地區的法軍。這個提議足以滿足英國離岸平衡戰略的胃口,至於俄國人,我會負責處理。”
留下一塊是非之地牽製兩個國家,大不列顛向來喜歡用這招惡心人。印巴衝突相當一部分因素,是當年英國故意撇下的爛攤子。
“拿破侖陛下。”
特羅胥急了,他勸諫道,“阿爾薩斯是法國的固有領土,我們不能拱手相讓給德國人。”
拿破侖笑了,他又不是傻子,阿爾薩斯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為了引各方坐在談判桌上解決問題,必須拋出誘餌。
“這隻是我們為談判做出的誠意讓步而已,法軍不派駐軍隊駐紮阿爾薩斯,德國人也不能貿然進犯,再說沒有軍隊,就一定代表阿爾薩斯沒有武裝力量?”
“嗯?”
特羅胥有些不明所以對方所說的話。
拿破侖朝著特羅胥眨了眨眼睛,說道,“法國為了維護阿爾薩斯地區的治安穩定,擴編大量的國家憲兵隊和武裝警察力量,這麽做並不屬於條約的限製內容。”
特羅胥瞬間表現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明麵上他們為普法之間的和談做出讓步,實際上卻是另有打算。
而拿破侖這一招也是向德國人學的,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後限製德軍軍隊人數發展,結果德國參謀部高層就將士兵全部換成軍官,一旦爆發戰爭便能幾何級別的擴充人數。同樣以警察為名的武裝力量,在戰爭爆發之後依舊能當做一支軍隊使用,隻是他們的身份比較特殊而已。
同樣是駐守阿爾薩斯的軍隊,隻不過到時候換一個名字而已。
什麽?你說法國的警察治安部隊為什麽裝備了施耐德的重型火炮?為什麽會有25連發的米約茲尼多管機槍?為什麽要用重型武器來維護治安?
當然是為了擊斃劫匪,拯救人質啊。
“再過不久,我們能就能知道消息了。這場戰役不會等太久。接下來的談判已經無關戰局,正如我之前所有說的一樣。”
拿破侖平靜的說道,“更多的是政治上的博弈。”